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換回10

各種情緒在看見那人的時候從心中席卷而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遠處躺著的人，。

青梔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床上的人容貌未變。他坐在了床邊，輕輕的執起一縷銀發，低眸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人，懷念的開口問道。

“你怎么會在這呢？他們說……已經把你安葬……”

“青梔，好久不見。”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青梔轉身去看的時候正好看見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正站在自己眼前。

他睜大了眼睛站起來，又低頭向原本的床上看去，人還是閉著眼睛安靜的躺著，那么他現在是……

“皇甫。你怎么會在這？當年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在這？”

青梔向他走近了幾步，看向眼前的人問出了所有的問題，他還以為他早就已經轉世投胎了。

他口中的皇甫正是這個滿頭銀發的人，這修長的銀發和他身上所穿的白衣很配，顯得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神仙一般無二。

聽見他的提問，皇甫低頭輕笑了一聲，然后神情復雜的看著他道：“這個不太好說，不過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看著青梔的容貌、發型，衣服的類型從來沒變過，青色的衣服，頭發也是用一根青色的發帶固定著。

他忍不住嘆氣，他依舊是少年的打扮。

“為什么？南宮是不是也知道你在這？”青梔突然將心中所想問出來道。

皇甫嘴唇微張、想解釋說他并不知道，卻被青梔搶先出聲道。

“為什么你們都不跟我說。”

青梔的眼睛不自覺的蓄滿了淚，他看不懂他，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懂過。

“不是，你先聽我說。”

皇甫想伸手安撫他，但是手卻從青梔身上穿過去，青梔低頭去看從他身體穿過去的手，吸了吸鼻子。

他觸碰不到，皇甫有些無奈的放下手閉了閉眼，過了良久才對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青梔，你該改變了。”

因為他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畢竟已經過很久了，他也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以為自己再見不到他們了，現在卻看到了青梔，他很高興。

不過看見他現在的模樣，還有他頭上帶的那條發帶，一下就想到了，他不想讓他放不下自己。

但是青梔卻不像他那樣想，他后退了幾步。

“改變？”青梔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所以你承認了？你們全都有事情瞞著我，那弘楓、桃妖、還有小全她們是不是也知道你在這。”

當年他被突然反目的洛弘楓重傷差點死了，他被迫被自己的族人帶回去修養。他睡了整整一百年才醒來，醒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他不知道洛弘楓到底為什么會那樣，他連皇甫的喪期都沒去，只是聽南宮燃說早已經下葬了。

“他們并不知道。”皇甫擔憂的看著他。

“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弘楓會變成那樣？”青梔的眼神一下變得鋒利起來。

皇甫皺了皺眉頭，當年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太多，而且時間也已經過了好幾百年，他在這里待著都快忘記了。

他看著青梔，聽著他的質問，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記憶中有一個人跪坐在草地上痛哭、他的臉也正是洛弘楓，他的懷里還抱著一人。那名女子頭上有一對兔耳，但是她現在已經悄無聲息安靜的躺在洛弘楓的懷里。

這里很安靜，只有洛弘楓的哭聲讓人聽了也不自覺的沾染上了濃濃的悲哀，他不敢冒然上前出聲打擾。

“為什么？為什么就認定我們妖就是壞的？”洛弘楓不明白，他抬頭，滿眼通紅、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皇甫，問他道。

“為什么你們就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免兒沒有做錯什么，我也從來沒有殺過人。”

皇甫抿嘴，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怎么回答都是錯的，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我們這么辛苦修煉到現在出來，不是和你們人一樣也可以修煉成仙嗎？你們是生靈，我們也一樣是生靈、一條活生生的命，我們不過是和你們存在的有些不一樣而已。

可是你們一人一句妖怪就將我們定義為罪該萬死、死有余辜，可我們也沒有做錯什么啊！就因為我們是妖就可以用這個理由，隨便殺害生靈，連一點機會也不給。

那我們妖存在著還有什么意義？如果我們的存在就是錯誤的，那我就錯到底好了！”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洛弘楓的眼神一下變了，在他身上開始浮起了實質黑氣。

這是……墮魔的跡象，皇甫有些不想相信。

“你……”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想免兒也不想看到你。”洛弘楓打斷他的話，讓他離開，說到最后他溫柔的看著懷里的女子。

