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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野山,密屋

  • 隱身罪人
  • 東村南
  • 4374字
  • 2019-04-17 22:30:03

秦雷迅速地發動車子調轉車頭,而后急速地奔向韋里口中說出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禹城郊外的一處倉庫,麟豐倉庫。

就在方才,他把一個應急處理傷口的繃帶扔給了癱倒在地上的韋里說道:“你如果有半點虛言,記住,我不會放過你!”

韋里掙扎著撿起止血繃帶,在自己的大腿處吃力地包扎了幾圈并喘息地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求你放過我吧,我……我把知道的都說給你了,嘶……啊……”

一陣慘痛的哀叫伴隨著車輪碾起的飛塵消失在了秦雷的身后。

從韋里的口中盡管得知了格內兄弟的下落,但他的一番交代無疑讓秦雷的內心更加沉重。急速行進的車內,他需要重新仔細地思考一些事情,一些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又蒙在鼓里的事情。

多年前的一個晚上,魅色酒吧的門外,自己踉踉蹌蹌地推開門走了進去,而給他開門的正是韋里。對于一個幾乎淡忘了現實社會的蠻荒之人面對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欣喜的,同時又與社會的即時行為有些脫節而呆滯惘聞的。

是韋里接納了他的迷茫,也是韋里第一個在現實社會里再次給了他一個新的角色。在秦雷的意識中自己的生命里有著缺失的六年,抑或在魅色的經歷正是他自我意識修復的緩沖階段。正是這樣,他會毫不懷疑地相信一個人,也會屏蔽掉種種明顯的撒謊痕跡。

而此刻想來,從自己被韋里救助的那一刻起,已經成為了他棋盤中的旗子,自己而后每走一步都在對方的設計之中。

韋里是誰,這個答案把他再次拉回到那個沉痛的回憶里……就當自己和石蛋劉井陸分別后爬上了一列運煤車離開礦場后卻機緣巧合的又一次回到了禹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哪里,他也不相信命運,本就打算著一切重新開始,但此刻看來,自己并沒有走出那盤棋局,而恰恰是一直仍在被操控著,就像一個巨大的、深邃的漩渦拖著自己的身體向黑暗中吸去。

而今自己卻不得不被動地追蹤這盤棋局的幕后黑手。就連侓佑龍也并不知道韋里的真正身份。曾記得,在韋里的租住地暫住養傷的那一段時間,對于他的遭遇韋里也講出了自己的身世,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帶著妹妹只身來到城市闖蕩,種種心酸苦辣的經歷實則感同身受,和自己的過往如出一轍。彼時,仿若同為天涯淪落人而相鼓勵,正是因為一個相同的目的最終與其結緣于魅色。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韋里口中關于自己身世的描述全是一派胡言,任憑他那編造謊言的拙劣手段便讓自己輕易地相信了他。

或許如今,關于韋里的身世秦雷并不想再去追究,但他設計得到“魅色”的來龍去脈卻是秦雷最想搞清楚的事情。

如果方才韋里的交代屬實,曾經的自己無疑是卷入了侓佑龍和格內兄弟之間的仇恨中,這樣想來,正好可以解釋當初在魅色酒吧里出自侓佑龍之口的那翻言語。

看到金子的侓佑龍第一時間的反應卻是冒出一句“畢山”。而自己當初并不知道畢山所指的含義。要如韋里所言,那畢山斷然就曾是侓佑龍的地盤,而自己逃出的礦場亦是畢山的一個部分。當然現在明白侓口中的“畢山“只是一個統稱,是匯集眾多黃金礦脈的一個地名。如此正因其是隱秘的不法之地,所以也成了眾多眼睛窺視和爭奪的目標。

在禹城關于侓佑龍的發家之道多數人并不知情,而韋里正是侓佑龍的仇家安排到他身邊的內應。或許秦雷的出現正好成就了韋里許久以來無法實施的計劃,那便是先以他自己悲慘的身世博得了秦雷的同情,而后借著秦雷之手意外卻又意料之中的拿下了魅色的控制權。也同時借著秦雷之手進一步削弱了侓佑龍一幫的勢力,這些種種的幕后指使便是韋里自己交代的神秘之人—格內兄弟。

