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陷入沉寂，林一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唉，為什么非要逼她說出這樣的話呢？弄得這么難堪才好么。兩個人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結束了一場婚姻，畢竟相識一場，不是氣急了，她不至于會這樣對他。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我不是故意的。”

林一低聲的道歉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氣氛似乎比之前更加劍拔弩張。景然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眼里的光芒晦暗不明。他寧愿她責罵他，質問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氣地站在他的面前，說一堆他根本不想聽的客套話。

“林一，你都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有什么想問的，他不想說的，她巴巴地去問，即使勉強得到了答案也沒有意義。這個簡單的道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沒有。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并不適合去探聽你的事情。那是屬于你的隱私，景律師，天色也不早了，能送我回去嗎？”

風吹得有點大，額前的頭發凌亂的在飛舞著。林一把鬢發挽到耳朵后面，眼睛亮亮地看著景然。

“呵，你說得如此輕巧，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問什么不可以？林一，你什么時候學會了下了床就不認人了？”景然的話音輕揚，被氣得反而笑了。

林一沒有料到他會提這么一茬兒，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開放了，在大街上隨隨便便就提什么床不床的事情，如果是陳怡，他會這么對她嗎？肯定是不會的。那可是他視若珍寶的白月光啊，白凈明亮刺得她心臟隱隱作痛。而她林一算什么？不過是巴巴貼過去的一個適婚對象，和她說話，他自然不需要注意什么。

“景律師，既然你都提了，我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陌生男女之間都能滾到床上去，我們好歹認識了這么幾年，睡一覺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又何需放在心上？”林一冷笑著，臉上是說不出的淡漠，“我可不會負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并不是我主動的，現在你一個大男人拿這種事情來聲討我，是不是不太合適？”

景然不再說話，眼神幽幽地看著她，她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不得不承認。那么冷漠的眼神出現在她的臉上，他一時還不習慣。心口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刺刺的疼痛。她說那只是一場意外，如此輕描淡寫，挫敗感和無力感襲上身來，他們之間的鴻溝似乎看不到邊界。

“我送你回去。”

景然聲音涼涼，如他現在的心境一樣。

......

林一回到公寓后，簡簡單單地吃了點面包，喝了一杯感冒沖劑，就把自己埋在了被窩里。

除夕那天，他的突然造訪，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臟似乎有復蘇的跡象。看到他滿身的傷痕，她竟然相信他或許是有點喜歡她的。但是現在看來，或許是習慣使然，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他可能習慣了她在身邊。她居然愚蠢地以為他的心可能偏向了自己一點點，呵，多么可笑，還是不夠清醒，林一啊，當斷則斷，怎么還是學不會。

他的一點點舉動，她都會受到影響。這樣必然不是什么好的現象。陳怡現在來了，魔都這個城市，大概也是不能待了，雖然之前來的時候也沒有打算要在這里定居，但是沒有想到歸期來得這么快。她的骨子里本身就不堅強，慫慣了，離開就是了。

老大說得對，此心安處是吾家，京都才是她可以停歇的地方，即使那里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可是那里也有愛她的人。看來她需要做好打道回府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