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人救美?
- 靜訓(xùn)傳
- 簡汐
- 4038字
- 2019-11-05 09:36:10
這下,連靜訓(xùn)都不淡定了,“樊大哥不會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吧?”
秦叔寶說:“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城里打聽打聽,已他的身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官府肯定知道的。”
“好,那你快去快回。”
秦叔寶有些擔(dān)心:“你自己可以嗎?”
靜訓(xùn)笑笑:“我就在客棧里,哪兒也不去,這下你放心了吧。”
秦叔寶叮囑了又叮囑,才牽著馬離去。
目送著秦叔寶離開,靜訓(xùn)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大堂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聽琴。這個客棧很有意思,說不上多奢華高檔,卻在大堂設(shè)了這么一個風(fēng)雅的消遣。王掌柜在大堂一側(cè)掛了一面白色的簾幔,彈琴人就藏在簾幔后面,透過簾幔可以看到彈琴人是個身姿曼妙的女子。
認(rèn)真說起來,這位女子的琴藝稱得上高超,只可惜來聽琴的都是一些粗鄙之人,聽琴是幌子,想來獵艷才是真,在這鄉(xiāng)野之地知音難覓啊。
在等人的這些年,靜訓(xùn)兩人怕與樊虎錯過,白天就一直坐在這里等著,漸漸地靜訓(xùn)聽出了一些意思,彈琴人心中一定非常的愁苦,連琴音里都帶著悲傷,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難事。然秦叔寶卻對琴音無感,對他而言金戈鐵馬之聲才是最動聽的聲音,任何音律曲調(diào)都是靡靡之音。
對此,靜訓(xùn)是嫌棄了又嫌棄。
點(diǎn)了一壺茶水,當(dāng)一壺茶水快要喝完的時候,琴聲突然斷了。靜訓(xùn)抬頭,見簾幔后邊的身影閃到一邊與王掌柜小聲說著什么,隱約聽著那女子小聲地抽泣。
靜訓(xùn)皺眉,難道是被人欺負(fù)了?
不多時,哭聲漸漸遠(yuǎn)去了,好像是回去整理儀容了。而王掌柜笑容可地掀開簾幔,向眾人作揖:“多謝各位為我外甥女捧場。”
有人起哄 :“原來是王掌柜的外甥女,看身段跟你一點(diǎn)兒都不像啊,就你這老樹皮一樣的臉,怎么會有這如花似玉的親戚。”
王掌柜笑道:“她娘是我妻子的表姐的女兒,自然跟我不像了。”臉色一轉(zhuǎn),嘆道:“只可惜我這外甥女命苦,爹娘具都病死了,家里只剩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姑娘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呢。”表情到位,拭淚的動作流暢 ,若是第一次看到這人,你還真以為他是為外甥女著想的好長輩。
大堂中寂靜了片刻,復(fù)又熱鬧起來,一個非常猥瑣的彪形大漢嘿嘿直笑:“這有什么可發(fā)愁的,你將她嫁個我不就成了,我保證她吃香的喝辣的!”
另一個瘦猴一樣、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嗤笑一聲:“就你這樣的,上無片瓦遮身,下無良田奴仆,還想抱得美人歸,難不成讓美人跟你分餐露宿?”
彪形大漢不服氣,“于七你個王八蛋就知道拆老子的臺!不過,老子馬上就要發(fā)達(dá)了,到時候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應(yīng)有盡有,美人想要什么我都能弄來。”
“你難道是想做響馬去?”