但讓秦雷費解的是韋里在計劃之初便背叛了自己,在原定的計劃中抽身而出把自己推向了險境,其用意很顯然是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一開始真正的目的并非得到侓佑龍手中的“魅色”。而當預料反轉,自己非但沒有被侓佑龍處死,反而得到了侓的補償,此時的格內兄弟轉而順手出錢指使韋里買下了魅色,盡管可以解釋對方針對侓佑龍的目的已經達到,但為何卻對自己不再追究,以他當初的處境來看,對方完全可以對自己痛下殺手。很顯然從自己出現在魅色的那一刻起,逃脫礦場的行跡已經在他們的面前暴露。

而另一方面,之所以侓佑龍看見秦雷的金子后對他大打出手是因為彼時的“畢山”正被格內兄弟占據,而秦雷的出現無疑是遇到了真正的債主。但他的角色卻被眾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刻韋里的閃爍其詞中雖然仍有些顧忌,但秦雷大致摸清了許多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這些后,對于自己來說韋里僅僅是一個小角色,而揭開他背后那真正的隱秘面紗斷然需要去拜訪與這一切有聯系的關鍵人物……

午時一刻,秦雷把車開進了麟豐倉庫外面的門廊處,他四下掃視了一眼便推門而入。偌大的麟豐倉庫院內竟無一人值守,深感疑慮的他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倉庫的變動。許久以來,對于格內兄弟的行蹤特點他已有所掌控,對方的耳目可為遍布各地,總是會搶先一步躲過自己的追擊。

如若不出所料,此刻倉庫內部已是人去樓空,從自己追到魅色的那一刻,對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躲避自己顯然不是格內的做事風格,想必對方一定另有預謀……秦雷反復琢磨著這些蹊蹺之處一邊快速地鉆進了廠房……

就當他剛剛邁進門檻,眼前的一切果然不出所料,對方已然清空了所有痕跡悄然地撤離了麟豐倉庫。而此刻唯有一間小屋房門大開,隱約地看到一個人的背影一動不動地靜坐在屋內。為了一探究竟,秦雷掏出手槍向著小屋的方向移動了過去。

一個滿面血跡的男子已經失去了知覺,秦雷伸手試探了一下男子的呼吸,但并未感到一絲的氣息。子彈正中眉心的瞬間便一擊致命,死者臉部的血跡還未凝固。從時間上推斷對方并未離開多久,事不宜遲,想到這里,秦雷轉身離開小屋,一個箭步迅速沖出倉庫向著大門奔去。

而此刻,不遠處一個正在對焦的鏡頭上剎那間閃過了一道光影映入到秦雷的眼睛里。頃刻間,他從眼角的余光中隱約地感到街角掩體的后面,一輛車內有著兩個正在監視的人影,恍然警覺的他下意識地側轉身體快速鉆入了車內,隨后發動車子向著前方的巷道加速沖了過去。而此時,后視鏡里已然出現了一輛緊追而來的車影。秦雷這一刻似乎明白了格內兄弟的用意,但他并未感到一絲的慌亂,穩抓方向踩下油門,身下的引擎瞬間爆發出一陣讓他自信的轟鳴聲,而后抬高的車頭像一只脫困的猛獸向前猛沖了出去。不久之后,他便在一個丁字路口輕易地甩掉了后方的追擊,悄然消失進了過往的車流中。

離開麟豐倉庫,秦雷的腦海里猜想到了唯一的一個目的地,那便是侓佑龍嘴里提到的金礦富含之地—畢山。

抑或畢山這個地名在他的腦海里仍舊那么的陌生,但其象征著的事物背后卻烙印著自己刻骨銘心的疼痛。自己此時的所作所為或許在冥冥之中與其有種因果關系牽扯在里面……此刻沉著面色的秦雷一手緊握著方向盤一手不經意地拿起副駕座位上的那把G19,突然間內心竄起的一腔怒火讓他的手指緊緊地扣在了手槍的扳機上,車身在起伏飄動的氣浪中沖破阻力向著城郊高地奔去。

“畢皖林中有一個密藏的小屋,這是我能告訴你最多的信息……其他的我并不知情……”在韋里交代的只言片語里這句話一直縈繞在秦雷的腦海里,而他所述畢皖林亦是環繞畢山四周的一片森林。盡管秦雷不知其名,但當韋里此話一出,他便明白其中之意。

而在此之前,韋里就在秦雷的逼迫之下撥出了一個電話,此電話的被叫方正是畢皖林中秘藏小屋的駐守人員。而此神秘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雷曾經最為熟悉的人,那便是多年前自己剛剛進城認識的一個“恩人”—王奎盛。

