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韓清洛呻吟著瞇起眼來。

“起來喝水。”程藝顏拉著他想讓他起來，可是他真的太沉了，程藝顏又出了一身汗。

“韓清洛？”她轉換了策略，開啟寶寶模式。

“嗯……”

“乖，起來喝一口水再睡好不好？”

“嗯……”韓清洛真的撐著胳膊坐了起來，程藝顏跪坐在他旁邊遞給他杯子，怕他打翻酒全程雙手護著。

韓清洛瞇著眼睛喝了一口蜂蜜水潤了嗓子。

“再喝一口吧？”程藝顏歪著頭，想跟小朋友說話一樣寵愛母愛。

“你剛剛叫我什么？”韓清洛的頭靠著沙發后背問她。

“叫你名字啊，再喝一口吧……”程藝顏端著杯子又往他面前送，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可樂味道的夏日。

“你不是叫我韓總嗎？”韓清洛眼神迷離，看著她像是黑洞一樣。

程藝顏疑惑，韓總？剛剛那個女孩叫的吧？

“你喝糊涂了不認人了？我是程藝顏！”她特地湊近了給他看。

韓清洛思索了片刻，突然右手抬起打翻了蜂蜜水的杯子精準地捏住程藝顏的下巴。

“你……唔……”程藝顏雙手拍他，韓清洛卻不松手。

“是嗎？我看看？”他一點一點靠近，眼睛也不再瞇著，程藝顏的臉瞬間紅了。

程藝顏的胸前已經被蜂蜜水打濕了，可是同時韓清洛的眼睫毛已經刺到她眼睛，兩人一動不動，程藝顏呆呆地聽著胸腔那頭小鹿拼了命地撞，像是想要沖出自己的身軀撞進韓清洛的身體。他的呼吸盡在咫尺，濃烈的酒精味道代替了記憶中清爽的可樂，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炙熱還是酒精的味道太濃烈，總之就是灼得程藝顏不敢看他就對了，程藝顏下巴被捏著，眼睛往下瞟，黑色襯衫領口下他的鎖骨清晰可見，甚至泛著好看的粉紅色，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讓程藝顏覺得喝酒的不是他，是自己。

“還真是程藝顏啊……”韓清洛手上力道松下來，卻沒有離開她的下巴，他溫熱的手指劃著程藝顏下巴的小小輪廓畫了一圈，最后捏了一把她的雙下巴。

“胖了。”淡淡說完自己的評價，韓清洛終于收回了手。

程藝顏瞪大了雙眼退后，氣得她一巴掌拍在了韓清洛的后腦勺上，自己明明瘦了兩斤！這一拍可好，韓清洛夸張地向前彎腰，吐了程藝顏一身，從腰到腳，均勻又濃烈。

“韓——清——洛——”程藝顏長大了嘴巴，又被一股嘔吐物的氣息頂到幾乎暈倒。

“咳咳咳……”韓清洛還在咳嗽，程藝顏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還沒忘拉著他去廁所漱口，自己拿了毛巾擦衣服，看著他在洗手盆前咳嗽的樣子，程藝顏邊罵他邊罵自己。

“好點了嗎？”她上前撫著韓清洛的后背。

韓清洛打開水龍頭用手撈了把水喝，彎著腰抬頭看鏡子里的程藝顏。

“今晚不是不想留下嗎？”韓清洛嗓子有點啞，在衛生間狹小的空間里低沉又性感。

“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你還得謝謝我，我即讓你去喝了酒，又拯救了你的清白！”程藝顏認真地說。

“嗯？”韓清洛直起身子，轉身靠在洗手池邊上饒有興致地看她。

“你的餐飲部主管剛剛衣衫不整的把你扛回來，如果不是我在門外接過你，你現在應該已經被玷污了，然后明早起床就會發現自己跟一個女的躺在一起，后面這個女的就會懷孕你就要被逼迫結婚生子然后這輩子就完了。”程藝顏的腦海里全都是這樣惡俗的豪門情節。

“這個思維……真是奇特啊……”韓清洛皺著眉頭笑她。

“你還笑得出來，被女人算計了都不知道，蠢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她算計了而不是我算計她，還懷孕結婚，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condoms嗎？”

“你……”程藝顏的臉瞬間就紅了。

“口無遮攔！”

“我還能說更無遮攔的，你想聽嗎？”

“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帶你回來然后……”

“差不多吧。”韓清洛起身揉著太陽穴晃晃悠悠地走開。

“Shameless！”他走后程藝顏用英語罵了他一句，轉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手里的毛巾下一秒就飛了上去。

她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濕了一大片，韓清洛早就躺在里屋的床上，黑色襯衫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領口延伸到微微凸起的胸膛，右手胳膊壓在眼睛上，挺巧的鼻子和精致的下巴在黑暗剪影中格外顯眼。

“你要走了嗎？”黑暗中他突然發聲。

程藝顏聽到他說話停了下來，她的手已經碰到門的把手了。

“不然吶？”留下來聽些虎狼之詞嗎？

“你還回來嗎？”

“我可不想跟一個行走的酒精燈呆在一起。”

“我想讓你回來也不行嗎？”

程藝顏聽了他說的話，心里總覺得怪異，她退回到臥室門口，擋住了客廳的光，韓清洛拿起胳膊睜開眼睛看她。

“你很喜歡……”跟別人搞曖昧嗎？程藝顏聞著滿屋的酒味，后半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喜歡什么？”他懶得起身，只是側過頭來。

“沒什么，好好休息吧。”程藝顏說完迅速消失。

韓清洛聽著關門聲，一聲嘆息緊隨而至。

程藝顏在電梯里有點出神，是之前從來沒了解過韓清洛，還是他變成了一個自己不了解的韓清洛。記憶里他從來不會在自己面前說一些出格的話，但是現在，他不僅說著出格的話還做著出格的事，難道是因為生活環境不同？不懂得high-level的生活方式？她又想起自己在酒吧看到拎著酒瓶的他，也許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吧。

本來程藝顏只準備呆一天的，也沒帶換洗衣服，只能去隔壁找趙然要了一件她的睡裙換上。就在她準備躺下睡覺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誰啊？”程藝顏下了床往門口走。

“我。”是韓清洛。她在門口有點猶豫，沒有開門。

“這都十一點多了，你不是睡了嗎？”實在是太晚了，再結合他今晚原本的意圖，程藝顏慫得不敢開門。

“開門。”

“不要！”程藝顏在里面干脆地拒絕。

“開門。”他聲音有點不耐煩了。

“不開。”程藝顏堅定地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