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瀝川,靳陽別墅區(qū),某別墅。
二樓某一個房間里,傳來一陣陣敲擊鍵盤的生意,配在這寂靜的空氣中,顯得分外的突出。
陸校宇穿著皮鞋的腳,一步步踏上樓梯,伸手摸過木質(zhì)的欄桿,心情就像平日一樣,毫無起伏。
走到二樓某個虛掩的房間門口,他停住,站在那里。
聽著里面?zhèn)鱽淼那脫翩I盤的聲音,嘴角微揚。
“妤若。”好久好久,他才叫了一聲。
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隨之傳來的,是腳步聲,一直虛掩的門,被人打開了。
沈妤若就站在門邊,抬頭看著他,目光里透著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的冷漠和疏遠。
“怎么,你又輸給陸校青了?”她淡淡的問。
可是,語氣里暗藏的鄙夷卻怎么都藏不住,輕輕的泄出來,他聽得一清二楚。在頃刻間,暴怒的感覺,直接沖上他的腦海,他一伸手,整個手直接將她的脖子禁錮在自己的手中。
這樣窒息的感覺,沈妤若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到這一刻,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釋然,沒有瞪著眼睛看他,而是將自己拿著門把的手,安靜的抬起來,放在他禁錮在脖子上的大手。
“陸校宇,別犯罪!”她連說話的語氣,都這么的冷靜。
和她冰冷的手一樣,刺激著陸校宇的神經(jīng)末梢。
那一只手,始終還是松開,無力是垂落在一邊。
沈妤若直接后退,冷眼看著他,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諷刺,又似乎無奈。
“妤若,我怎么能輸。”陸校宇淡淡的說著。
看著沈妤若的目光,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可憐,但是沈妤若學(xué)不會看著他的可憐而去心疼他。
她還是那個冷眼旁觀的人。
回想起這兩年,她一直都看著陸校青和陸校宇兩個人在斗,陸校青本無意和陸校宇相斗,但是陸校宇卻偏要和陸校青一爭高下,陸校青也總能勝利,逼得陸校宇節(jié)節(jié)敗退。
她知道其中的原因,卻說不出來。
這說起來,兩年了,她都沒有走出這個別墅,像是被陸校宇圈養(yǎng)的情人,可卻連情人都算不上,他們的關(guān)系,也只有他們才會懂,也因為這樣的關(guān)系,陸校宇要和陸校青斗。
“陸校宇,你不累嗎?怎么和陸校青一直整哥不停,怎么就不能安于現(xiàn)狀呢?”她問他。
“我不能累,我母親自己知道的,她會把一切都留個校青,而我終將什么都沒有,我會一無所有,你知道嗎?”陸校宇咆哮著。
沈妤若被嚇得后退,平靜的目光之下,暗涌著可見的怯弱。
他逼近沈妤若,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大聲說:“沈妤若,你什么都不能白,你又怎么會知道我的想法,你過得那么安逸,你怎么會知道我悵然若失,我沒有明天了,你知道嗎,我在得過且過!”
“你想要,沈家的都給你好了,為什么要和陸校青去掙,我也可以給你。”
“我不想別人知道那些事情,畢竟她是我母親。”
“所以你就要和陸校青爭不屬于你的東西?”
“我……”
“陸校宇,你真累了嗎?你真的要這樣下去嗎,你真的想不明白嗎?為什么不可以退一萬步想,你知道嗎,我希望沈家不是在那個人手里,我希望可以在你手里,可是,你不要啊,我也累,真的累,我陪你和陸校青玩這場游戲,還不是在乎你們!”
陸校宇咆哮了,她也咆哮了,她不明白自己這兩年來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義,竟然要變成這個樣子。
“沈妤若,你就是逃避陸校青,你就是愛陸校青,他一直找你,你一直躲他,我以為他可以分心,卻不想,他越來越強大。”陸校宇悵然若失。
沈妤若說:“我就是愛他,我就是在乎他,我可以現(xiàn)在出去找他,可以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站在他的面前,說我愛他,做他的妻子,但是我都沒有,我陪著你,只是因為在乎你,陸校宇,我用了七年的青春來陪你玩這個游戲,還不夠嗎?”
“妤若。”陸校宇突然受不住了,一把攬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死死的顫抖著,好像下一秒松開了就會死亡一般。
沈妤若的心,這一刻,軟了下來,還是伸手,攬住了陸校宇的腰。
這個男人,是她用七年青春陪伴的人。
陸校青,對不起!
這是她無數(shù)個日夜都能想起來的話。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她是玩弄了別人感情的人,愛著陸校青,卻用七年的青春陪伴了陸校宇。
可是,終究只有她她自己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在乎這兩個人,卻是不一樣的感情。
“妤若啊,對不起!”陸校宇還是和她說了這句話。
隨著話語,是松開的她,她也松開了自己的雙手,給了陸校宇一個微笑,似乎這樣就是最好的。
陸校宇目光低垂下來,痛苦已經(jīng)是躍然臉上,卻還是回復(fù)她一個微笑,似乎已經(jīng)對所有都釋然了。
“我給你帶了新鮮的食材,下次吃完了,叫我,我回去了。”他說。
“嗯,你走吧,希望下次過來,是你贏了陸校青,而不是歇斯底里的輸了,等哪一天,你要帶走沈家,告訴我,我雙手奉上給你,不要太累了。”她說。
那個人,安靜的點下了腦袋,后退幾步,轉(zhuǎn)身離開這個房間。
沈妤若又將房門變成虛掩的狀態(tài),整個人貼在門邊,聽著陸校青下樓的聲音,一直到她聽不到了。
她跑到了窗邊,從窗戶那邊看下去,只有那一輛車子,緩緩的離開,車上的人,正是陸校宇。
看著遠離的車子,她轉(zhuǎn)身,目光望向了書架上的東西,無數(shù)的雜志,無數(shù)的報紙,無數(shù)的書本。
那些書本,筆名有的是冷塘,有的是風(fēng)生,不管是哪個筆名,都是陸校青這個人,她買了他出版的所有的書,也買了所有刊登過他消息的雜志和報紙,都放置在了書架上面,每當(dāng)她想起他的時候,就會看看這些曾經(jīng)的消息,回憶回憶關(guān)于陸校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