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想嫁給什么樣的人
- 丫鬟王妃
- 簡汐
- 3143字
- 2019-11-04 11:30:16
謝太妃帶著幾個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地闖進木蘭院,原來她想著周彥煜年級輕輕,沒有經過大事,老王爺的喪事必然會求到她頭上來,所以她前幾天還渾渾噩噩、戰戰兢兢的,這幾天經過謝媽媽的勸解,身體漸好后又心安理得地裝起病來。
誰料想周彥煜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將她培養多年的勢力換得七七八八,她平日里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在齊州城里并沒有交好的女眷,因此現在王府有如此大的事也不過是做官的人來祭拜一會,女眷并不上門,是以這會子她被高高地架了起來。眼看著周彥煜就要掌握王府大權,這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
謝太妃進入玉蘭廳的時候,周彥煜正和雀兒對賬。
周彥煜心中暗嘲,他還以為經過那事之后,謝靜婉會有長進呢。他的目光又瞟了一眼謝靜婉身邊的謝媽媽,她的臉上全然沒有悲痛之色,似乎前些天被抓起來的不是她親生兒子一樣,真真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與其說與謝靜婉斗,不如說跟謝媽媽斗。若真想扳倒她,那可是滿頭的小辮子,現在不除掉她,不過是時機未到。
周彥煜行禮道:“拜見母妃,母妃身體可大好了?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您有什么吩咐派個下人說一聲就是。”
謝太妃徑直坐在上位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迅速端上來一杯茶,“太妃請用茶。”
擺夠了架子,謝太妃才開口道:“你父王驟然離世,我恨不得也隨你父王而去。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雖然你父王去了,可還有你和你弟弟,以后你要娶親,你弟弟要長大成人,樁樁件件都是事兒,我卻不能就這么撒手去了。如今我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老王爺的喪事還是交給我操持吧,你畢竟還年輕,哪里經過這樣的事兒!”
周彥煜聞聽謝太妃如此說,少不得笑道:“多謝母妃關心,我還應付的過來。如今王府里只余母妃、我、弟弟三人,我身為長子長兄,怎么勞煩母妃,這傳出去還不都罵我不孝?”
謝太妃一陣氣悶,只好用他年幼反駁:“你才多大,此等大事若是辦不好了,定然會嘲笑我魯王府無人。”
謝太妃越是這么說,周彥煜越是不肯放手,“我今天都十六歲了,已經成人了,總不好讓老母操勞。”
謝太妃差點被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她是老王爺的續弦,今年不過二十五六歲,哪里就稱得上“老母”了。
見奪不回來權,謝太妃只要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就再給你派幾個得力的管事,也好時時提點著你。我聽說前兩天你將尤正給撤了職,他可是你父王在世的時候得力的人兒,你父王還沒下葬,你就換了他身邊的人,未免太涼薄了些。”
周彥煜早料到她會提這個人,尤正就是這些天他處置的最大的一只碩鼠,他借著賬房主管的職責之便中飽私囊,被抓住后還死不認罪,被錦硯扔進柴房萎了一晚上的蚊子,第二天一大早就什么都招了。
“母妃,您有所不知,這尤正當真是一只大碩鼠,府里的每一筆帳都他都插上一手,光從他家搜出來的銀票就有五萬兩之多,這還沒算上珍奇珠寶的價值呢,這樣的人再留下去,我魯王府還不得被這狗奴才搬空了!”
謝太妃臉色發黑,她自然知道尤正干的勾當,可以說尤正貪墨的銀兩有一部分是進了她的私庫了,她只是沒想到這狗才竟然貪了這么多,她這些年也不過是攢下了十萬兩而已。
周彥煜欣賞著謝太妃變了又變的臉色,方開口道:“母妃,您說這樣的人如何能留!”
“自然不能留,這樣的狗奴才殺了才好,以儆效尤。”
“兒子已經將他關在柴房里,等父王下葬后就交到衙門里去,讓李大人好好審一審。”
謝太妃一陣心虛,“還審什么,直接殺了完了。”
周彥煜道:“這怎么行,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怎么能隨便殺人呢,還是讓李大人審問清楚了,是打是殺由我大周律法而定。”
一番話說完,謝太妃還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一時間整個大廳就靜了下來。
謝媽媽一直沒開口,此時她偷偷拽了拽謝太妃的衣袖。
謝太妃心有不甘地說:“那這事兒你定吧,今天我也累了,這就回去了。”沒站到便宜,還被周彥煜搞得心驚肉跳,也沒了奪權的興致。
“恭送母妃,母妃慢走。”
從謝太妃進了玉蘭廳,周彥煜就沖著雀兒使了個眼色,雀兒乖覺地躲在了一邊,省得被謝太妃發現,再節外生枝。
等謝太妃走了,雀兒才走了過來。
周彥煜招招手讓雀兒坐下,“剛才的話都聽見了?”
