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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蛛絲馬跡

  • 花開時節又逢君
  • 眉落東南
  • 5146字
  • 2019-11-07 15:50:18

距離破案的五日期限只剩三天了,大理寺上下緊張起來,老刀也把自己的結論呈報給了大理寺卿,不過這種自己把自己砍得七零八落的結論沒有絲毫說服力,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到直接的參與者。

柳長白根據蓉月的提示讓官差直接搜查與求子有關的道觀廟宇,走訪死者的街坊鄰居看看死者都去過哪些地方,經過一日的走訪事情終于有了眉目,兩個死者都曾經拜過城外仙女山的送子觀音。

仙女山并不高而且也沒有什么名氣,早年間蓋的廟宇有的已經坍塌破敗,里面供奉的神像也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柳長白帶著衙差找到送子觀音像放置的偏殿,里面也已經布滿灰塵,曾經的香客供奉的香燭果點也散落一地,有的被山間的飛鳥走獸啃食得只剩殘渣。

“應該好久沒人來過了。”有衙差跳上了觀音像臺座,那上面也是落了厚厚的灰。

“大人,這里應該荒廢好久了。”

柳長白點點頭走到觀音像前擦掉上面的浮灰,露出嶄新的觀音像胎體,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下山之后去找城中的塑胎匠人,問問這半年來有誰塑過送子觀音像,找到人的話就問問要求塑像的是哪里,誰接的貨,務必要見到塑像核實。”衙差們點點頭,柳長白走出偏殿往山下望去,密林翻騰就連山道都看不清楚,這些婦人怎么就那么相信這里呢?他回身說道:“再打聽打聽最近是不是有關于仙女山的什么傳言。”想讓人相信甚至趨之若鶩就勢必要制造傳言,制造神奇。他相信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蓉月讓葉三找到京城之中做暗門生意的人,打聽最近京城是不是來了異族人或者自詡有大神通的人,葉三自去追查。蓉月則去尋找另一個發現,她無意中在一輛馬車的徽記上看見了一朵祥云,而她追著馬車追到了一片坊區就失去了目標,她在那一片坊區尋了一天最終確定了一處區域,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蓉月坐在茶樓里耗掉了兩壺茶總算等到了那輛馬車,她從茶樓出來遠遠地綴著,馬車行駛緩慢開始在不同的巷子里繞圈子,蓉月跟了一段發現了另一個跟蹤者,會是誰?

小林子跟著馬車繞來繞去也發現了另外的跟蹤者,他等著馬車駛過就小心地藏在墻角,來人小心謹慎腳步輕巧,他壓著呼吸等著對方靠近,近一點,近一點,唰一下子,小林子橫著刀跳了出來,空蕩蕩的巷子里只有風聲卷起地上的灰塵,一個人影都沒有,那剛才的腳步聲是怎么回事,還沒等他回神就覺得脖子一涼,“別動,你為什么跟蹤那輛馬車?”

小林子眼睛一轉就要往前翻,嘭地一聲,后頸就挨了一棍子,腦袋嗡嗡響眼前金星亂飄,他一下子攤在地上,蓉月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根棍子,低頭一看,嗯,碰見熟人了!

小林子揉著腦袋跟著蓉月,“你為什追那輛馬車?”

“我奉命行事。”

“嗯,那你去好好追查,找到目的地就告訴我一聲,我在街口的茶樓等你。”蓉月說完話轉身走了,“哎……”小林子疑惑自己是不是命不好,為什么每次碰上這女飛賊都要倒霉呢?

小林子追著那輛馬車到了二皇子府后面的巷子,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她左右看了一眼徑直走到二皇子府的后門敲敲門,不一會兒后門打開,那個女人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馬車也開走了,這次直接開往城外。

小林子找到茶樓跟蓉月說了經過,蓉月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們跟蹤天機閣的人有沒有發現他們具體的落腳點?”

“沒有,他們的人好像一下子全消失了。”

蓉月沒再細問,云為說過他也在等具體的消息,那天機閣會去了哪里?阿嬤現在還好嗎?

