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玲笑得很開心，可是下一瞬間，她就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了。

死人已派遣仆人將一張休書送了過來。

她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比讀書人此刻拿著之前秀才的墨水都還要黑。

“他......怎么敢？”

要知道，她可是蜀中唐門的二小姐。

讀書人聳了聳肩，笑得簡直要流出淚來，“你可知道天眼是誰？”

他說完這句話，不等唐小玲說話，就又是說道：“蜀中唐門的人看來早就知道你是個婊子無疑了。將你嫁給了天眼的朋友，看來唐大小姐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聰明過人。”

唐二小姐的腦子里面閃過一道身影，“是他？”

她的臉上只有驚訝卻是沒有害怕。

看到這個份上，讀書人滿是憐憫地看了一眼唐二小姐，就是鉆進了自己的馬車里，他已是不愿再和這個白癡多說一句話。

白駝山的一間酒館里，宋寒在這里吃酒。

陪他吃酒的，是一個女人，慕容家的大小姐。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天眼。”

宋寒在大漠里住了幾年，在江湖上有了一個“天眼”的名號，只因他一眼就能夠分辨出謊言。

“還不錯。”

花生米被他扔到自己嘴巴里，發出“咯嘣”聲音。

宋寒曾經很驕傲，如今卻是鋒芒盡斂，平凡得像是一個路邊的石頭，不值得任何人去關注。

“黃藥師什么時候能死？”

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嫣是個絕色的美人兒，美人兒宋寒見得也不在少數，她卻不同，眉毛之間的不是女子的陰柔，而是男子的英氣。

她倒也的確是個女中豪杰。

“那得取決我大嫂什么時候能活？”

大嫂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女人，她最愛的人就是宋寒，可宋寒偏偏卻是能夠愛上這世間任何一個女人，也不能愛上她。

但是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這點不能改變。

“她已經活了。”

莫容嫣多情地看著她，她以為他是個好男人。

她真的錯了。

宋寒只不過是想補上那份對于某人的歉疚而已。

“死人給了唐家二小姐一份休書，大小刀，秀才，和尚還有道士，去找捏糖人的老伯，大胡子脫下了胡子。”

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慕容嫣卻聽得極為專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嘆了一口氣，宋寒心里面也嘆了一口氣。

“這三個時候，黃藥師恰巧都在。”

“他知道了三方人馬的秘密，所以他現在會有很多麻煩。”

慕容嫣站了起來，她拔出了自己的劍，劍尖對著宋寒，“你知道的，有些人本就是不怕麻煩的，而這些麻煩對他而言，也算不了什么的。”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恨之入骨的女人呢，說出的話，程度總是會輕些。

“所以他還有最后一個麻煩。”

宋寒一點也不擔心，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這些事情雖說和他有那么一點點的關系，但是在所有有關系的人里面，他反倒是最沒有關系的那個。

“誰？”慕容嫣道。

“就是你。”

宋寒眉頭一挑，“他見了你，是絕對不會動手的，你若是舍不得，那些麻煩會替你動手的。”

“笑話，他負了我，我又怎么會舍不得？”

慕容嫣背過身子去，她的臉，包括臉上的表情，誰都看不到，她故意的。

一個女人的離開，往往會有另外一個女人的隨之到來，不然的話，男人豈不是太無聊了嗎？

在飯店店鋪的伙計中，心里面大概是分著這幾種人的。

第一種，當然是最低的一種，身上的錢只夠吃客飯的。

第二種，便就是能四菜一湯的，這樣的客人，大多數都會給點小費的，何況一個人點了四五樣小菜，一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東西，他們可以留著吃夜宵，若是還能夠剩點酒，那就更好了。

第三種，便是包場子的了。

他在這兒當了八九年的伙計了，見過最大的一次場子，還是在三年前。

可今天，他又見到了。

比三年前還大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