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沒有人與我同行,我且當一個孤獨的行路人
- 換世奇?zhèn)b
- 游到外太空
- 2357字
- 2019-10-13 21:07:03
巷弄靜默的可怕,就連那被切斷了手臂的年輕人也因為一時的震驚,一時的難以置信而忘記了慘嚎。
沒有人在周韜說話的時候反應(yīng)過來他究竟說的是什么,那一抹血色和斷臂已經(jīng)吸引了他們所有的目光。
周韜說的這些話,會在后續(xù)讓許多隕丘國的人無地自容,同時也會得罪許多的人。
但他怕嗎?或者說在意嗎?
很明顯,他壓根兒不在意。
他砍的是誰,他也不在意...不對,應(yīng)該說他是在意的。
本來他對這個前期像極了某個電影中唐伯虎的家伙是有些好感的,可隨后的畫風讓他都有些錯愕。
周星星雖然風流,但也沒這么沒品啊,這怎么能忍。
“啊——!”
遲來的慘嚎如殺豬一般,整條巷弄都似乎震顫起來。
那四個仆從反應(yīng)過來,但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周圍的人也同樣。
這可是楚家的小少爺啊,楚家就是這楚鎮(zhèn)的天啊,現(xiàn)在坐在天上的可是那素有威名的楚尤隱啊!
“他瘋了嗎?他怎么敢?!”
“這小子究竟是誰?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嗎?!”
“天啊!為了個姑娘就逞英雄,他以為他有幾條命啊?!”
“慘了慘了,他今日敢當街砍了小少爺一條胳膊,那明日...不,就今日,那楚家定要他家破人亡,碎尸萬段!!”
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叫著,但還沒等他們真正幻想出那灰發(fā)少年絕望的未來,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他們的心跳都停滯了。
四個仆從連慘叫都沒有發(fā)出,腦袋就已經(jīng)和身子分了家。他們脖頸噴射著鮮艷的血柱,腦袋上瞪著的眼睛都還處于最初的震驚。
巷弄里的人們張大了嘴巴,面色慘白。這才多大一會兒,那灰發(fā)的少年就已經(jīng)一點預(yù)兆都沒有,直接痛下殺手?!
此時的年輕人哪還有當初那翩翩公子哥的灑脫勁兒,又哪兒還有前不久那天下地下皆螻蟻的高傲姿態(tài)?
年輕人捂著那斷臂,原本精美華貴的白色袍子已經(jīng)被血染了大半,現(xiàn)在的他就像一個斗敗的野狗,一邊驚懼一邊齜著牙做最后的抗爭: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楚家的少爺,我爹可是翻翻指頭就能殺了你全家的楚...”
“噗呲!”
一柄寒冷的長刃從前胸刺入,從后背穿出,單手握長刃的是個灰發(fā)的少年,他面無表情,他不可理喻,他比他似乎更囂張,更有恃無恐。
可他怎么敢?他是誰?!
楚家的小少爺只感覺胸口先是一涼,然后刺痛,最后身體的能量似乎被瞬間抽離,他都沒來得及仔細記住那個灰發(fā)少年的樣子,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天黑了。
巷弄里的人們已經(jīng)不是震驚了,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讓他們震驚的實在是太多,現(xiàn)在的他們只覺渾身發(fā)軟,眼前發(fā)黑——這是要完啊。
周韜不理會,將長刃在那還算干凈的華貴白衣上左右蹭了蹭,便將之回鞘。轉(zhuǎn)頭瞟了一眼那同樣嚇傻了,身上,臉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許血跡的姑娘。
周韜想,畢竟是個姑娘,心里承受能力有限,不過這個當下,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趕緊跑吧。
他剛剛想要張嘴,卻聽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刺激著耳膜。
“呀——!”那姑娘一臉恐懼的望著周韜:“你別過來,你這個殺人兇手!”
周韜摸了摸鼻子,這反應(yīng)...嗯,有點意思。
“人是你殺的,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也和我爹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這個殺人兇手!”
姑娘驚慌的有些語無倫次,她似乎已經(jīng)忘了事情因誰而起,邁起腿腳便跑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如果換成常人,應(yīng)該會覺得心很堵,很痛,很不能理解,但周韜不一樣,他看著跌跌撞撞越跑越遠的姑娘,輕輕的笑了:“天各商會是么?有時間去你們那坐坐。”
周韜其實還在想,萬一這姑娘對自己五體投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謝,或者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之類的又怎么拒絕,畢竟,強盜救人?這是準備讓他和他的人一起受同行的恥笑嗎?
這是要錢的,他原本還有一丟丟的擔心,萬一那姑娘真的要以身相許,他擔心還怎么開口向她的父親要錢呢:岳父啊,老子救了你姑娘,你看這價錢怎么個算吧?
說出來周韜自己的尷尬癌都犯了。
看來自己終究是幸運的,這不就省了許多事了?感情牌他最不擅長了。
周韜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顛了顛肩頭有些歪了的包裹,就向那客棧走去。
“你,你,你站住。”
擋在周韜面前的,是數(shù)十個拿著各種鏟子、鋤頭、剪子等等工具的人。周韜對他們有些印象,這些人正是剛剛在面對那個楚家少爺時全都畏不噤聲,當縮頭烏龜?shù)碾E丘人。
周韜的眼神又冷了。
面對那黑足國的一個什么少爺,他們還敬畏如虎,不敢作聲,連大氣都不敢喘。在親眼見到自己舉刀血濺五步,殺人如麻后卻還敢拿著這些鬼東西擋在自己面前?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周韜真的好想切了他們的腦袋,挖出他們的心,仔細看看這群人腦子里究竟裝的是什么,那心又是長成了什么樣!
“你,你害死我們了知不知道,你害死我們了,你還想跑?”
周韜微微瞇眼,看著身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裁縫,他手里拿著剪子,面目帶著恐懼和憎惡,說著一些狗屁不通的話。
“那你想怎么樣?”周韜語氣很淡很淡。
隨著這句話,那些人似乎有了更多的勇氣,紛紛嚷嚷:
“你必須留在這里,等楚家的人處置!”
“對,是你殺了楚家的小少爺,和這里的大家伙沒有關(guān)系!”
“你要真是個有種的,就應(yīng)該自己承擔這一切后果!”
“就是,你既然敢殺人,就應(yīng)該做好被殺的覺悟,大家伙綁了他,然后交給楚家,這樣一來大家伙不僅免了楚家的報復(fù),說不準還能因禍得福,受到楚家的青睞!”
周韜抬起頭,在那‘人群激憤’的隊伍里找到了說最后那句話的人。
那是一個長得粗壯,身高七尺的大漢,如果周韜料的不錯,應(yīng)該是附近那家‘隕丘匠鋪’的打鐵匠。
周韜看著這些人,笑了,他還記得,曾經(jīng)隕俠村還在的時候,整個隕丘國上下不說團結(jié)一心,所向披靡,但也絕不至于淪落到如今這賣同胞求榮的地步。
周韜看著這些人,真正的怒了。
如此身隕心黑的隕丘人,還算隕丘人嗎?
不應(yīng)該算。
所以他抽出了刀,身形只是一晃,便沖破了人群,一個頭顱飛向了空中,血如噴泉,好似在嘲笑這世道。
“要么現(xiàn)在死,要么,滾!”
灰發(fā)落魄且孤獨的身影沒有回頭,只是留下這么一句話,便離開了這里。
陽光普照,秋風瑟瑟。
巷弄里那一股血腥的味道,很快的就再也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