雀兒點點頭:“都聽見了。”
“那你說說看,為什么太妃想著要把尤正殺了?”周彥煜問道。
雀兒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這幾天我聽徐賬房說,尤正從賬上貪污了近二十萬兩的銀子,可從他家里只搜到五萬兩,加上那些珍奇珠寶也不夠,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貪墨銀子,背后定然有人撐腰。如今事情敗露,誰越想早早除了他,誰就是背后的人。”
周彥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好丫頭,真聰明。”
此事他早就查明了,魯王府人傻錢多眾人皆知,誰不想撈上一筆?光謝太妃和尤正就貪墨近二十萬銀兩,剩余的人多多少少竟然也貪掉了近十萬兩,貪污這么多的銀兩而不被父王察覺,一來是父王不關庶務,二來嘛就是銀子太多了,三十萬兩在一年的稅收里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雀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被摸到的地方還有種麻麻的感覺,“王爺別夸我,都是徐賬房查出來的,我不過是胡亂猜的。”
這幾天,周彥煜發現雀兒的確在算賬上有著超人的天賦,所以讓雀兒在賬房待了一天學了一些基礎的算賬規則后,就又讓她回到身邊了,與其便宜徐賬房這老匹夫,不如回來幫幫他。
謝太妃的到來,不過是湖面落下的一片葉子,只引起小小的漣漪就消失不見了。
謝太妃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奪權卻被人抓了把柄,當真氣惱的恨。
謝媽媽朝底下啐了一口,“呸!什么東西!”
“媽媽,尤正被他抓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謝媽媽心中暗嘆,太妃還是被她養得天真爛漫了,不過是被人說了幾句就慌了手腳,反而露了痕跡。
“尤正不是問題,他一家老小的身契都在太妃手里呢,量他不敢亂說。”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如此,我就放心了。”
謝媽媽的話不過是寬慰謝太妃,從她進入謝府當奶媽,經歷了二十年的宅斗,自然明白死人才不會開口的道理。
與其再讓謝太妃驚慌,不如由她將事情默默地辦了。
雀兒雙手捧著臉,傻傻的笑。
今天她得了周彥煜不少的贊譽,那些贊美的話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句句的往外蹦,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心中還是很欣喜的。
想著周彥煜溫柔的聲音,修長白皙的手摸她頭發的時候,雀兒就臉上一陣發燒。
“傻笑什么呢?”
一張放大的臉從窗外伸了過來。
雀兒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雪澗。
“你嚇死我了。”雀兒拍拍胸口。
雪澗雙手撐著窗戶一用力就跳了進來。
雀兒被唬得身子往后仰,差點就摔倒在地。
“大門在那邊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武林高手都是飛來飛去不走正門的。”
雀兒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你也說是飛來飛去,可不是跳來跳去。”
雪澗大大咧咧地揮揮手:“不要在乎這些細節啦!”說完,就拉過一個凳子坐下,“跟我說說想什么呢,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傻笑的,看看你的臉都成紅布了,難不成思春了。”
“胡說什么呢!”
“你現在這幅樣子跟當初雪晴姐姐知道自己與她表哥訂了親的時候一個樣兒。”
“雪晴姐姐定親啦?”
雪澗點點頭:“是啊,雪晴姐姐表姨一家并不是奴籍,她表哥去年還考上了秀才呢,雪晴姐姐成親后就是秀才娘子呢。”
雀兒奇道:“他表哥是秀才怎么會看上·說到此處,她才自覺失言立馬住了口。
雪澗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外邊有句話,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就是說在大戶人家的婢女的禮教比普通人家的女兒還要好,尤其是主子身邊的大丫鬟,不是嫁了府里有頭有臉的管事,就是嫁到外頭當正頭娘子。王爺前兩年就發話了,我們幾個人的婚嫁都憑自己,就是家人也不得置喙,到時候還給我們置辦一筆嫁妝,風風光光地把我們都嫁出去。”
原來他對每個人都這么好啊,雀兒聽到這里,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失望。原以為她是不同的。
雪澗繼續自說自話:“我呢,已經想好了,以后就嫁給府里的侍衛,當時候就讓他教我武功,我們夫妻倆一起仗劍走天涯。”
雀兒羞她:“羞不羞,大姑娘家什么娶啊嫁的。”
雪澗滿不在乎:“我們都大了,嫁出去也就這幾年的事情。唉,你想嫁什么樣的人啊?”雀兒窗外的木槿樹發呆:“我不知道。”
心頭卻劃過了周彥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