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處處是算計
- 花開時節(jié)又逢君
- 眉落東南
- 3268字
- 2019-11-07 15:50:18
柳長白從東院出來回到屋子對著燈光下一看,才發(fā)現(xiàn)肩部的衣服上已經滲出了血跡,脫掉肩頭的衣服,兩排牙印扎進肉里已經破皮見血,蓉月這是用了多大勁?也不嫌牙疼!他伸手摸了一下牙齒印疼得他一激靈,他搖搖頭笑笑覺得自己有受虐的傾向,正給傷口上藥的時候,風道秋敲門進來,看見柳長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中衣上面有兩道血印子,“公子受傷了?”
柳長白愣了一下點點頭說:“一點小傷。”他進內室換了一件外衣問出來:“有什么收獲?”
“我這兩天跟著柳五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要說這個人還真是游手好閑的可以,招貓逗狗好吃懶做,我讓展奕暫時先盯著?!?
柳長白想了一下說:”這個事情讓展奕辦就行,你明天回一趟京城,好好查查五年前云家堡出事的時候是不是還發(fā)生了特殊的事情,還有柳潄明是怎么做到襄王有功的,連蓉月的確切身份以及她和柳潄明的恩怨?!?
“我走了你這里怎么辦?”風道秋指指柳長白受傷的肩膀問:“錦城最近有什么高手出沒嗎?”
“沒事,我還應付的來?!?
風道秋點點頭開門出去。柳長白坐在桌邊輕敲桌面,那間屋子里的人是族長,很明顯他知道東院的秘密并且想從這秘密里得到好處,只是蓉月怎么也跑去了?他敲敲桌面覺得蓉月這種把他當仇人的態(tài)度十分不好,他跟她可沒仇,至于為什么就看風道秋能從京城帶回來什么消息了。
展奕已經跟著柳五這個混子一天一夜了,看著柳五吃喝嫖賭抽的,展奕就來氣,讓他跟著這樣一個爛人明顯就是大材小用,好在公子說今天晚上會來會會柳五。
掌燈時分,柳長白站在了柳五的屋子里,看著柳五小心地數(shù)著手上的銀票,翻來覆去眼露精光,等數(shù)清楚了銀票塞進貼身的衣兜里候,柳五一指柳長白身邊的椅子,“你快坐,快坐?!?
柳長白站著沒動示意他趕緊說,柳五撇一下嘴說道:“我知道的也不算多,還是聽我父親說的,他老人家當年在東院當差,有一天晚上看見你父親走進了東院最后面的院子里,我父親當時正當值守夜,等了半宿也沒見你父親出來,不過后半夜有人來替班就不知道了,可是他第二天就聽說你父親醉酒跌進了你們自家的荷花池里淹死了,他當時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敢跟誰說這件事兒,直到你父親入殮后的頭七晚上……”柳五看柳長白一眼,心下多少得意,他起身走到灶臺前拿了一個碗,又走到墻角搬出來一個酒壇子開了酒封倒了一碗酒問:“你們兩喝不喝?”
柳長白沒說話,展奕扭過頭去,柳五嘿嘿一笑說:“人這一輩子啊,就這么回事兒,還不是今朝有酒……”后半句話被他混在酒里一口咽了下去,一碗酒下肚柳五覺得天旋地轉,然后嘭地一聲摔在地上,想說話嗓子里嗬嗬響還有不斷翻涌而上的鮮血堵住他的喉嚨,轉眼間口鼻流血一命嗚呼。展奕趕緊沖過去摸摸柳五的脖頸然后搖搖頭,柳長白擰著眉,這是被人滅口了!展奕懊惱地直拍頭,“我一直看著他的呀,怎么會喝口酒就死了?”
柳長白拿著燭臺湊近了看,柳五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死不瞑目,口鼻流出來黑色的血,他又小心地聞了一下酒壇子還有那只碗的碎片才說:“被人下了毒?你今天看見有人來過嗎?”
“沒有,就下午的時候他自己出去打了一壇酒,我從酒鋪跟著他回來再沒見他跟人接觸。”展奕有些生氣,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了,這要是被風道春知道了還不得笑掉牙。
“把銀票拿上,我們也走吧。”柳長白把燭臺放回桌上轉身出房門。
“我們不查查誰把他毒死了?”