他的銀發被風輕輕地撩起，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洛弘楓抱著那名女子離開的背影。

畫面一轉，皇甫跪在了南宮燃的面前。

“我想替他承擔所有的罪行。”

“你這又是何必？”南宮燃嘆息道。

“這是我們人類欠他的，應當償還。”皇甫決然道。

“可也不是這種的償還方式，何況他殺了一整個道觀的人，天上的人也讓我立即處理他。”

南宮燃頓了頓，繼續道：“就算我和他曾經是好友，但我也不會徇私。”

“所以我愿替他頂罪，請南宮看在我們曾經的交情上，就答應吧！”說罷，皇甫的頭貼在了地上。

“你頂不了他的罪，他殺了那么多無辜的生靈，屠了整個觀。”南宮燃氣道。

“所以我才說請你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皇甫冷靜的道。

良久，南宮燃才道：“好。”

皇甫對他笑了一下，他就是算定了南宮燃會答應他。

“我要拿走你剩下的壽命，你也不后悔？”南宮燃咬牙道。

“不后悔。”皇甫堅定的看著他道。

南宮燃看他如此心中也是更氣，最后還是咬牙拿走了他剩下的壽命。

結束之后，皇甫向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容貌沒有變老。

南宮燃過去把皇甫扶起來道：“你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活，五天之后你便會死。”

皇甫無力的笑了笑，說出的聲音也是細小如蚊。

“我知道了，謝謝。”

南宮燃看著皇甫臉上的笑容，就想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他實在是太生氣了，他第一次見這樣的人，但他也沒有辦法。

“能不能不要告訴她們，就說我病入膏肓，已經無藥可醫了！”皇甫突然抓著他的手道。

皇甫口中的她們，就算不說南宮燃也知道她們是誰，想了想他還是答應道。

“嗯，我會跟她們說的。”

……

青梔見眼前的人走神，心中不滿。

“皇甫！皇甫……”

皇甫被他喚回了神志，可他的眼神里參雜了太多青梔不懂的情緒。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在這？”青梔還是堅持問他之前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當時我死的時候只是覺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沒有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皇甫說的是實話，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以為他已經死了，不過后來發現的確是死了！白高興了一場。

但是青梔卻不相信，“你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那我去找南宮問清楚。”

青梔說完也不給皇甫說話的機會，轉身徑直離去。

“別去！”

皇甫想去追上去攔他，但是他卻忘了他離不開這里，當他跟去攔住青梔的時候，在一定距離上剛觸碰到禁制他就被一面墻大力反彈了回去。

“啊！”

身后傳來了皇甫的聲音，青梔才過頭來看他。

才發現皇甫倒在了地上，離他不遠處的能量墻還沒有消失，正好被青梔看個正著，而皇甫的靈魂也若隱若現，好像馬上就要消失一樣。

“怎么會這樣？”

青梔重新跑回去，安然無恙的穿過了那面無形的墻，蹲下來想去扶他，但是他的手也穿過去了，摸不著。

“我也不知道。”皇甫捂著胸口，覺得萬分的痛苦。

青梔的手掌泛起了青色的光，他想用自己的修為幫他。但是還沒發動就被皇甫虛握著手，制止了。

“不用，我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那我幫你離開這里。”

青梔站起來，面對著一面已經消失不見的墻凝聚起了一團青色的光球，隨后打了過去，但是那光球卻穿了過去。

青梔和皇甫對視一眼，看到了雙方眼中是一樣的疑惑。皇甫覺得自己好點了便起身走過去，伸起一只手往空中碰了碰，卻碰了實質像墻一樣浮現了出來。

青梔見他走過去了，自己也過去伸出了手一樣的往空中碰了碰，但是卻穿了過去什么都沒有。皇甫去碰和青梔同樣的位置卻也是碰到了實質。

“怎么會這樣？”青梔皺起眉頭。

“我也不知道，看來這里是用來困住我的。”皇甫說道。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里是外人進不來，自己出不去的地方，現在看來卻不是。

“那我去叫南宮來，他肯定知道怎么幫你出去。”青梔對他說完就走了。

“別……”

雖然知道碰不到，但皇甫還是伸手想去抓住他。卻抓掉了他頭上的發帶，他有些發愣的看著青色的發帶從他手心中跌落下去。

青梔的頭發散落下來，一瞬間原本黑色的頭發一下變成了青色。但他沒去理會，自顧自的離開這里，氣勢洶洶地去找南宮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