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有隨便
書名: 月下花開應如是作者名: 浥君本章字數: 2176字更新時間: 2019-05-18 23:52:45
陳月見應聲轉頭,眼里還帶著注視兩只可愛的小生靈時的柔情,眉眼彎彎。因為被打斷得突然,她稍微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神色帶著呆萌地應了一聲,
“昂~?”
“咻~”有什么穿堂而過,帶著這歲月靜好的一幕撞上了符文樺的眼球。符文樺呼吸一窒,眼神變得暗沉,腳下幾不可見地頓了頓,然后又連貫地走近前來,拉開座椅,坐下。
整套動作可謂是行云流水,自然無比。
“符先生?!?
看見來人,她喚了一聲后便不再作聲,靜靜地等著男人不待邀請便自發自覺地坐下。男人的動作矜貴得仿佛即將要坐在華麗的王座上,幾乎讓人忽視他了其實真正的身處之地只是個簡陋的街角咖啡館。
“符先生~”
待得反應過來,她眼中便盛上了歡喜,加深了眼角眉梢的笑意,聲音也染上了三分活力朝氣。
然后一如所料地收到了男人眼神中的默默的嫌棄。
符文樺抬眸看她,無比清貴地坐在凳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陳月見看來就是一副任君采擷的傲嬌模樣。他只是用實際行動在傳遞著“我就靜靜地看著你”的意思。
不過也好歹輕輕地哼出了一聲“嗯”,以示應答。
男人的聲音如玉簫般低沉而輕緩,猶如月光撒下的清輝,泠泠的,清冷的,層層堆積,卻亦是溫柔的。
陳月見在心里驚嘆,覺得好聽極了。
她難得會對一樣事物覺得如此歡喜,可是符先生的聲音也好,性情也好,甚至外貌也好,她都覺得看著養眼,聽著耳順,連同外形也品得舒適,這個男人真是無一處不精,無一絲不雅。
對此陳月見覺得驚奇無比,驚奇能有這樣有趣的一個人存在,也驚奇于自己的情緒竟然能有如此的波動。
她感到此時此刻的一切都很美好。墻根趴著只好眠的小狗,狗身邊依靠著蜷曲的布偶貓,咖啡廳里有零散的客人,座位對面坐著位冷到深處自然萌的可愛的符先生。于是心情因此而猶如盛開了朵朵小小的花,輕輕的,無聲地,成片綻放。
“符先生想要喝什么?”
清風過境,掠起她耳旁的發絲,發絲便頑皮地輕舞在她的面頰邊,忽而又躍上了她長長的卷翹的睫毛,似乎想邀它們共舞。
她于是抬手別住耳發,眨巴眨巴清輝澆灌出的透亮的雙眼,望著他問道。
“隨便。”
察覺到自己又是一陣心悸,符文樺不動聲色地往后仰了仰。自己這是怎么了?難道太累了?
“隨便?這兒應該沒有“隨便”的?!?
陳月見又眨了眨眼,狀似疑惑地道,如果忽略她眼中的惡劣的笑意的話,倒是一片純真。
符文樺冷颼颼地瞟了她一眼。揚起自己高貴的手親自叫來了waitress點了杯咖啡。然后專心致志地抱著手臂坐在凳子上盯著面前的桌子邊沿,臉上寫了幾個大字:在等咖啡,請勿打擾。
誰不會叫服務員啊哼。陳月見卻看見了這幾個字從他周身里飄出來,不停地飄啊飄。她聽見一個頗有些慪氣的小奶娃的腔調調,嗯,萌。
真的是,陳月見覺得自己心里有只小妲己,她的尾巴撓啊撓,撓啊撓,撓得她千年平穩的小心臟亂蹦踏地躲避不及。
“符先生?!?
“嗯?”男人并未抬頭,一副懶得開口的模樣
“桌子邊緣有什么好看的圖案么?”
“。。。?!狈臉逡灰?,默默抬起頭注視遠處的風景,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就出來了,明明在辦公室處理那一堆堆的文件更加有意義和價值。
“呵呵~′?`~”陳月見輕笑出聲,不再說這毫無意義的話題,“符先生,您的手帕,怕您不喜歡,所以我送去干洗的。”
陳月見從桌面紙包里扯出一張紙巾,又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手帕放在紙巾上遞了過去。符文樺默默地看著她的動作,覺得自己真是做了孽,活該送下來被她虐。
呵呵,這么小心,那為什么不動動那腦容量少得可憐的腦子想想這張紙巾在空氣里暴露了多久?她的手摸過桌子杯子凳子,又是多少人的細菌?
嘖,算了,都說了腦容量少得可憐了。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遞過來的手,纖細的手腕上覆著張土黃的竹棉紙,紙面上放著他許多手帕中的一張,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出“大多數情況下我的手帕都是一次性的”這樣的話。
他伸手從她手掌上將手帕拿起,于是原本一次性的手帕變成了非一次性的,只是他不提便沒人知道而已。正想著,微涼指尖不小心隔著紙巾輕輕地從她掌心滑過,不輕不重地撓了陳月見一下。本來符文樺是不以為意的,誰知道陳月見攤開的手掌下意識地往下縮了點。
于是符文樺眼神微沉,卻又假裝沒看見似的收回手,將手帕放進了上衣兜里,繼續坐著,等咖啡,只是面上的神情不為人知地冷了幾分。
陳月見瞬間察覺到了,因為對方周身循環的氣場從“我會點咖啡”變成了“并沒有樂意碰到你”,她甚至覺得對方頭頂如果有一雙尖尖的耳朵的話,那此時此刻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瑟縮了一下,但是這只不過是她下意識的動作而已,她其實并不十分喜歡被人觸碰,不過她不會說就是了。
通常情況下她都會選擇冷處理,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并就此遺忘。
但是此時此刻她心情正好,于是并不打算如一貫那樣,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更別提讓對方也假裝沒什么地就此略過去。
她可不想靜坐著和對方一起默默地等咖啡,于是她輕蹙眉頭,似乎很是憂愁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道
“符先生,您抓到我了。”
“。。。。”自己腦子一定是壞掉了,才會給出“下樓”這么糟糕的指令。一定是。
符文樺冷冷地注視著陳月見,薄唇微啟
“傷到了么,需要我送陳小姐去醫院處理一下么?!?
明明是疑問句,卻硬生生被他說出了陳述句的意思。
他顯然不會送,只是嘲諷陳月見小題大做而已。
卻不料陳月見聞言大方一笑,
“那倒不用?!彼栈財傊氖?,摘掉覆蓋在其上的紙巾,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輕輕地撫過這只手的掌心,低頭時眼神神似憂愁,抬頭的瞬間卻又笑得兩只眼睛都在放光。
“符先生給我認個錯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