大理寺的衙差去尋找做送子觀音像的匠人,最終找到了兩個人,兩人都曾經在四個月之前做過塑像,都賣給了同一個人,衙差找到買塑像人經過一番問詢得知是一個胡人買走了一尊,至于那個胡人姓甚名誰家住哪里也一概不清楚。而另一路尋找傳言的衙差打聽到四個月前,有在仙女山打獵的人夜晚見過仙女山山頂閃現過奇異的光暈,遠遠望去就是送子觀音娘娘顯靈,與此同時還有梵音吟唱聲,于是仙女山送子觀音娘娘顯靈的消息不脛而走,后來就走不少人前去許愿。

柳長白坐在衙署里聽衙差的稟報,想了一下說道:“去把第一次看到觀音像顯靈的獵戶帶來,我要問話。”衙差自去辦理,這時候大理寺門口熱鬧起來,又死人了!

老刀在停尸間忙活了一陣,結論是跟前兩個死者一樣死于中邪。柳長白點點頭出了停尸間,他想起來蓉月說的三條蠱蟲能煉制一粒丸藥,這已經是第三天人命了!“大人,大人,不好了,胡勇的媳婦發瘋了,要拿刀砍自己……”

“你慢慢說。”

那衙差使勁喘了幾口氣說道:“大人,胡勇她媳婦也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子了,今天早上胡勇在家吃過飯準備來當班,發現他媳婦自己把自己鎖進了屋子里,他覺得不對勁又想起來咱大理寺最近辦的案子,于是他破門進到屋里,他媳婦正拿刀對著肚子要砍呢。胡勇就找繩子把人捆了起來,我住他家隔壁聽見聲音就過來報信,順便叫老刀去看看。”衙差說得氣喘吁吁,柳長白點點頭說道:“你去叫老刀,再帶幾個人把院子看起來。”

“是。”那人慌張著跑去找老刀,柳長白站在院中想了一會兒起身去找蓉月,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找蓉月。

柳長白出了大理寺正好碰見小林子來找他,于是他安排道:“你去找蓉月姑娘,然后趕去大理寺后面的永寧巷,快去。”

“公子,蓉月姑娘恐怕要出城了。”小林子撓撓頭,他多嘴說了一句在城外發現了天機閣的蹤跡,然后蓉月就起身離開了。

柳長白一聽讓人立刻牽馬過來,他上馬去城門處追,按照蓉月的說法胡勇的媳婦體內的蠱蟲應該成熟了,時間緊急。而此時蓉月離開茶樓就租了一輛馬車趕去城外,只要有天機閣的消息她就不能放過。柳長白快馬加鞭追出城終于在幾里地外追上了蓉月的馬車,“蓉月,停一下。”柳長白策馬敢在馬車前面,車夫停下馬車。

蓉月聽見柳長白的聲音一撩車簾,“出什么事了?”他表情急切應該是出了事情。

“跟我回城再細說,要來不及了。”柳長白伸手,蓉月也伸手搭著他的手跳下馬車,“騎馬要快些。”蓉月點點頭,兩人共乘一騎往城內趕去,因為柳長白一身大理寺的官服也沒有受到阻攔,兩人快馬一路飛馳趕到胡勇家,“是不是又死人了?”

“還沒有,所以需要你來看看。”柳長白下馬把蓉月抱了下來,門口的衙差趕緊讓路。兩人走進院子就聽見凄慘的喊叫聲,正房的門緊閉著,胡勇在門口來回走動一臉焦慮。

“把門打開。”門里的人聽見了柳長白的聲音打開了門,兩人走了進去,低矮逼仄的屋子里一下子多了三個人,胡勇也跟著沖了進來就要去抓媳婦的手,老刀一把打開他的手呵斥道:“出去,還想要你媳婦活命的話。”胡勇遲疑一下退了出去。

蓉月走過去,床上的婦人被五花大綁壓在床板上,還是不停地踢著腳嘴中無意識地喊叫著,蓉月伸手按了一下女人的肚子,硬梆梆的,甚至能感覺到皮膚之下有東西在游走。

“怎么樣?”老刀小聲地問蓉月,對于這種邪門的東西他也是第一次見。

“情況不好。”蓉月又看了一眼婦人,然后從袖袋里拿出來一個瓷瓶倒了一粒藥,“撐著她的嘴。”老刀伸手扳著婦人的頭,柳長白上前按著婦人的上下頜骨,蓉月把那粒藥丟進婦人嘴里然后按了一下她的咽喉,一粒藥吃下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原本癲狂的婦人沉沉睡去,胡勇嚇得叩著門問:“怎么了?怎么了?”

