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來臨，天際微弱的明亮打破沉寧之夜的黑暗。

有溫熱摻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額頭上，郁香睜開眼，眼珠子烏溜溜地轉了轉。

大腦也宕機了幾秒，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么情況時，猛地一把推開眼前的懷抱，又在他擰著眉頭欲醒不醒時，倏地躥下床。

床上的男人哼哼唧唧地翻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了。

她就傻傻躲在床尾，趴地上愣愣地盯著地板發呆，片刻之后才神情狼狽地爬了出去。

朝陽璀璨。

房間里的電腦運行著。

郁香擦完頭發，把毛巾隨手搭到椅背上，然后坐下，登陸賣家系統和某寶頁面。

扣扣上有郁媽媽的留言。

給老娘跪好：“這期的茄子長得歪瓜裂棗。”

我跪好了：“可以把價格下調30%，也可以和其它的蔬菜捆綁做做活動，二選一。”

郁香瞥了眼扣扣昵稱，放棄改名的打算，拿過手機看起了小說。

滴滴滴！

郁媽媽回復來了：“都虧。做活動吧，還能帶帶銷量。”

我跪好了：“好。”

過了一會兒，給老娘跪好又發來一條消息：“媽媽剛剛給你轉了點錢，注意身體。”

手機短信一萬元到賬。

郁香微微一愣，立刻撥了個電話給她：“媽，我有工作了，以后不用再給我錢。”

“那就存著，等咱們買房，錢不夠的話你再借給媽媽。”

郁媽媽說話鼻音有些重，約莫著是感冒了。

郁香一通叮嚀關心，突然聽到外面咚的一聲，好似什么重物落地的聲響，便急急掛了電話。

打開門，正見對屋男人大咧咧地躺在臥室中央的地板上，一手搭額一手搭腹，胸膛起起伏伏。

摔跤了啊？

郁香準備過去扶他，想到早上初醒時的尷尬，有些猶豫。但裝作沒看見的話，好像也不太好。

兩番掙扎之下，選擇前者。

“沒事吧？”

程想聽到聲音，挪開手，看見頭頂上方她的臉，連同純白色的天花板一起在眼前旋轉。

他又把眼閉上：“有事，腦袋快要廢掉了。”

“誰讓你喝那么多酒啊！”

這話有點心虛，畢竟昨晚那酒有她灌他的一半成分在里面。

“我好像記得你說，喝紅酒心情會變得好一點？”

對于喝酒之后的事，程想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也僅僅是記得最初的這一句話而已。

郁香扶他坐到床邊，心道你這記得還挺清楚的嘛。

忽定睛一瞧，驀地睜大眼。

程想扶著額，天旋地轉的感覺仍在持續，難受得緊，剛倒回床上準備再休息休息，不妨突然有雙手揪住他的襯衫衣領粗魯一扯。

他一把捉住女孩的手腕，眼中驚訝難掩：“你干嘛？”

郁香盯著男人鎖骨上顏色熟悉的口紅印，咽了口唾沫：“你衣服有酒味，脫掉我給你洗。”

女孩的眼神有些不對，目光如炬又犀利逼人。

仿佛……想要把他吃掉似的。

程想遲疑松開她的手腕，并鬼使神差道：“那你來。”

女孩倒也沒客氣，甚至連一秒的思考都不存在，直接三下五除二幫忙把紐扣解到底，丟下一句“待著別動”快步去了衛生間。

僅僅十秒不到，就拿了條擰過水的毛巾出來。

程想欲問“干什么”的話到了嘴邊，女孩就已經把毛巾貼上他的脖頸并用力一擦。不小心掃過喉結的地方，令他本能嚶嚀出聲。

郁香茫然看他一眼，見他面容沉沉，眸底更是暗色連連，以為是自己手勁大了把他弄痛了。

“不好意思，我輕點。”

等確定口紅印沒有了，這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然后她什么話都沒交代，拿著手里的毛巾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程想還懵懵的，回味方才女孩對著他脖頸呼出的那一口氣，就連耳朵都忍不住漸漸紅了。

他害羞極了，摸索著扯過被子蓋住身體，閉眼假寐了會兒，片刻之后竟突然笑出聲來，快速把腦袋蒙進被子里，同時翻了個身：

“脫一半就走……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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