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又如何？”

心中不禁暗道:是呀！被這么一個人盯著，不僅不能抵抗，卻還要虛與委蛇，當真是……。

斜瞇著眼睛，心中倒是希望這葫蘆里盛裝著毒藥，可以毒死眼前的這個人。

眼前的人似乎有意要盯著他不放，總是莫名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且實力很強大，讓他心里極為不適。

但，真的可行么？就算有毒，那又怎樣？

說起來，風不語心中一陣郁悶。

沉默片刻，他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調(diào)笑道:

“對了，你今日這招式也真是夠爛的，用了不下七八次，就不怕用的膩歪？”

“什么？”

“那小子是你的人吧？真是厲害，堂堂一個世家子弟，竟被你弄的人模狗樣，嘖嘖……”

“人模狗樣？”玄武自嘲道。

“在這亂世，人又如何能比得上狗呢？蒼木潦潦，天下荼毒，又有幾人能做的了狗？”

“我聽聞中山簡子四處求為犬獠，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收留他呢！”

‘尺澤’起義間隙，曾有一股北方戎狄在中原建立王國，甚至一度被為了‘惡心’諸侯的大周承認。

其國號是為中山，在如今趙遼邊境地域。

雖然被大周承認，卻倍受諸侯排擠，視為異類。

不過三代，其末代君王以書信寫著稱愿意與諸王為犬獠，為王前驅(qū)，均一一的被拒絕。

最后，在極度絕望和悲愴當中，被各路諸侯聯(lián)合消滅。

“連狗都做不了，只能在絕望中看著他的子民一點點的死去”

“不過，若說起那小子來，他可不是我脅迫的，而是他自愿這么做的”

“嗯！”

這羌家可算的是大秦本土世家，根深蒂固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乃是秦國存在的根基。

只要這羌家三郎不愿意，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做任何事。

“況且，他本來也算不得什么良家子弟。如今為我所用，也算是物盡其才了”

“而若談起演戲，恐怕我還不如你了”

“畢竟，若你這主家不同意，我又怎么能演這一場好戲呢？”

兩人絲毫沒覺得里邊正在對峙的場景如何，卻都當做是一場戲來觀看。

這場戲，也許叫做英雄救美，也許叫做大俠收拾紈绔。

但，誰管呢？

而導演這一切的主人，卻在一旁毫不關心的與人相酌。

他們談笑風生，他們揮灑自如。

這，本就是一種法則。

‘玄武’最喜歡以這種辦法，來引誘出每一個陌生人心底最簡陋的掩飾，來分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誠如一場看似英雄救美的事，也或者是被人招惹了的作為，他們的眼神都能反應出他們內(nèi)心的真實狀況。

有恐懼，也有躲避，但都可以揣測他們的所為。

以及，對帝國的影響。

‘玄武’作為帝國最神秘的墨冰臺一員，最盡職盡責的辦法，就是將一切一切的東西都扼殺在搖籃。

而這引誘破壞帝國魑魅魍魎的別有用心之人的誘餌，便是長安紈绔大將軍羌槐的長孫羌旋。

這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心靈考驗。

一個整日游手好閑的紈绔，有著天然的觸動一切的機遇。除了危險大些，機遇卻也大的驚人。

有的人，不為所動忍氣吞聲，本就性格使然。

而有的人，則是懷著別樣心思入這大秦來的，他們?nèi)滔禄蚴菫榱烁蟮年幹\。

這些人在玄武心中，都是隱患的種子。

也有人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出手。

而恰恰，這種人在‘玄武’看來，最安全不過了。

羌旋就是一塊頑石，是這長安里最丑陋的一塊頑石。

但，相比那些舍不得被丟棄的好石子，他丟在水里卻足以卷起一層浪花。

這，已經(jīng)足夠。

就在方才，羌旋于街頭見了一個模樣周正的女子，便一如常態(tài)的起了色心。

先以利誘，各種語言相騷擾。見不得逞，因此便動手動腳。

雖不能明面上強搶，卻以語言相逼迫，稱女子通敵賣國。

怎奈，那女子不許，但又斗不過羌旋，只能逃走。

羌旋見獵心喜，也不急著動手，反而循序善誘，將她逼往這云景樓來。

最重要的是，向著這些陌生人。

這些人，都是玄武的目標。不過，這一切都必須在風不語的同意下才能完美無缺的進入。

“呵……！我哪敢不同意，你不是一直在盯著我么？”

說起這事，風不語也曾一度不解。

可正當他觀望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直到他找到了玄武。

“老實說，我真的不怎么理解你這種法子！”

“嗯？”

“首先，每個人的性格與智慧都有差異，面對事情的處理方式自然不同……”

“那，可否認為他們的第一反應便是內(nèi)心中最原始的想法呢？隨后的觸動，不過是內(nèi)心轉(zhuǎn)變的一點過渡”

“好”風不語無奈的咬出了個‘好’。

“那你如何……”

“人心，總在不經(jīng)意的一點波瀾中流露，或喜或悲，都那么赤裸裸”

“就連他們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有多么的可怕”

“他們所有的性子，都掩藏在虛偽的臉龐之下。一旦有什么情緒的波動，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顯露出來”

“這，便是人性”

風不語還未再說，話就早已經(jīng)被打斷了。

只聽玄武指著那劍客道：“就比如他，絲毫沒有掩飾他的殺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刺客”

“最愚蠢的是，他連一點偽裝做作都沒有，就展露的一覽無余”

“很可能，他的真實任務是掩飾其主人栽贓他人而拋出的犧牲品罷了，注定了是一步被拋棄的棋子”

……

“對了，你這酒樓里，似乎來了一個讓人不禁懷疑的人”

分析完那邊，玄武又笑吟吟的看著風不語道。

“他？”

風不語一愣，旋即釋然一笑。

道：“前衛(wèi)國的一個看門的將軍，武藝還算不錯，為人也是豪邁，算的是一條豪杰”

“不過，你若是要打聽，可去問問衛(wèi)君，他曾為衛(wèi)君下屬，衛(wèi)君自然知道的清楚”

“至于他來的什么目的，這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的了”

“是嗎？”玄武饒有興趣的問到。

仿佛不經(jīng)意間，又看似很深沉。但風不語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一絲的波動，這讓他心里隱隱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