“現在怎么辦?”老刀看著床上婦人越來越隆起的肚子擔心地問。

“你會開打胎的藥嗎?”老刀搖搖頭,蓉月接著說:“去藥鋪抓一副打胎藥,然后趕緊熬藥有急用。”老刀哦了一聲遲疑著開門出去。

“管用嗎?”柳長白問蓉月。

“不知道。”蓉月皺著眉,還真是棘手啊,“蠱蟲已經成熟且和婦人的血肉連在一起,我需要先殺死蠱蟲然后再把它打出來,不然蠱蟲會疼痛亂鉆,情況就變得更糟。”蓉月扭頭看柳長白,“我需要你幫忙,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我。”

柳長白鄭重地點點頭,轉身走到門口安排人守著院子和正房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然后他反鎖上門和蓉月站在一起。

蓉月伸手按上婦人的肚子然后閉上眼睛運用巫力。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房間里一點動靜也沒有,老刀邊熬藥邊伸頭望著房門,一陣似有似無的笛聲飄過來,聲音斷斷續續就像是初學者在嗚嗚噎噎地練習吹笛子,不甚悅耳,聽了一會兒覺得抓心撓肺地刺撓。刺撓聲飄進了屋子里,蓉月覺得已經瀕臨死亡的蠱蟲像是忽然吃了一粒回魂丹開始翻滾蠕動,婦人掩在衣服下的肚皮開始蠕動甚至隔著衣服也能看見。蓉月收回手,柳長白問道:“怎么樣?”

“外面有人在催動蠱蟲,范圍不超過百步。”

“是這一陣笛聲嗎?”蓉月點點頭,柳長白接著說道:“我去解決,你自己小心。”

柳長白走到門外點了四個人,“百步之內找到吹笛子的人。”衙差應聲出動在附近的坊巷房屋院落之中尋找吹笛子的人。走出院落才發現笛聲居然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柳長白讓幾名衙差一人尋一個方向,他蹬著墻上了這一片最高的一處房頂四下打量,又隱約聽見巷子口的笛聲似乎更大一些,他順著房頂朝巷子口跑去,嗚嗚噎噎的笛聲雜亂無章,走到近前他才發現巷子口的拐角處聚集了三五個孩童,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支笛子,都在嗚嗚噎噎地吹,“誰教你們的?”

幾個小孩停下來看著柳長白,木呆呆的說:“有一個老爺爺給我們的笛子,說如果吹得好的話還有獎勵。”有膽大的出來回話。

“他人呢?”小孩一指巷子里,柳長白一看暗叫糟糕,接著往巷子里奔去,而那飄渺如無處不在的笛聲也隨之消失了,柳長白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蓉月還在里面!柳長白這半生從沒有像此刻這么驚慌失措,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胡勇家,就見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衙差,就連老刀都歪在藥罐子旁不省人事,柳長白的腦袋嗡地一聲直跳,他沖進房門洞開的正廳,躺在門板上的婦人依舊昏迷著,蓉月卻不見蹤跡,他再次來到院子里,仔細看了一圈,發現西側的院墻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來不及多想,柳長白跳上墻頭追了過去,出了永寧坊追著痕跡就見街道上疾馳而過一輛馬車,柳長白攔了路過的一輛馬車,解開韁繩飛身上馬追了過去。

