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米納斯雖然沒有很強的才能,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好鎮長。他的心無時無刻不放在人民身上。
托米納斯拒絕推遲,夜潯并不怪他,因為這的確是以大局為重的前提下得出的正確結果。但這并不代表夜潯會放棄自己的承諾。
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拿上了自己的銀刃,隨后迅速趕到了獵人街8號。
這把銀刃是他平日用于偽裝身份的,還從未飲過血族的鮮血。但今天,這紀錄恐怕要斷了。
在鮮血視界中,8號內依然只有一個人,就是昨天就躺在屋子里的那個人,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這樣看來,這個人是被束縛的莎莉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是,現在是白天,那女血族此時不在這里,還能跑去哪?總不會她也是個日行者?或者說,她還有別的巢穴?又或者說,屋里的人是她,而莎莉被藏在別的地方?
這些疑問在夜潯心中涌現。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一次絕佳的營救機會,他必須嘗試一下。如果能將莎莉救出來,那么晚上大軍殺到,一切就都結束了。
夜潯環顧四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路人,隨后趁他們不注意,閃進了公寓旁邊一條無人的小路,從窗戶翻進了8號。
公寓中早已經破爛不堪。墻皮大部分脫落,家具全都翻到損壞,地上滿是各種各樣的碎片,好像一所已經幾十年沒人住,等待拆遷的老房子一樣。
最讓夜潯觸目驚心的則是四周遍布的血跡。這些血跡的范圍非常大,在陽光的照耀下,弄得整個屋子都殷紅一片。
雖然說在鮮血視界中夜潯已經見到過,但鮮血視界看到的和真正親眼看到的還是有一些差別。看著這些血液,夜潯又想起了雜貨店中那具無血的尸體,聯想到了種種連血族也不齒為之的暴行。
他不禁有些擔心,莎莉是否經歷了一些她不該經歷的東西?就算救出了她,她真的還是從前的莎莉嗎?
夜潯不得而知。
他將銀刃反握在手里,從客廳慢慢向內探索。他沒有先去探索有人的那個房間,而是朝著比較遠的那個空房間走去。這是為了排除其他兩個房間中的危險,并熟悉環境,找好后路。
皮鞋踩在碎片上。盡管夜潯努力控制,還是發出了細小的“咔啦咔啦”的響聲。夜潯的神經高度緊繃,推開了第一個房間的門。
仿佛是在吊夜潯的胃口一樣,門慢悠悠地打開,展露出屋內的面貌。
屋內和屋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同于屋外的混亂和破敗,屋內非常的整潔,甚至可以用井井有條和一塵不染這兩個詞來形容了。
這是一間臥房,最里面擺著一張大床,被褥整齊有條理。床前有一張辦公桌,桌面上的筆、紙、墨等等也是井然有序。地面上沒有任何雜物且亮潔光滑,像是經常打掃的樣子。
這簡直是一間貴族居住的屋子才會有的景象,和屋外即將拆遷一般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難道說,這個血族還是正統十三氏族的血族?找找她的東西,也許可以了解關于她的一些事情。”夜潯想道。
他舉著銀刃緩緩前進,走到了辦公桌旁,在辦公桌上翻找起來,結果卻被他找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兩張畫像!
其中一張是他的,上面的標注為:“夜潯,瓦哈里小鎮最杰出的吸血鬼學家和獵手,戰力中等。”
而另一張,竟然是千月的!標注為:“千月,雷伏諾氏族親王,戰力極低。”
這兩張畫像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尤其是夜潯那瞇著的眼睛和千月那甜甜的微笑更是畫的宛若真人,展現出了繪畫者細膩的觀察和過人的畫功。
“這是什么意思?她在調查我們?有何目的?”夜潯心中愈發的不安,繼續翻找著。
不久后,又是一張畫像被夜潯找到了。這是一個酷酷的銀發青年,臉上有一個小小的雕花紋身。他的表情凝重,眼神仿佛一把利劍一般,即使只是一幅畫像也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標注為:“奧利弗,布拉德氏族親王,戰力可觀。”
這個布拉德氏族也是瓦哈里本地的一個血族氏族,但并不屬于正統十三氏族之一。
在大陸上,有一些血族是不屬于十三氏族中的任何一支的,被以貴族自居的十三氏族們視為賤民,受到十三氏族的冷遇和歧視。因此他們對十三氏族的態度并不怎么友好。
賤民們大多是被氏族驅逐或是被尊長拋棄的血族或者他們的子嗣。其中的一部分為了擺脫所謂“賤民”的帽子,便自行成立了一些小氏族,并同樣稱呼其他連小氏族也沒有加入的血族為賤民。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鄙視鏈吧……
不過,不管他們自己怎樣認為,在真正的十三氏族心中,他們依然脫不掉賤民的帽子。
布拉德就是這樣一個氏族。乍一聽名字蠻氣派,取了鮮血的含義。仔細一琢磨卻土的要命,就好像土財主把大金鏈子戴在脖子上以顯示自己的富有一樣。
通常只有小動物才這樣做……
不過不管怎么說,布拉德與雷伏諾一樣是瓦哈里當地最大的血族團體之一,與雷伏諾共同掌控著瓦哈里的血族世界。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而其親王奧利弗此人,更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與伊格納茨不同,奧利弗的天才不是體現在修煉的速度上。
雖然說奧利弗的天賦也不錯,實力也很強勁,但是要說他是天才就有點不夠格了。他的天才體現在謀略和氣魄上。
其實在奧利弗擔任親王之前,布拉德氏族還只是個供幾十個血族報團取暖的小組織,名不見經傳,而雷伏諾才是瓦哈里血族世界絕對的霸主。
但自從奧利弗兩三百年前上任之后,布拉德發展十分迅猛,人數、實力、財力擴展都非常快,慢慢便和雷伏諾形成了對立之勢。
夜潯不知道這個女血族為什么要調查這些,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女血族一邊暗中調查他們,一邊以殘忍的手段獵殺人類引起注意,這種行為簡直是自相矛盾。就好像一個刺客穿了一身極為吸睛的馬戲服一般。
這讓夜潯感到非常奇怪,他繼續搜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