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賜婚
- 夢里話大唐
- 361格
- 2270字
- 2019-06-05 12:53:25
李倕只是愣愣的坐在原地,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感覺到了不對勁,齊俊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沒反應。“喂!你咋了?”
李倕緩緩的抬起頭,紅著眼眶,突然伏地嚎啕大哭起來。
齊俊哪里看過這場面,頓時就慌了。
“哎,你別嚇唬我啊。”
他完全沒想到,那么兇悍的一個家伙,居然也有哭的時候?
想勸,他又不知怎么說才好,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李倕恍若未聞一般,仍是撲在地面,哭聲撕心裂肺。
齊俊自然是不能理解的。他完全無法想像,一個節目而已,怎么就能讓人哭成這樣?卻是沒想過,那段歷史對后世只是一段文字,一段話,一段故事,但對李倕,卻是血淋淋的現實。
他的親人、他的生活、他大唐先祖一百三十多年打造的盛世、他那從小為之驕傲的帝國,即將在戰爭中化為灰燼了!
此刻,李倕多想讓他那皇帝祖父也看看這段未來,打醒他,救救這大唐!
……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慢慢平息,李倕終于翻坐起來。
“兄弟,你,你沒事吧?”齊俊湊到跟前,小心的問道。
李倕揉了揉眼眶,長呼了口氣。
“多謝齊兄了。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齊俊微微松了口氣。
還會說謝謝,那應該問題不大,腦子還算正常。
扭頭看了眼,他突然站了起來。
“都五點多了啊。兄弟,我該回去了。”
李倕木然的點點頭,“你回去吧!”
一步三回頭的,齊俊慢慢向自己那邊走去,很快,畫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呼~
李倕長出了口氣,坐在原地,閉著眼,只是在那坐著。
……
第二天,當李倕頂著倆腫眼泡起床,嚇了侍女一跳。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那處空間是光哭不流淚的,可醒來之后,眼還是腫了。
“殿下,您這是?”
李倕擺了擺手,“無妨!清兒,給我取點冰過來。”
“喏!”
李亨今天并不在東宮。一大早就被李隆基喊去了華清宮,此刻,東宮只剩下三兄弟。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自在了。
吃了早飯,李倕直接去了一座院落,該讀書了!
“先生!”
在一處別院,李倕恭敬的向一個老頭行禮道。
“嗯!”
老頭點了點頭,示意李倕坐下。
老頭名叫鄭真,李倕的授業老師,擅長儒學跟算學。老頭打扮的跟多數名士并沒什么不同,一身白衣,一嘴長髯,再加儒雅的形象,還真有些飄然的氣息。
“殿下,昨天去華清宮了?”鄭真眼皮微抬,問道。
“嗯!是的。”李倕點頭答道。
“李太白也在?……我聽說,他又出了一首佳作。”
“是。”
李倕繼續點頭,“當時學生有幸親耳所聞,詩名曰:《行路難》”
“唉~”
鄭真長嘆了口氣。
“太白遠走萬里,愈行愈遠,吾等卻困守于此三丈之地,空自嗟嘆吶!”
話語中,滿滿透著的都是不甘跟艷羨。
“先生的意思是?”李倕順著問道。
他自然聽出了這話中意思。這是不想干了啊!
看了眼李倕,鄭真沉吟片刻,說道:“為師年事已高,恐無力再教授你學問。我……準備向太子辭行。”
“哦~!”
李倕輕哦了一聲。
又感覺不夠真誠,連忙起身行禮道:“學生愚鈍,全憑先生教導才有長進,還望先生憐惜學生,莫要輕言離去啊!”
伸出手,拍了拍李倕的胳膊,鄭真一臉欣慰。
“莫要如此小兒作態。師徒一場,總有緣盡之時。我走之后,你可要勤于學業,莫要荒廢了。”
“學生謹遵先生教誨。”
最后一堂課,鄭真教的認真,李倕聽的卻是心不在焉。或者說,自打知曉了未來,他這心里就再沒有安穩過。
面對鄭真的授課,他更是興致缺缺。這些學問能救大唐嗎?若是不能,那還學它做什么。
鄭真自然覺察到了李倕的狀態。只是,他還以為這是李倕在為自己離去難過,搖了搖頭,也實在不好責備。
時間如水般流過,很快,下學的時候到了。
師徒一番依依惜別。鄭真嘆著氣出了東宮,剛走出院子,屋里的李倕卻是一蹦三尺高,低聲歡呼了一句。
鄭真走了,那就必然有一段空窗期,對李倕來說,這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事實上,他現在根本就不想要老師。
什么經學史學、什么詩詞歌賦、什么文采風流,對他,對大唐,又能有什么用呢?
戰事將至,他這雙手該像他的祖先一般,重新拿刀的。
……
傍晚的時候,李亨終于回來了,臉上帶著濃重的笑意。
看到老爹難得高興,兄弟幾個心情自然跟著好了不少。
“父親,您這是有喜事了?”李榮追著李亨問道。
“算是吧!”
李亨點點頭,笑道:“你們祖父給為父賜婚了。”
“賜婚?”兄弟仨一愣。
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這事再正常不過了。
之前,李亨被逼得連著跟兩個妻子斷絕關系,現在東宮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堂堂太子成了光棍,這也實在不像話。
“父親,是哪家的?”李榮追問道。
這事才是重點。畢竟,李亨娶的就是他們后母,吃甜還是吃苦可全看那女人了。
“哦,是鄧州張家的。”李亨淡淡的道。
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兄弟仨頓時反應過來,知道了那女人來路。張家,這女人背景不小啊!
而且,雖然不是五姓七望,但張家的帝寵卻是極為深厚。
原因很簡單,張家跟李隆基其實是有些親戚關系的,關系相當的密切。李隆基的小姨竇氏當年正是張家的媳婦!而李隆基幼時喪母,正是在他小姨的悉心照顧中長大的。所以,登基后的李隆基對張家也極為優待。
而且,若是再往前算的話,竇氏還是李淵的竇皇后那一脈,張家當初能娶竇家女,也可知其勢力本就不小。
也怪不得李亨如此高興,這幾乎是李隆基在拿張家向他做保證:我不會廢你的。
雖然,皇帝的保證一向不怎么靠譜;雖然,急眼了的李隆基親兒子都殺;但對心力憔悴的李亨來說,這卻無異于一根救生浮木,實在太寶貴了。
李亨如此高興,李倕他們跟著松了口氣。整天在一塊,他們自然最懂自家老爹的苦。
那是真苦啊!
前兩年,李亨過的最難的時候,那是整夜整夜失眠做噩夢,就擔心哪天被廢了。僅僅兩年功夫,他就老了十多歲,站在李隆基跟前,幾乎讓人分不清是父子還是兄弟。
不過,李倕心里卻嘀咕起來。這張氏背景如此大,也不知會不會驕橫,若是家中多了個悍婦,那可有的頭疼了。
不行,還得問問齊俊,看看那婦人今后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