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姑娘。”

宋寒先是一臉微笑地打著招呼，緊接著就是疑惑起來，“不過，你怎么在這？

“公子，那日我們雨中離別之后，你不是說了要來我家的嗎？怎么知道今日要不是我前來，恐怕許公子您早就忘記了吧！”

一臉幽怨地看宋寒，不知道的還以為宋寒干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呢。

“姑娘，我這么問，的確有點冒昧。”

宋寒知道，如今寄人籬下，該縮就得縮。

“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我說過嗎？”

他說過嗎？完全沒有啊！

難道是他失憶了，不可能啊。

“嗚嗚。”

白素貞背對宋寒，就是哭了起來。

當然是不是真的哭，誰心里還沒點數啊。

可是在身邊眾多路人眼神的掃射之下，饒是他強大的心理素質，也是有點撐不住了。

“姑娘你別哭啊！那就權當是我說過了，好不好？”

鑒定完畢，直男一枚。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那日明明是你說的，現在搞得好像我委屈了你不成？”

“我一個女兒家的名聲啊，我不活了。”

聲音之大，加點法術配料，足以響徹整個臨安。

“姑娘我錯了，沒錯，那日就是小生說要去姑娘家的，這些日子小生是去了一趟杭州，還請姑娘恕罪。”

初次交手，宋寒完敗。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一個真理，永遠，永遠，永遠，永永遠遠，不要和女人作對，更不要和她們講道理。

如果你贏了，她們會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來使你屈服，然后......鄙視你。

如果你輸了，她們就會大度一點了，直接了當地——鄙視你。

過了一會兒，白素貞才平息了下來，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小生打算過幾日前去白府拜會姑娘。”

宋寒中規中矩地說道。

不然還能怎么辦？

打也打不過，打得過也不敢打，罵也罵不過，罵得過他還是要點臉的。

來，你告訴我怎么辦？

直接抬回家，小白應該是會同意的，可我宋寒還是有點節操的。

“就完了？”白素貞又是提高了嗓音，就是讓宋寒脖子一縮，頭冒涼氣。

“不然，姑娘打算怎么辦？小生照辦就是了。”

好吧，宋寒現在已經決定撂擔子，不干了，愛咋咋地吧。

既然生活想要強健你，那就來吧，小爺我不怕，來啊來啊，你來啊。

白素貞上前幾步，微微涼意在宋寒耳尖滾涌，“不如以身相許。”

“啊。”

大叫一聲，你還真來啊，我說說的而已，能不能反悔呀。

饒是以著宋寒的心性，此刻也是有點受不住驚嚇，姑娘，這可是南宋，您就這么開放，急不可耐嗎？

“姑娘說笑了。”

“你以為我在說笑。”白素貞杏梅一豎，“實話告訴你，我們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成親要快，辦事更要快。”

聽著這帶點女流氓性質的話，宋寒的小嘴巴都是張大了。

這和他想象當中的白素貞完全不一樣啊。

“現在我問你答。”

白素貞一把長劍直勾勾地就是立在地上。

“我美嗎？”

“美。”宋寒敢說不美嗎？劍還在那擺著呢。

“你愿意娶我嗎？一輩子不要休書的那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寒好歹曾經是一方大佬，現在手底下也不弱。

他還裝個什么勁啊。

不缺錢，不缺實力，白素貞又不是什么丑八怪，他還有什么可裝的。

宋寒不再猶豫，不假思索就是說道：“我愿意。”

“那你愿意娶我為妻，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白素貞又問道，這是她最后一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和上一個問題是有重疊的，但是她知道她問的是什么。

宋寒也知道。

一輩子不是真的一輩子，而是生命的一輩子。

娶你為妻，不是真的就是娶了就行了，而是夫妻二字的初衷，一生一世一雙人。

男人說的話不可信，老實人說的話，又能怎么樣呢？

其實大多數女人，讓男人發誓還是做什么的時候，當涉及到了時間這個概念的時候，她們心里都清楚，很難。

永遠，一輩子，很難。

很難一個男人會永遠對一個女人，一直保持新鮮感；

很難他們后來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很難很難男人女人心里面不會對其他的人有不好的念頭。

可是，為什么許多時候，男人女人還一定非要一個明知道很難很難會永遠保持下去的承諾呢？

因為他們在賭。

白素貞活了一千年了，什么樣的人她沒見過？

老實人，還是城府深的人，丑陋的人，還是英俊的人，天資奇高又或是愚昧不堪的人。

可現在，她為什么非要選中了許仙呢？

原因也許很多，也許就是一個，也許就是因為那天宋寒憐惜的眼神，太多太多。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素貞現在已經上了賭桌，買了籌碼，押了賭注。

她，回不了頭了。

情之一字，怎能回得了頭？

世間文字八萬萬，唯有情字最殺人。

看著白素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樣子，宋寒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復雜情感，只是利用一下白素貞，還是把自己的感情也都投進去了。

他更不知道什么是愛情。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他也不例外，白素貞美若天仙，他沒理由不動心？

可動心了，就是愛情了嗎？

“你愛我嗎？”

宋寒想問，但他沒問出口。

男人都害怕拒絕。

所以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他看著面前的女孩，她很開心，無論她是裝得還是真的很開心，只要她開心，那就行了。

“一言為定。”

白素貞似乎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溫婉的大家閨秀。

“我兩日后便去你家提親。”宋寒輕輕說道。

兩姐妹走了，一白一青。

宋寒一個人，不知不覺就是走到了書塾，身邊唐老跟隨。

“她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猶豫了許久，宋寒還是問了起來。

唐老沒有給出答案，“這重要嗎？”

“不重要嗎？”宋寒喊著說道，就像一個愣頭青。

“重要嗎？”

“不重要嗎？”

“重要嗎？”

“不重要嗎？”

問題的最后，只剩下不喜不悲的沉默聲。

唐老知道答案，小白和小青都和他有著一番因果，那串佛珠。

可答案不好不壞，他不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