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府演武場，羅三看著在小雪中對練的王虎和吳輕侯，王虎的實力江湖上討論了多少年，誰也不知道這位老將是個什么實力，不過看著王虎一矛將吳輕侯挑飛，羅三覺得王老將軍打幾個十他還是很輕松的。

劍十一把他領來之后跟王虎耳語一番就走了，并告訴了羅三是王老將軍一手把他扔到推薦名單上。

所以現在羅三還是還處于懵逼狀態，他怎么也沒想到是王虎推薦的自己，兩人也沒有什么交情，莫不是王老將軍十幾年前在荒漠犯下過一些男人的錯誤？

“聽說你選了文舉啊”王虎說道，將手中的長矛遞給旁邊的吳輕侯，將寬松的長袍隨意的披在身上，下半身僅僅穿了一個大短褲，露出的上身遍布老舊的傷痕，在寒風中不斷散發著熱氣。

隨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王虎走到羅三跟前，即使羅三這半年壯了不少，在王虎魁梧的身軀前還是沒得看。

“我倒是認為武舉比較適合你”王虎做到旁邊的木椅上說道，吳輕侯屁顛屁顛的過去倒茶，那里像個朝廷將軍，不過羅三不知道，別說倒茶了，朝廷上愿意給王虎牽馬的將軍就有好幾位。

“李云那個老王八最終還是守著那破城死了，當初讓他跟我走，偏不，這下可好，連個種都沒留下來”王虎有些感慨的說道，當初大部分將領都支持云國三皇子朱崇，但還有一部分將領大罵他們是叛國賊，雙方好懸兵戎相見，最后還是經過一番不為人知的妥協，父子分家。

羅三打死也沒想到，李云當初還有這段歷史，能結識王虎足以讓許多人吹噓一輩子了，而李云這些年別說王虎了，連北朝他都沒怎么提起。

“我當初欠李云那個混蛋一個人情，現在扔到你身上，能不能接住就不管我的事了。”羅三本來想多問點李云年輕時候的事情，不過王虎沒給他機會，說完話豪邁的喝干杯中茶，覺得不解渴，又拿起茶壺灌了起來。

“我看好你小子，別給我丟臉”

“可是小子我這兩手上去就是送死啊，要不您教我兩手，不騙人，李云將軍當初就是把我當兒子養的，云陽城都說我是他的私生子。”羅三拍著胸脯說道。

王虎一口老茶噴了出來，古怪的打量著羅三，當初也曾有個油嘴滑舌的年輕人像羅三一樣不要臉。

整個云陽大營都把羅三當成兒子養，所以羅三這話沒毛病，再說不跟王老將軍學兩手，天下科舉，無數天才蜂擁而至，他這樣的去就是送菜的。

“這樣啊，我聽威不器和趙柯說了，我覺得你小子是個可造之才，關鍵威不器的訓練還是太保守了。趙柯那小子也是，心太軟了，儒家圣人的東西是死讀書就能讀出來的嗎？”王虎咂巴著嘴說道，旁邊的吳輕侯送給羅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其實我參加文舉也是可以的。”羅三弱弱的說道，羅大說過。即使在能打，也比不過文人一張嘴，不過見識過趙柯之后，羅三覺得，文人的嘴雖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你不但說不過人家還被人家摁在地上摩擦，所以當一個大官和當一個高手是不沖突的。

但羅三現在距離成為一個能打的高手還差的遠，雖說當官也很難，但羅三就是對自己有著迷一般的自信。

“文舉也好，武舉也罷，最后考察時還要有足夠軍功。”王虎無視羅三的話說道。

在邊關什么最值錢？當然是軍功，和云國世襲不同，北朝有著嚴格的軍功制度，只要你敢拼命，大把的爵位在像你招手，云國守舊的后果，北朝一直歷歷在目，云國不是沒有變革，只是當整個朝廷都處于一潭死水中的時候，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荒匪不算軍功嗎？”羅三問道，他其實現在也算北朝軍人，不過名是掛在趙柯的糧草司里。

“算，要不你怎么上的推薦名單。”王虎說道。

羅三原本以為自己是走大后門一步登天，現在發現好像還有不少競爭對手啊。

“大舉在明年五月份，所以現在在推薦名單上的這些人，不管走文舉武舉的，我都打算扔到關外上去爭上一爭，你小子，記得活著回來”王虎摸著自己張揚的胡子笑著說道。

羅三心情有些復雜，關外，順著熟悉的荒原走下去便是云陽城，羅三不止一次想去看一看，但云陽城已經被李度一把火燒的干凈，羅大羅二李云，他們都在火光中被燒了個干凈，和杜安山的烽騎一起走向死亡，沒人瞞著羅三得到這些情報，或者說瞞都瞞不住，涵予關的大街小巷你都可以聽到這些故事，畢竟這是暗麟衛一手放出來的消息。

少年不識愁滋味，初識已是孤身人。

草原在泄憤屠城之后，由杜安山開始懷柔政策，安撫云國流民，并重建云陽城，不是所有的流民都能成功的到達北朝邊關，趙柯能救下的畢竟的只是少數，大多數都被趕回城市，為了全家老小，老老實實給草原干活。

至于趙柯私自出關，是要判重罪的，幸好來的是王老將軍，把這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原本北朝面向云國的兩道關卡，涵予，墨霖，瞬間變成最前線，幸好北朝從未輕視過草原的狼子野心，始終有重兵把守，現在又派猛將坐鎮以保萬全。

“參加文舉的也要去？”羅三不解的問道，文舉不應該是比一比學識，管理什么的嗎？

“去，為什么不去？”王虎反問道，能被推薦上去有幾個走后門的？羅三不算。

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之士，有的文士在江南之地轉幾圈就敢號稱是走過走萬里路，但王虎相信邊關的這些家伙都曾走過萬里風沙，看遍滿天星云。但現在他們要看的不只是世間百態，學的不再限于圣人之言。

王虎想到曾有一個讀書人醉醺醺說過：“讀的什么書？讀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這才是他娘的讀書人”

小子們，你們要走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