“查案可是衙門的事兒?!绷L白心下已經明了,自己的父親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柳五后半句沒說出來的事了,父親頭七晚上,他不小心跌進父親的棺木里,在慌亂中摸到了父親塌陷的胸口,然后他被人從棺材里撈了出來,接著嘩啦啦沖出來好幾個人架著他給關進了屋子里,然后他就一直發(fā)燒說胡話,記憶漸漸有些模糊錯亂,讓他以為他當年看見的父親的死狀是他自己的臆測,而現(xiàn)在終于可以確定那不是夢不是他的臆測。
當年父親確實是被人害死了,還被取走了心,就像柳巽芳一樣。
一股怒火從柳長白心里騰地冒了出來,燒得他心跳如鼓,當年害死他父親的怪物現(xiàn)在還活著甚至還在接著害人,柳老太太,柳潄明,柳氏族長,到底還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公子,我們回去嗎?”展奕看著一直擰著眉的柳長白小心地問。
沖天的怒火漸漸平復下來,他站在柳氏族長的宅子外面搖搖頭說道:“你先回去。”他想起了那天話里有話的柳明福。
彼時柳明福已經睡下,不過聽說柳長白來訪還是起身穿衣將人迎進了書房,柳明福是錦城衙門的書辦,所以在柳家也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長白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中年發(fā)福男人的一張笑臉讓人真假難辨。
柳長白看他一眼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我父親當年是怎么死的,我去找了柳五,結果今天晚上他被人滅口了?!绷L白注意著柳明福的表情,克制的驚喜。
“柳五沒告訴你嗎?”柳明福小心地求證。
柳長白搖搖頭說:“還沒來得及說,就喝酒中毒死了?!绷L白話鋒一轉,“你知道是什么人殺了他嗎?”
柳明福似乎松了一口氣,笑笑說:“我也不知道,柳五那個混貨整日里游手好閑還喜歡招貓逗狗的,說不定有人就恨在了心里,殺了他也不足為奇。至于柳五要告訴你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當年你父親在衙門做官的時候過于耿直,因此跟人發(fā)生過不愉快,出事那天晚上也是出去跟人喝酒才會不慎跌進荷花池?!?
柳長白原本還覺得柳明福對他這個陌生人太過熱情了,現(xiàn)在則可以肯定那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的試探和監(jiān)視,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柳明福就頗得柳潄明歡心,甚至還被許諾要給柳明福找一個縣令的實缺,現(xiàn)在想來柳潄明至少知道他父親的死因,才會不放心地讓柳明福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那天在族長家柳五喊著說要告訴他真相,柳明福就聽了個正著,看著柳明福那張偽善的臉,柳長白心中冷了幾分,既然柳潄明這么害怕他知道真相,那他就送他一份大禮。
蓉月從那天晚上離開柳家老宅后,就一直躊躇著要不要再進去一趟,可是又怕遇見柳長白,說起來她更怕的是面對他時變得優(yōu)柔寡斷的自己。
凌月端著草藥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蓉月一臉游移不定的神情,他咳了一嗓子說:“要不要我給你拿一朵花,扯花瓣來決定呢?”蓉月抬眼看看他卻提不起勁兒反駁,凌月眨眨眼睛問:“害了相思?”
蓉月瞪他一眼,“我餓了,做飯去?!?
凌月翻了個大白眼,端著草藥去了藥房,這時當當有人敲門,蓉月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展奕,蓉月問:“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展奕撓撓頭,“我打聽過來的?!边^來的是他,可是打聽這種事兒是賞罰堂的其他人做的。
蓉月打開院門,“進來喝杯茶?”
“不了,公子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闭罐葟膽牙锬贸鰜硪粋€布包遞過來,蓉月接過,展奕再次撓撓頭說:“我們公子說那個院子你不要去了,這個就是公子從那里拿出來的東西?!闭罐戎钢溉卦率稚系牟及^在地上蹭了一蹭,“那我走了。”蓉月拿著布包點點頭,展奕跑開兩步頓了一下又跑了回來,從懷里又拿出來一張折好的紙遞給蓉月,“我差點忘了這個,我們公子說讓你一定好好想想?!闭f完話,展奕扭頭跑了,這下是真的跑得看不見影子了,蓉月才關上院門,凌月站在藥房門口問:“誰呀?”
“一位舊識?!?蓉月坐在院子里,先打開了那張紙,上面只有筆鋒凌厲的一行字:“他日重逢時,盼君能聽我一言。”蓉月就想起了前幾次相遇柳長白都讓她好好聽他說,結果沒有一次成功,現(xiàn)在留給她這句話明顯是含著怨氣,蓉月折好紙放進袖中,想了一想不禁嘴角上挑,凌月從藥房走出來正好看見蓉月不由自主的笑容他,他好奇地問道:,“什么事這么開心?”凌月擦擦手也坐在了院子里。
“剛才那位舊識送來的在柳府發(fā)現(xiàn)的東西。”蓉月收起笑容打開布包,里面包了一卷黑褐色的羊皮紙,打開來只見上面畫滿了紅色的符號,她并不認識就把羊皮紙遞給凌月,“你看看?!?
凌月接過羊皮紙,上面有紅色的符號還有一些簡單的線條構成的圖畫,凌月想了一下說道:“這些好像是月族的巫術符文,可惜我也只認識簡單的幾個?!绷柙掳蜒蚱ぜ堉匦戮砗?,“我找找典籍看看?!闭f完話,凌月拿著羊皮紙起身進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身撂下一句,“中午就不要叫我了,你要是實在餓就去隔壁大嬸家蹭飯?!比卦聡@口氣,想想廚房的冷鍋冷灶覺得還是等飯點了去蹭飯,解決了溫飽這一后顧之憂,蓉月微微靠著椅背抬頭,天空湛藍如碧,偶爾有飛鳥掠過天際自由自在,她的思緒也隨著飛鳥跑得漫無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