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累了，竟難得的一夢到天亮。

直到光明重回東方大地，清晨略微溫暖的陽光灑在地面時，陳月見終于睜開了久閉的雙眼，一陣怔忪后，頭腦恢復清明，少有的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她起身打開窗簾，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晨略微凜冽的空氣，靜靜地看著樓下遠處逐漸熱鬧的街道。

街上行人兩三，大多都垂頭悶聲趕路，神色匆匆。

賣松餅的和賣油條的在小巷對街擺攤，買松餅的和買油條的客人自覺排出兩條小長龍。

兩家攤主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搶了自己的生意，甚至還會在繁忙的空隙里，忙里偷閑嘮上兩句。畢竟在清晨半夢半醒的街道，日復一日陪伴自己的是對面的小半個同行。

攤外原本神色木然的客人們，排著隊聽著他們偶爾的嘮嗑，也逐漸回了神，眼里開始回了星星點點的光亮，對一天又有了美好的期待。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輛賣粥的車與煎餅攤并肩而停，看神色大概對面賣油條頂了兩句，無非就是來得太早，再等等他們賣完了就沒人和他搶生意了。賣粥的攤主也只是笑笑不說話，很快，小車前也排出了新的一條長龍。

這就是生活，陳月見轉身進到衛生間里，一番簡單的洗漱收拾后出了門前往公司。

一路不緊不慢，等到她走到公司門口時，灑在身上的陽光已經開始使人覺得溫暖耀眼。

但耀眼不能決定一切。

因為始終有更刺眼的存在，能夠輕易地吸引走所有目光。

陳月見本來不想搭理，可是奈何她們表現的太過明顯和刻意，只差在臉上寫上“快點看我”幾個大字。

她只好無奈停下。

背后卻沖出一人一把攬住她垂在身側的胳膊。

陳月見身體出現片刻僵硬。

“月見！”董文文放大的笑臉卻隨后出現，“昨天你竟然拋棄我先走了。”

陳月見回頭看去，董文文滿面歡喜，依賴的姿態抱著她的手臂，臉上的笑容猶如冬日里曠野上，盡情散落的第二抹陽光，溫暖，舒適，卻不刺眼。

于是她也眉眼彎彎，如被烏云遮蔽的月亮探出頭來。

“嗨。”她笑，笑的疏風朗月，溫柔動人。

“嗨~”她也笑，笑得溫暖熱烈，快樂明媚。

于是一天的色彩，在兩張笑臉的照耀下，變得多彩起來。

“你知道她們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么？”陳月見回過頭向正前方，面上的笑容不變，卻又存在著微不可查的點點差別——少了面對董文文時的溫柔溫暖。

“！”董文文聽到她的問題下意識地瞪了一眼周邊頻頻覷視這邊的女人們，然后悶悶不樂地轉向地面地面，撅著嘴嘟囔：“當然知道啦，還不是郭云蕓。。。。”

“嗯？”

她嘟囔的聲音太小，陳月見沒有聽清，微微側了側耳朵。

好在前面過關卡，只能刷卡一人一次地通過。

董文文于是松開她連連擺手，“沒，你看路你先過。”

“好。”陳月見刷卡進入，目不斜視，仿佛看不見周圍異樣的目光。

董文文也隨著她的身后，一起進到電梯間等待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