秦雷把車緩緩地停在了林中的一個小道邊,再往前行便是一條直延密林深處的車道,而此車道便是通往畢山礦場的必經之路,但看似方便明顯的道路實則異常隱秘。不知道實情的外人很難找到入口,而且內部道路也并沒有與正常的馬路相連。

頓了片刻的秦雷握緊手槍循著道旁的樹林輕聲地走了進去,腳下的雜草枯葉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壓低身體慢慢地向前靠近。而此刻密林中一個簡易的木制小屋內走出一位年過五旬的男子,此人正是王奎盛。多年過去,長相本就老成的王奎盛已然變的更加花白了幾分,但他那一如既往矍鑠的精氣神讓躲在暗處的秦雷一眼便認了出來。

王奎盛離開小屋后,徑直走向了那條內部車道,而他的目的是在車道上重新設置障礙。謹慎的格內兄弟預先想好了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于進入畢山內部道路的車輛嚴加防控,哪怕是自己人。

因為就在幾分鐘前,王奎盛接到了韋里的電話,電話里的韋里通知他說自己得到了豪哥的指示,取消了下午的送貨,所以先前已經清除障礙的道路此刻需要再度還原警戒……而與此同時,小屋的另一個方向上,秦雷隱藏在樹木的背后正在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就當王奎盛離開了小屋,沿著路基走向遠處的時候,秦雷趁機弓下身體悄悄地溜進了屋內。然而此時的王奎盛并不知道方才韋里的一通電話正是秦雷預先為他設下的一個圈套。

簡易的小屋內除了一張休息的單人床和一張桌子外并無其他設備,而幾個重重的包裹幾乎塞滿了床下的空隙。秦雷試想著摸索出內部的物體,但其太過沉重一時無法挪動。他再次仔細地觀察著屋里的每一個角落,白日里仍舊昏暗的屋內只能從木板的縫隙里射進幾縷陽光,一本泛黃的舊雜志擺放在臟亂的桌面上,而桌面下方有兩個掛鎖的抽屜似乎有些可疑。

于是他輕聲地俯下身體,慢慢地拉開了抽屜,一把手槍和一瓶洋酒呈現在了他的眼前,而酒瓶的下方有一張陳舊的合影照片,照片里三個人幸福微笑著依偎在一起,儼然是王奎盛一家三口的合照。秦雷恍了一下神,抽出照片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隨后又塞回到了抽屜里。此刻,與之并排的另一個抽屜里放著一疊厚厚的文件。他伸手隨意地翻看了幾下發現上面滿滿記載著的是許久以來出入畢山的車輛信息。

片刻過后,秦雷正要起身,外面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透過門縫望去,王奎盛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了小屋的門前,就在這一瞬間,他悄然起身迅速地藏進了門后,食指已經緊緊地扣在了手槍的扳機上。

此時空氣中的一切變得異常寧靜,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屏住呼吸靜靜藏在門后的秦雷已然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然而目擊之處,桌面之上,一縷微光照射到的地方,幾個熟悉的文字赫然出現在了那本破舊的雜志封面上。

正陽之下……

“正陽之下?”這不是文桐……秦雷正在心里回想著,“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陽光下一個黑影出現在了門框里……

“你!”王奎盛一怔,倒吸一口冷氣,一臉愕然地后退了幾步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此時,秦雷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王奎盛拉到了屋內,槍口直直地對準了他的額頭。

“嘩”的一聲,王奎盛舉著雙手跪倒在了秦雷的面前,“哇……啊啊……”悔罪地抽泣起來,盡管此刻王奎盛毫無反抗之力,但秦雷并未放松警惕,一邊觀察著外面的動靜一邊搜索著對方的衣褲。

在王奎盛的衣兜里除了一部手機外,還有一個對講機,而這正是其平日里與礦場之間聯系的必要通訊工具。面對著眼前這副熟悉的面孔,回想曾經被自己蒙騙了的懵懂少年而今變成了身形矯健的成熟男子,王奎盛深感罪惡之余也產生了幾分敬畏之心,在他的內心深處抑或還有著那么一絲原始的善良之性。

但是對于秦雷而言,已經造成的結果是無法挽回的,此刻的他只想找出并懲罰需要對這一切負責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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