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替代品

我死了嗎……

眼見的是望不到邊界的無盡黑暗，孤獨，寂寞，恐懼，虛弱……數(shù)不清的情感涌上心頭。

龐加夫……索里克……那兩個令我魂牽夢縈的身影，一直到我生命的最后，都沒有出現(xiàn)……

可是，我也不能怪他們。要怪，就只能怪我太廢物了吧……連一只剛出現(xiàn)的虛空生物，都沒有還手之力。

呵呵呵，當(dāng)那只丑陋的虛空生物刺瞎了我的左眼之后，曾經(jīng)的那些驕傲……都變成了令人作嘔的玩笑。

我曾經(jīng)還是多么的自豪，自己的父親是艾歐尼亞最傳奇的獵人……可以只身對抗整只諾克薩斯大軍的瓦斯塔亞獅族族長……可這一切，都被我親手葬送了。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左眼，失去的成為傳奇獵人，打敗龐加夫的希望，甚至，失去了我自己的生命……

我多么想拋棄自己無用的驕傲，再一次撲進(jìn)龐加夫溫暖的懷里，再一次叫他一聲“爸爸”，再一次躲在他堅實安全的背后……可這些，都只能成為妄談了……

爸爸，你到底在哪兒啊……

我拼命地在漆黑的世界里找尋著龐加夫的身影，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歸宿。什么變強(qiáng)，什么成為傳奇獵人，通通都不重要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龐加夫的乖兒子——我不會再胡鬧了。

就當(dāng)我失落絕望地癱倒在地上的時候，一聲聲呼喚叫醒了我。

“小加爾，小加爾！“

我努力循著那虛無縹緲的聲音找尋著光明世界的所在。

“小加爾，別怕，有我在！別怕……”

進(jìn)了，更進(jìn)了！

爸爸，是你嗎，爸爸！我拼命地大聲吼著，雖然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只有龐加夫會以“小加爾”來稱呼我的。所以，一定是他！

“啊！”我掙扎著，醒來了。

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個碩大的白色虎頭。

“小加爾，你醒了！太好了！”索里克高興地直接把我擁進(jìn)了懷里，可這次，我卻感到無比的排斥。

我一把把索里克給推開了。

“龐，龐加夫呢？”我質(zhì)問著前面的白色老虎，“還有，為什么我又能看見了？”

很驚訝的是，明明我的左眼已經(jīng)被那只虛空生物給戳瞎了，可現(xiàn)在的我，依然可以用著兩只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這是我特意從皮爾特沃夫找來的眼罩，戴上了它，即使是完全失明也可以重見光明的……”索里克覺察到了我話語中的語氣不對，他的聲音也逐漸微弱了下來……

“龐加夫呢？還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明明從來都沒有向索里克說過自己的名字，而索里克之前也是一直以“小獅子”來稱呼我的。

“你……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向你坦白了。其實，龐加夫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比如你睡在山洞的那次，最后就是龐加夫帶你來的。”索里克的變得惆悵了起來，“你出事的那天，其實是有產(chǎn)生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龐加夫為了保護(hù)你，離你最近，受到了非常嚴(yán)重的傷……”

“一直……在我旁邊……”我終于明白，之前發(fā)生的那些靈異事件究竟是什么原因了。原來，爸爸還是一直愛著我嗎……

“重傷……重傷……不行，我得去找他！”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只獅子此刻可能只剩下一口氣，我的內(nèi)心就焦躁了起來。

“你，你讓開！我，我要去找爸爸！”我直接把礙事的索里克給推開了，雙腿一蹬，就想從床上離開。

“小加爾……”

“不許這樣叫我！”我粗暴地打斷了索里克的話。我必須，馬上見到爸爸……

“我，真的就這么不如他嗎……”在漸漸遠(yuǎn)去的小屋里，索里克的聲音頹然地傳了過來。

“龐加夫比你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我沖著小屋大吼著。

龐加夫?qū)ξ业膼郏鞘畮啄陙淼娜辗e月累。

“好，好！你走吧！你走吧！祝你和龐加夫永遠(yuǎn)的幸福！”索里克的聲音真正變得灰暗了起來，似乎失去了全部色彩，“我，只不過是你失去父親后的替代品而已！”

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爸爸，還在等著我！至于索里克？他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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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還是完好的視力使我的奔跑毫無障礙。可，這畢竟是索里克給我的東西。

我摸索上了那只戴在我左眼上的眼罩，一把將它給扯了下來。索里克的東西，不要也罷！

左邊的視野在拿下眼罩之后，就變得漆黑一片了。果然，我能看見就是因為這個眼罩的原因。可惜，它并不屬于我……

就當(dāng)我準(zhǔn)備將這個眼罩給丟出去的時候，唯一能看見東西的右眼卻瞥見了刻在眼罩系帶上的一行小字。

我不由得停下來，細(xì)細(xì)地看著那行細(xì)若蚊足的字。

只是，這一看，我的淚水就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流了。

上面的字很簡單，只有短短的一段話：

“送給最愛的小加爾！希望他永遠(yuǎn)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