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資料、和太陽。

是陰謀嗎？那目的呢？錢？權？人？。。。還是周家？

周少欽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抓越緊，雙眼漸紅，心口發(fā)冷，渾身打顫。

人生25年以來，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去思考。

落在地上的手機里還傳來兩三聲茫然的呼喊，隨后時斷線的“嘟嘟”聲，只是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

直到火速趕來的警察，敲響了他的車窗，周少欽睜著雙眼，按下車窗。

“你這人怎么回事？肇事不逃逸就算了，在這干坐著不下車？”窗外的警察眉頭皺得死緊，有些可憐被救護車抬走的小姑娘。

多端正的一個小姑娘啊，他都已經(jīng)問過了，人小姑娘是正兒八經(jīng)地在過馬路，卻被這突然沖出來的殺千刀的豪車撞了個五六米出去，還咕嚕咕嚕滾了兩圈，豪車真就那么了不起啊？！這么久也不見下來看看女孩兒怎么樣了，沒良心啊！沒心啊！說得來圍觀的路人都替那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抱不平。

他穩(wěn)定了一會兒路人大媽的情緒，就拿著記錄本走過來。緊皺的眉頭幾乎要打成一個死結。城市治安好，這樣的情況雖說不多，但他卻也跟過不少了，多半是有錢人家賠點錢，最后不了了之了。

“viwu viwv viwv”聲催命般地響著，昭示著救護車已經(jīng)走了。

“走吧？跟著去看看傷者的情況？協(xié)商協(xié)商怎么解決？”警察收起本子看他。

“哦好”周少欽點點頭，擰動車鑰匙準備點火。

“還開車？別再撞著人咯？”車窗外的警察覺得不可思議，兩條高低不一的眉毛挑了挑，神情嚴肅，卻依舊充滿喜劇感。

發(fā)軟的手根本就控制不住方向盤，周少欽聽到警察的質(zhì)疑，似乎才反應過來地，熄了火，沉默地下車跟在對方身后。

“一隊一隊，喊人來老城區(qū)南灣路拖個車。”警察于是對著手里的對講機邊走邊說，對方回了句什么，他瞥了眼略微變形的車頭，又拿起對講機，

說：“豪車。”腔調(diào)里是藏不住的戲謔。

等雙雙在警車上坐好，駕駛座上的明顯小上許多的小警察轉(zhuǎn)過頭，瞅了眼兩眼無神的周少欽，笑笑，回頭對著帶領周少欽上車的警察開口問

“怎么的，哥？飆車？”

“誰知道。你看這不失魂落魄的么，估計追魂呢吧。”老警察坐在副駕駛帶上車門，甩頭示意周少欽的樣子，又低頭一絲不茍地給自己扣安全帶。

“得，醫(yī)院看看去。”

小警察一腳油門，出發(fā)。

失魂落魄的周少欽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剛剛女孩躺過的地面，鮮血已經(jīng)干了，薄薄的一層，給灰色的地面染上了短暫的鮮紅。

白色的紙片正在被環(huán)衛(wèi)工人一片一片地撿起來，收回到文件袋里，有的被來往行人踩上了幾腳，留下明顯的黑印，有的沾染了大片血跡，猩紅斑斕，有的所幸沒被弄臟，在太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白。

就連幾張資料紙，都染上了命運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