湖心亭上，四周的景色一覽無余，與湖心亭相連的，是褚拂之練武用的白玉臺。

白玉臺是由天山冰玉打造而成，正中心有一塊淡黃色的玉璞，質地晶瑩剔透，觸骨生涼。

江月白將孟婠放下，她一眼便被這做白玉臺吸引住了。

沒想到人間還有這么好看的寶貝？

來不及阻攔，孟婠便一溜小跑朝著白玉臺而去。

涼亭與石臺相連的路徑僅容一人通過，兩邊沒有圍欄，上面還布滿了石子，白玉臺就更不必說了，質地光滑至極，沒有平衡力的人在上面站都站不穩。

直到看著孟婠順利走過石子路，即將踏上白玉臺時，江月白才暗自松了口氣，下一刻只見她忽然脫下鞋子，光著腳踩了上去。

“……”

他收回了眼，耳邊卻聽到孟婠的聲音：“阿月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孟婠向他招手，江月白抬頭看著她，只見她光著腳，腳腕連帶腳丫仿佛剝了殼的雞蛋般，纖纖然絲毫不遜于腳下的白玉。

她身上穿著紅衣，頭發也披散著，臉上妝容清淡，眉心墜被波光襯的粼粼生輝，眼睛如同不諳世事的嬰兒般天真明亮。

江月白看的入了神……

“那里地滑，你當心。”他囑咐道。

孟婠卻毫不在意：“我自小練舞，這對我而言就跟平地差不多！”

遠處宴席上悠悠然傳來琴聲與蕭聲，琴蕭和鳴樂聲婉轉動聽，應著樂曲的節奏，孟婠緩緩起舞。

漫天星辰此刻成了她的幕布，天山冰玉成了她的舞臺，足尖輕點，每一步都正正好踩在節點上，步履纖纖，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借著長長的舞袖，一時嫵媚婉轉一時嬌俏可人，直教人離不開眼。

忽然遠處樂聲戛然而止，孟婠也定格了一個姿勢。

她雙手舉過頭頂，長長的舞袖和衣帶翩然飛起，眼神微微向下看著湖面上的波紋，兩三縷發絲拂過面頰……

嫵媚至極，窈窕至極，傾國傾城至極。

湖面被風吹起陣陣波紋，今夜她為他跳的這支舞，怕是這輩子也忘不掉了！

忽然，孟婠腳滑了一下。

“啊！”

下意識的，江月白一陣輕功飛了過去……

白玉臺上，他一只手摟著她的腰，神情緊張，正要開口詢問時，只見懷里的人忽然笑了一下。

原來她是故意的。

“你！”他剛一皺眉，孟婠的雙手便摟住他的脖頸，借力起身吻了上去……

孟婠吻著吻著，手摸到了他頭上的發帶，趁他不注意輕輕一拉，發帶便被她扯了下來。

頭發在一瞬間散落下來，額前的幾縷在風中輕輕吹動，俊逸的眉眼，長長的睫毛，他閉著眼，腰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直到發帶被她解開，他才睜眼，疑惑的看著她。

孟婠拿著發帶走到白玉臺的邊上，以湖水為鏡，將他的發帶綁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好看嗎？”她回頭問江月白。

紅色的舞衣，紅色的發帶，淺白色的眉心墜，再配上這樣絕美的一張臉，怎會不好看呢？

江月白點頭，“好看。”

孟婠走到他跟前，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她，只見她盯著他的眼睛，忽然一笑道：“好看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啊，人家會害羞的！”

他卻仍然看著她，眼里多了幾分探究，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了一句很久之前就想問她的話——

“小孟，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兒見過？”

孟婠愣住了，她轉過身背對著他，道：“是嗎？”

“可我要是見過你，哪怕是小時候見過，也不會不記得。”

孟婠回過身看著他，伸出手觸摸他的面頰，再一墊腳，將額頭輕輕靠在他的額頭上。

“嗯，興許是上輩子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