彪形大漢哈哈一笑,“算你小子聰明,我準(zhǔn)備去投奔二賢莊,到時候先干上幾票,等單莊主為我發(fā)了綠林箋,老子就是綠林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锪耍 被蛟S想的太美好,他還連笑了好幾聲。
綠林箋這東西靜訓(xùn)之前聽秦叔寶說過,這是二賢莊有一本綠林帳,只有真正的好漢或得到莊主賞識的任務(wù)才會由莊主向各省綠林發(fā)綠林箋,將他們的名字寫在綠林帳上,一來為這些好漢揚(yáng)名立萬,另一方面也是向天下昭告:此人是我二賢莊的人,想動他的先考慮考慮惹不惹得起我二賢莊。
靜訓(xùn)皺著眉打量了一眼彪形大漢,若二賢莊收了此人,就說明二賢莊不過是個魚龍混雜的響馬窩,不配被她的叔寶哥哥敬重。
“快得了吧,你就在潞州犯下的事兒,你認(rèn)為兩位莊主會收了你?”不知是誰說了一聲。
彪形大漢大怒:“是誰在老子背后說老子壞話?站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
王掌柜見快打起來了,急忙出聲打斷了他,“好漢請息怒!我今天正打算將外甥女嫁出去,這樣的好日子不好動刀動槍的,您就當(dāng)給我個面子。”
彪形大漢冷哼一聲,“老子今天娶新娘子,就不跟你們這幫龜孫子計較了!”礙于他的武力值,大家就不再挑釁他,將注意力拉回到王掌柜的外甥女身上。
中年男人笑著說:“王掌柜,快把你外甥女交出來,別老子在外邊跟人打的頭破血流的,你外甥女貌丑似無鹽,那我們可就虧大了。”
“就是就是,先叫她出來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不是美女!”眾人起哄。
“大家稍安勿躁,一會兒她就出來了。小二,去吧姑娘請出來。”
靜訓(xùn)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哪里是找婿,這就是要把人賣出去啊。
不多時,小二帶著剛才那位彈琴的姑娘出來了。只見她渾身素縞,臉上不施粉黛卻白凈細(xì)膩,面貌不是絕色但勝在氣質(zhì)絕佳,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通紅,看來是狠狠地哭了一場。
“這就是我外甥女了。”王掌柜笑瞇瞇地介紹。
“咕咚。”“咕咚。”
靜訓(xùn)清楚地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她厭惡不已,思索著以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有沒有能力將人救出火坑。要是叔寶哥哥在就好了。
這邊,王掌柜已經(jīng)開口了,“各位英雄已經(jīng)看到了,我外甥女相貌不俗,若是誰有意想娶回家就出聘禮,聘禮最多者可以娶到我的外甥女。”
話音剛落,那姑娘猛地抬頭,“什么?你要把我嫁出去?剛才不是說只是讓我露面招攬客人嗎?”
王掌柜輕咳一聲,語重心長地說:“蓉蓉啊,你一個年輕姑娘家拋頭露面地招攬客人對你閨譽(yù)有損,如今你爹娘已經(jīng)過世了,我跟你表姨就是你最親的長輩,你也倒了該出嫁的年紀(jì),我跟你表姨商量著,你總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不如趁著熱孝將你嫁出去,你有了歸宿,你爹娘在地下也安心不是?”
“不!不!”叫蓉蓉的姑娘瘋狂地?fù)u頭,“我不嫁!我就是死也不嫁!”說完就要往后邊跑,卻被小二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見她如此不配合,王掌柜冷了臉,“你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傻子才會答應(yīng),嫁娶都是好聽的說法,這不就是把人給賣了嗎?
靜訓(xùn)看著王掌柜那些丑陋的嘴臉,恨不得上去給他幾拳!她要忍,忍到叔寶哥哥回來。
下邊的人才不管蓉蓉姑娘樂不樂意,爭相恐后地開價了,這個說:“我出五兩!”那個說:“我出十兩!”
彪形大漢端坐著不動,看著別人叫價。于七忍不住開口激他:“怎么?沒錢?大爺我有啊,你求我一聲 ,我可以先借給你。”他對臺上嬌柔的小花不敢興趣,這次出來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等他們把價出到最高我再出手,這樣競爭的人就少了。”
于七瞥了他一眼,“有錢?最近又干了一票大的吧?”
彪形大漢這個時候卻表現(xiàn)的異常穩(wěn)重,只笑而不語,他前兩天的確是干了一票大買賣,一個外地富商被他劫殺了,身上的銀子和貨物一共有二百兩之多,夠他花一陣了。
臺上的姑娘淚如雨下,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恥辱,被人拉在臺上像貨物一樣待價而沽。
爹,娘,你們怎么就拋下女兒自己先走了?
一幫起哄的人競拍到五十兩就拍不上去了,彪形大漢志在必得地開口:“六十兩。”
“哇!六十兩!”眾人倒吸一口氣,這是發(fā)了大財吧?要知道,如今這世道,買一個丫鬟才不過五六兩銀子,這么大一筆都能買是個小丫頭了。
彪形大漢得意地看了一圈眾人,“老子有的是錢!”神情倨傲。
王掌柜心中竊喜,六十兩啊,都趕上他兩個月的純利潤了。
“六十兩!還有沒有更高的?”王掌柜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再跟著加價。
正在彪形大漢得意于自己能抱得美人歸的時候,角落里的靜訓(xùn)突然開口了:“七十兩。”
眾人又吸了一口冷氣,紛紛轉(zhuǎn)頭看向靜訓(xùn)。
王掌柜沖她行禮,“這位姑娘,咱們這是給外甥女招婿,你一個姑娘家湊什么熱鬧?”此時民風(fēng)開放,姑娘家在外行走的大有人在,所以眾人看清楚這是個姑娘家之后也沒覺得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跟一幫大老爺們搶女人,難道有特殊的癖好?
