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海棠倒好牛奶，一個個的準備去叫孩子們起床。“你說說看，這都八點了一個兩個都沒動靜。”

司杰頭也不抬，只顧著自己抖動著新鮮到家的報紙，他也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說什么呢，不然肯定被連帶著被訓話。

“阿宇，起床了。”輕敲司東宇的房門，里面果然沒有任何動靜。“你再不吱一聲，我就要進來了啊！”

房間里面的人，掀起空調被往頭上一蓋，悶聲喊著，“再睡五分鐘，馬上就起。”

他幾乎是天亮了才睡的，熬了一個通宵在打游戲，這個節奏爽是真爽。

翻動著報紙到經濟板塊的司杰，笑笑不說話。

“五分鐘開始我幫你計時了啊。”顧海棠真的拿起手機，打開計時器分秒不差的記錄著。期間，她帶著給顧舊辭新買的裙子去敲另一個孩子的房間。

語氣轉變迅速，溫柔緩緩地，“小辭，要起床了哦。”

纏著被子在床上打滾，揉著惺忪的眼睛，還么睡醒聲音啞啞的，“嗯——”

頭還沒完全從枕頭上抬起來，又倒了下去。

“今天穿的衣服我放在門口柜子上，新買的裙子可好看了。”顧海棠兩邊操心。

“哦，好。”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顧海棠歪頭失笑，朝著司杰輕聲細語說道，“軍訓估計把他們兩個累的夠嗆，到現在都沒起來。”

她哪里曉得，兩個人的確是累到很晚才睡覺。一個熬夜打游戲，另一個難得的玩手機，全網搜索著無意間很中意的“姜和頌”，顏控的顧舊辭，越了解越發現是才氣逼人的能人。

她也難以置信，自己有一天會追星到通宵這種地步。

“又不著急，能讓他們多睡一會就多睡一會唄。”司杰剛說完，之前五分鐘的鬧鐘應勢響起。

掐掉，當無事發生。

顧舊辭半坐起來，呆滯不動彈地坐了五分鐘，隨意地撓著亂糟糟的頭發，嘴里念念叨叨。

“今晚得早點睡了，真的是昏頭居然睡這么晚。”一邊下床在房間里面來回轉著，明顯還沒醒透，一邊嘴上反省著自己反常的行為。

“不過說來，歌是真好聽。”碎碎念著又折回床上，劃開手機界面還是在昨晚歌單的樣子。

忍不住輕笑，“真的是要命了。”

穿上顧海棠給拿好的衣服，一件樣式簡單穿上卻有點小心意的荷葉邊黑白格子連衣裙，夏天里的清涼又舒適。

“爸媽，早上好呀。”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坐在餐桌上。伸手就準備喝牛奶。

“先吃點吐司，空腹喝牛奶不好。”顧海棠把吐司袋往她這邊挪了一下，及時說兩句。又像是想到什么了，“對了，以后你住校之后學校里吃早餐也要注意，早上先喝杯溫水，再吃東西。”

她全程由于晚睡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地點著頭，撕開柔軟的吐司吃著。

顧海棠說到這又開始念叨，“要不小辭我們住家里吧，至少生活上的事情不用多花時間費心，多點睡眠休息時間挺好的。”

她腦殼疼，之前好不容易說服爸媽，自己高中繼續住校的。現在突然改變主意，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停下手上動作，有點不解地看著顧海棠，“媽，之前不是我們都說好了嗎？”

眼神篤定卻透著點委屈。

這令顧海棠有點不好意思，著急地想傾身解釋。司杰按按她的手，給了她眼神放寬心。

“你媽還不是因為聽說隔壁李阿姨家的女兒，今年也馬上高三了。關鍵的一年，檢查出來有胃病了。仔細一問才知道說，學校里面晚上休息時間緊湊，吃飯和洗澡只能二選一。”

顧海棠在一旁點著頭。

司杰疊好報紙放在一旁，“女孩子嘛，都愛干凈得洗澡，說是晚上不吃晚飯正好當做減肥了。高強度的學習力度下，久而久之身體受不住，暑假里面吃了兩個月的中藥調理。”

顧舊辭大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然后呢？”

“然后今年就辦理的走讀手續了，回來保證一日三餐。”

她看得懂顧海棠殷切的眼神，她的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楚。轉向矛頭問司杰，“爸，您也是這么想的嘛。”顧舊辭有點期待父親的回答是，不是。

司杰雙手放在餐桌上，語氣堅定地回答著，“這主要是看你的想法，我們只是告訴你住校也有不利于你的地方，讓你多加考慮而已。如果你實在想住，而且能安排好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爸媽都是隨著你的意愿走。”

“關鍵是，你的身體是要健康的，我和你媽媽才能放心。”

顧海棠起初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不是在勸走讀的嘛，怎么又隨著自己的心走了，這個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呀。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沒說話，顧舊辭也在換在父母的角度思考著自己一意孤行的行為，畢竟高中和初中的學習強度不是在一個等級上。

這時，司東宇頂著一頭翹松的雞窩頭走出來。輕飄飄地走向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完才解渴。“小辭想怎么做就去做嘛，不就住個學校，她哥哥又不是吃白飯的，隨手就是一個照顧。”

餐桌上的三人對于突然冒出來的司東宇，帶著他說的話反應是神色各異。

顧舊辭撇去他隨口的承諾意外也算是感動有余了；司杰欣慰地重新打開報紙，哥哥疼妹妹，沒白教育這臭小子。

唯一氣鼓鼓的顧海棠，感覺自己到頭來成為了罪人，那她不也是擔心顧舊辭真的到時候也有個慢性病，孩子又要遭罪，她舍不得。

“行吧，你都這么說了，我就讓司東宇每天帶吃的去學校也不是不可以。”這是最后的妥協了，招呼著司東宇。“臭小子，還不快點過來吃早飯，都幾點了。”

冰涼的一杯水下肚，清醒了幾分。“咦喲，小裙子挺好的呀，挺顯白的。”

坐下就是一頓不分青皂白得夸贊，“這買的人眼光也真的一流。”

顧海棠一笑，拍在他肩膀上，“哄人的倒是有一套，到學校里面老實點。”

這期間，他朝著顧舊辭鬼機靈的眨著眼。這都不是事兒，得意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