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三叔身影落寞地走出大堂,大堂里的秦父和秦山一時無言,這大堂里再次陷入了恐怖的寂靜之中,那熊熊燃燒的火把如同一簇簇妖火一般跳動著,燃燒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秦父終于開口說話了,只聽他長嘆一聲道:“沒想到我們親兄弟之間也有這樣的一天,而且我要他拿出三萬兩銀子來填補虧空,這是要他割肉,只怕你三叔是要怪我了,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靜立在身側的秦山聞言,抿了抿唇道:“爹,您沒錯,錯的是三叔,這怪不了您!”
“呵呵!”秦父搖頭失笑道,“罷了!他要怪就怪吧,我無所謂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就等著他哪一天幡然醒悟,能夠主動來認錯呢,只是可惜他被錢財蒙了眼睛,真當我是個瞎子糊弄呢,呵呵!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要怪要怨都隨他去吧!”
聽他如此說,秦山想了想,忽地問道:“爹,如果今天我不向您揭破三叔的事情,您又打算裝糊涂到什么時候?又打算什么時候收拾他呢?”
秦父聽問,思索了一瞬,就沉聲道:“我最多只能再容忍他三年了!三年之后你也快二十了,也算是長大了,接觸外面的產業也有三年了,到時候收拾了他,你也應該能夠從容接手了。”
說著,他語氣頓了頓,轉頭看向身側的秦山,笑道:“可如今你這一揭破,我就不得不處置他了,那么這山寨里的產業自然不能再讓他管了,小山,你現在可有能力接管這一攤子?”
秦父的打算是秦山沒想到的,恐怕之前秦父讓秦山跟著秦三叔下山巡視各處產業,就是在給秦山鋪路吧,等到三年后,發作了秦三叔,就讓已經熟悉了各處產業情況的秦山順利接管了。
只是可惜了,不等三年后,秦山就察覺了秦三叔的貓膩,并向秦父告了一狀,最不能讓秦父容忍的是,秦三叔居然在試圖帶壞他的獨子,如此一來,秦父就不得不提前處置了秦三叔了,這么說起來,倒是秦山打亂了秦父的計劃了。
此時,秦山被這么一問,他神情猶豫了一瞬,就答道:“爹,我不敢說我能夠讓各處產業的收益快速提高,但我能保證我會盡力去做,絕不會像三叔那樣中飽私囊的。”
他沒說大話,沒給出什么收益一年翻一番,兩年翻兩番的承諾,只是十分務實中庸地回答秦父,擺出了一個一定認真做事的態度。
而顯然,他這個態度秦父是認可的,只見秦父聽了他這話,居然十分滿意地頜首道:“不錯!看樣子你是真的長大了,穩重了,沒有胡亂許諾。如果你胡亂許諾什么讓你接管各處產業,你一定能讓收益翻番什么的,那我還真不放心把各處產業交給你接管。現在你有這樣端正的態度,我倒是放心了些!那這樣,從明天起,你就替代你三叔開始接管了這山寨的各處產業和庫房吧,明天我會向大家宣布這事情的。”
聞言,秦山不由心中一喜,接管山寨的產業和庫房,這就相當于掌握了財政大權,那以后他在秦家寨也算是說話算數的了,不比之前那樣被人當成小孩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個話語權,那以后再談及山寨如何發展維持的時候,他就能夠說的上話了,可以慢慢提出山寨轉型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要一輩子當土匪,不想要刀口舔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送命了,這也難怪,其實沒有人愿意過著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的,從現代都市穿過來的秦山更不愿意了,為了能夠洗白上岸,秦山也算是處心積慮,費盡心思了。
此時,秦山當即就重重點頭道:“是,爹!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可隨即,他又是遲疑道:“可是爹,我到底年輕,也沒接觸過這些事情,我怕一時之間應付不來,要不爹您再派遣一二合適的人選輔佐我如何?”
聞言,秦父面露沉吟之色,良久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年輕,各處產業的話事人難免欺負你年輕,不懂里面的道道,確實需要一二合適的人選輔佐你,那你覺得你秦大伯如何?”
“秦大伯?”秦山有些詫異地看著秦父,不知道秦父為何提出這么個人選。
這秦大伯可不是秦父的親大哥,秦山的親大伯,他是秦山大爺爺那一支的,也就是和秦山發生過沖突的秦武的爹,年紀比秦父還大些,一直在山里閑著沒事,什么事都不管,一看就知道這是秦父這大當家的故意閑置著他,不把任何事情交給這位大伯。
只是秦山沒想到此時,秦父居然提出了讓這位大伯來輔佐他,秦父這是什么意思?
一時之間,秦山腦海里轉過許多念頭,這時又聽秦父笑道:“是啊,你秦大伯!其實在你三叔接管山寨各處產業之前,就是你秦大伯管著各處產業的,說實話,你這位大伯的才干可比你三叔強多了,把山寨里的各處產業打理地井井有條,從來沒有出現過什么貪污,中飽私囊的事情!”
“那為何爹要閑置這位大伯,而把事情交給三叔來管?”秦山不解地問道。
可這話剛問出口,秦山瞬間就明白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這還有為什么啊,不過就是鏟除異己而已,自家有親兄弟用,還用得著堂兄弟嗎?自然堂兄弟要往邊站,給自家親兄弟挪位置了。
秦父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山道:“還能為什么?不過是削弱你大爺爺那一支的話語權罷了,不讓他們與我們能夠分庭抗禮,你以為秦武那小子為什么對你總看不順眼,時不時地挑釁你?還不是他認為你爺爺搶了大爺爺的大當家的位置,你爹我讓他爹閑置了不管事唄?”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我早已經坐穩了大當家的位置,那些旁支也不敢再叫囂了,更沒有那個實力與我們分庭抗禮,那自然是時候把你這位大伯拉出來用用了,可不能白費了他的才能,他也應該為山寨做些事情了,畢竟他也姓秦,也是寨子里的人!”
聽著秦父這無恥的話,秦山還真是從心里有點佩服了,他還真沒想到秦父居然還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高手,該打壓時打壓,該用人時用人,手段用的如此溜。
“好了!”秦父長吐了口氣,再次拍了拍秦山的肩膀道,“你剛回來,去看看你娘,就回去歇著吧,想來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著了,我也該去巡視巡視寨子了,走,我們一起出去吧!”
“是,爹!”秦山應道。
然后,父子二人出了這大堂,秦父去忙著巡視寨子各處,而秦山則是去看望秦母了,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