要是被靜訓(xùn)知道這些男人腦子里的齷齪想法,她肯定讓她的叔寶哥哥立即讓人打死。
靜訓(xùn)說:“王掌柜你的腦筋這么這么死,這些男人可以出聘禮找老婆,我就不能出銀子買個丫鬟?”
眾人無語,似乎也可以哦。可哪個姑娘家會給自己買個這么漂亮的丫鬟?是了,她不是還有個哥哥嗎,說不定是為她哥哥買的。
想通此節(jié),王掌柜不再反對,她想買就買唄,只要能甩掉這個隨時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大包袱,管他接盤俠是誰呢。
“既然如此,姑娘自然可以出價。只是我外甥女是良籍,您要買回去可能有些麻煩。”
“無妨。”靜訓(xùn)揮揮手,“人到了我手里,你就不用管了。”
蓉蓉姑娘臉上一喜,立即又低下頭了,她明白眼前這位姑娘是在幫她,如今不能露出喜色,免得讓事情變得艱難。
這邊廂,彪形大漢冷哼一聲:“八十兩。”
靜訓(xùn)緊跟著:“九十兩。”
“一百兩!”
“一百一十兩。”
彪形大漢有些猶豫,他這次買賣才掙二百來兩,為了一個小娘們花掉自己一半的積蓄,似乎有些不值得,城里那些花娘一晚上才二三兩銀子,不值得不值得。
他這一猶豫,于七就開始起哄,“我說,趙昆,你不是連個小姑娘都贏不了吧?哈哈哈!”
趙昆面皮發(fā)紅,強(qiáng)辯道:“誰說我贏不了的?就是我這次出門沒帶那么多銀子,我這就回家去取。”說完,就往外邊走,面子什么的,哪里有銀子金貴。
王掌柜一看趙昆走了,心中有些遺憾,要是能到一百五十兩就好了。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他。
這邊,靜訓(xùn)走上前來,“王掌柜,這姑娘歸我了吧?”
“歸您了,歸您了。”王掌柜點(diǎn)頭哈腰,這兄妹二人看著不顯,沒想到這么有錢,這么尊財神爺可要伺候好了。
靜訓(xùn)說:“你讓她收拾收拾,到了我這里我才能給你銀子。”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王掌柜應(yīng)著,吩咐小二:“你去盯著她,別讓她跑了。”
蓉蓉姑娘自然不會跑,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跟著這位姑娘走,剛走了幾步,又折回身來跪在靜訓(xùn)面前。
靜訓(xùn)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攙扶起來,“你這是怎么了?”
蓉蓉姑娘有些難以啟齒,可再如何難以啟齒也得說:“多謝姑娘買下我,本來我不該說什么,可我又不能不管不顧。”
“你只管說。”
“我有個丫鬟叫小翠,今天跟著我表姨辦事去了,求姑娘把她也買了下來吧。求您了!”
靜訓(xùn)斜睨了一眼王掌柜,“王掌柜,你看我都花了這么大的價錢了,那個丫鬟就當(dāng)做添頭吧。”
“沒問題沒問題。”小翠的賣身契不在他手上,想轉(zhuǎn)賣都賣不出去,更何況就算有賣身契,那賣身契上寫的主家正是他不想透露出去的秘密。
靜訓(xùn)滿意地點(diǎn)頭,“一會兒將人送到我的房間里。”
回到房間,靜訓(xùn)煩躁地?fù)项^,發(fā)髻瞬間就被她撓散了。拿出包袱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家當(dāng),他們這次出來只帶了三十兩銀子,來的路上花了不到十兩,前兩天買了一些土產(chǎn)花了近五兩,只剩下十五兩銀子的身家,這還是他們回家的全部盤纏。秦叔寶出門的時候帶走五兩,給她留了十兩,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十兩銀子。
“啊啊啊!怎么辦?怎么辦?”靜訓(xùn)在床上打滾,一會兒王掌柜來了怎么收場?不會被人打一頓攆出去吧?
叔寶哥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