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愫
- 俊皇丑妃
- 香雪海
- 2471字
- 2019-11-05 19:27:11
安淮王不是我所能靠近的,可是動了的心,卻是難以平復。
靜待到七月初七,一大早地起來,以水為鏡將自已整理得干凈,頭發(fā)也只能簡單地梳起,若想艷光照人對于我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雖然天生麗質,無奈落在我的手中,總不能給它添幾分光彩。
我甚至是有些期待的,因為一個人的生活雖然努力開心著,卻帶著一些寂廖,再者,喜歡他自然是想見到他。
不好意思出門外去等他,在院子里等,看著陽光一縷一縷地穿過枝丫我又在想,他是不是已經會在那兒等著我呢?可如果我現(xiàn)在去了,他會不會又到臻王府里來接我呢?
原來出個門,心思還復雜得可以。
七月初七是個好日子,也是個好幾天,風軟軟地吹拂著肌膚,十分的舒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翻了多少頁書,有個丫頭進來說:“顧二小姐,安淮王在外面等你。”
心放飛了起來,丟下書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攏攏頭發(fā),假若讓精明的臻王此刻看了,必定也能看得出我的心思了,腳步是何等的輕盈,裙子轉出花一樣旋朵,不自覺地就打心里浮起笑,直到唇角。
還沒有到門口就一直在張望,一輛馬車等在側門口,安淮王掀開簾子朝我一笑:“我來遲了米若,快些上來。”
熟悉就和老朋友一般,我輕松地笑:“不遲,我也剛起來。”只有我知道,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我就睡不著了,我怕你來了我什么都沒有準備好。他掀開簾子讓我進去,一身淡青色的衣服,束著書生巾子的平凡衣著,可眉目的俊秀還有渾身的儒雅,卻是不能讓人忽視的。
我笑道:“差點認不出來了。”
“別見笑。”他給我倒杯茶:“今日出來有些晚了,宮里有些事耽擱。”
這馬車甚是寬,坐起來甚是舒適。
“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他眼里笑意盈然。
我抬眸輕道:“定是關于我姐姐的事。”
“你怎生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掐指:“我會算啊,我姐姐現(xiàn)在是三千寵愛集一身了,對不對?”
他上下打量我,嘖嘖稱贊:“行啊,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對望一笑,溫和的,舒適的,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相處,雅淡如清風一般。
閑聊著很快就到了要去的地方,只是今兒個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車水馬龍堵塞得厲害。
他探頭出去看了會:“想必我們要走著進去了。”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拍拍臉:“沒有人會認出我是新下堂的臻王妃吧。”
他取笑我:“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啊,得了,這事外人應該不得而知。”他讓公公先去放好馬車守著,他抱畫板,我抱著宣紙還有一些東西跟著擠了進去。
風景很美,七月初七的相會,果然都是年輕的男女,處處衣香影鬢。
我就低聲地跟安淮王說:“安夜,你要是瞧中了哪個,我給你放小紙條去?”
他眼睛睜大,瞪著我看了好一會:“你別亂來。”
“難道,你沒有喜歡的嗎?”問完我有點后悔,我這試探似乎太明顯了。
他臉一紅,然后搖了搖頭走得更快了。
如果他在這一天,能看到喜歡的女子,我定會幫他一把,安夜是個很好的男人,值得好女人去愛他。
“安夜,你看她們手里拿著的紅色絲繩扎的是什么?是粽子,看起來挺好吃的。”
安夜臉一紅:“沒有什么,你不要亂看,你不是說要看我畫畫嗎?”
他臉紅個什么啊,難道我說錯了什么。
畫畫,在我眼里看來是美術學院的事,每每只有我欣賞的份。
如今看著他,一筆一筆在我的眼前畫著這水墨畫,我真的無比的興奮啊,多美,一勾一筆一勒,他就那么隨意揮灑,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就出來了,那低頭的嬌羞神韻隱隱透出,他畫的就是這荷葉連田田里的男女相會,盛世繁景。
很大張的宣紙,這才是小小的一角而已。
我倒些水在勻著墨,對他佩服得是五地投地。
“安夜你太厲害了。”
他淡淡一笑:“盛世里能畫的人,可多了。”
“不,請你一定要接受我的稱贊,你真的好厲害,我從來沒有看過誰畫畫,可以畫得那么厲害的。”
他抬起頭看我,輕描淡寫地說:“米若,你真的忘得干凈了。”
我也沒有把這話放在心里,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畫。
一個賣粽子的婦人提著過來問:“公子小姐,要粽子嗎?”
“好啊。”我說,伸手去腰間拿銀子,卻是空空如也,不知掉到哪兒去了。
訕訕然地笑:“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公子,小姐如此好相貌,給小姐買通個粽子吧!”她轉頭卻對安夜說:“能陪著公子在太陽底下曬的,小姐也是一番心意了。”
安夜的臉不知怎的,又更紅了:“米若……你要吃粽子嗎?”
“要啊。”我笑呵呵,也沒當成一回事。
他買了下來,像是燙手一般地往我這邊丟了過來。
我接住,解開那紅絲繩,正欲放在一邊,那賣粽子的婦人卻說:“小姐,即是公子相送,你也心喜接受,豈能扔之了,這是公子對小姐的情意啊。”
他筆一歪,突兀地在干凈的宣紙上多了筆黑痕。
我將紅絲繩抓在手心里,心里種種滋味浮上來,有害羞,有竊喜,更有甜蜜。
暗暗喜歡一個人,是辛酸的,可是如果他也對我有一絲的好感呢,我可以多想一些東西嗎?
心跳得急也覺得無比的尷尬,似乎靠得這般近,聞著他的身上干凈的味道都會是一種壓迫一樣,耳根子也在發(fā)熱,我不能再和他坐在一塊了,不然我的心會跳出來的。
我站了起來:“安夜,你慢慢畫,我先去看看。”
他也不敢抬頭看我,只是慢慢地在用毛筆攪著墨:“別走太遠。”
“嗯。”且讓我冷靜一下,我再回來。
我有些腳步匆匆地往荷田外面走,他又叫住我,眼睛卻是盯著他的畫:“米若,別隨意接受別人的東西。”
“我知道了。”心里輕飄飄的一個甜啊。
七月初七的男女相會,也許就是你送我東西,我送你東西訂情意了,古人的感情交流方式,倒是真的很簡單,卻又無比的熱情。
到人多的地方,那柳堤下賣玩意兒的可多了,手工藝品都很好,卻只能看看。
過了這柳堤,柳林里便是另一番別情了,彈琴說書猜謎唱歌跳舞無所不在,這個朝代,相當?shù)母皇疫€很奔放。
“小姐,你要去哪,我可以陪你嗎?”
我含笑地謝絕那公子的好意,我就是想讓自已的心淡定一下,如要談意中人,對面畫畫兒的安夜便是,在這熙熙攘攘的人中,誰能比得上他一分。
離得不是很遠,每每我抬眼看他的時候,我總也發(fā)覺他在人群中搜尋著我。
我真怕,安夜,如果只是關心我,可不要關心過頭了。
情對于我與你來說,都是魔。
可是每每當我想離你遠點的時候,卻又貪想得更多。
站在柳樹下,熙熙攘攘人將我掩埋著,隔著一荷田,我仿若還能聽到你的心跳。安夜,你的畫里,是否會有我呢?
如果在這個世上,我勇敢地愛一回,是不是還會滿身的傷,我有些害怕,我寧愿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