馬車越走越快直朝仙女山而去,等柳長白追到跟前就見山腳下停了一輛馬車,山道上傳來嘩啦啦碎石掉落的聲音,他下馬順著山道追了上去,石子掉落的聲音越來越近,接著轟隆一聲一塊巨大的石頭滾了下來,柳長白趕忙閃躲,巨石速度飛快到擦著柳長白的衣擺滾下山去。柳長白不敢耽誤順著山道繼續往上,他的腳尖絆了一下,一塊碎布從石頭下露出來,他沒有心思猜測蓉月的意思,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全。

蓉月此時被一個滿臉胡須的人推搡著推到了一坐荒廢的大殿里,高聳的送子觀音像立在高高的臺座上布滿灰塵,那人把蓉月推進來之后就小心地守在門邊盯著外邊。

“就是你給了那些婦人符水,又在她們體內種蠱的嗎?”蓉月站在觀音像旁邊問道,她給柳長白留了信,現在只希望他沒有曲解她的意思,她還需要好好問問。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那人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胡須遮面卻遮不住高聳的鼻梁深褐色的眼睛,胡人?

“你千里迢迢跑來歷國不會就是為了幾條蟲子吧?”

“你說對了,你們漢人的女人個個水靈是上好的鼎爐,這樣種出來的蟲子質量也要好一些。”人命在他眼里還沒有一條蟲子重要,蓉月聽得眼睛瞇了瞇。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柳長白迎著殿門就走了過來,蓉月立刻往中間站了站好讓他看見,門外的柳長白一直提著的神經終于在看見蓉月這一瞬放了下來,還好!

“就是你殺了那些婦人?”柳長白高聲問道,“趕快束手就擒吧。”

嘻嘻嘻,胡人忽然古怪地笑起來,蓉月往柳長白身后一看趕緊喊道:“小心后面!”

柳長白趕緊側身,就聽見呼地一聲,一團翻動著的黑霧砸了下來,黑霧散去,嘩啦啦跑出來一堆黑色紅色多條腿的蟲子,柳長白皺皺眉,那些蟲子循著氣味開始朝柳長白爬來,“不能用腳踩。”蓉月適時的提醒止住了柳長白的腳步,他撿了一把石子看了一下,抬手石子對著蟲子打了過去,黑色紅色的液體跟著蟲子的尸體鋪開來,柳長白沒有遲疑跟著人就沖了過來,胡人慌亂地轉身拉著蓉月的衣服轉身手就抵著了蓉月的喉嚨,“別動。”

柳長白一腳門外一腳門里停住了腳步冷眼看著胡人,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捻著石子。他能做到將胡人一擊擊殺卻害怕傷到蓉月,所以有些遲疑。

“到了這個地步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我想知道你如何學會的懷嬰術?”蓉月輕聲地問道。

胡人緊張地喘著氣,“什么懷嬰術?”

蓉月一愣,他不知道?“你給那些婦人喝的符水是從哪兒來的?”

“長生鳥飛翔在長生天,它有著黑色的羽翼,長生不死,死后仍得長生……”胡人語無倫次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捏著蓉月的脖子開始使勁,蓉月不由得咳了一聲,柳長白眼眸一變手上的石子盯著胡人的太陽穴射了過去,石子正中他的太陽穴說時遲那時快,柳長白身體前傾沖過去抓蓉月的手,那粒石子似乎觸動了火藥桶,胡人的身體嘭地一聲炸了開來,柳長白護著蓉月往外沖,那炸開的卻不是血肉而是一團黑霧,“快走。”蓉月回身一看也嚇了一跳,只見團團黑霧翻涌著彌漫開來,有一絲已經快要沾到柳長白的衣服上,蓉月忽然從柳長白的懷里鉆出來抬手攪動著氣流就迎上了,“你快出去。”

黑霧翻涌著卷了過來,蓉月的手掌陷進了黑霧里慢慢的整個人都被卷了進入,柳長白的眼睛紅了,調動內力沖進了黑霧里。一時間整個偏殿都籠罩進了黑霧里,轟隆幾聲高臺上的送子觀音像整個掉了下來,碎掉的泥塑嘩啦啦鋪滿了整個偏殿,接著偏殿開始往下掉瓦片,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偏殿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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