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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相逢恨晚

  • 皇上求放過
  • 香雪海
  • 2746字
  • 2020-03-30 08:49:12

我要把自已藏起來,告訴宮女,無論是誰來找我,就說我身子不爽。

雖然他說的不是很大聲,可是,那淡淡的,帶著危險(xiǎn)的聲音,還一直在我的耳邊響著。

拉起被子捂著臉,外面的雪下得大了,沙沙作響,我真想開了窗去看那雪堆在枝丫上的盛景,還是忍住,忍住。

冬眠吧,放任自已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什么就想什么,肆無忌憚。不去管白天還是晚上,累了就睡,餓了就吃,吃了再躺著。

日子過得好慢好慢,我刻意不去記。

這世間,沒有比這更無聊的事,我鉆在繭中,自怨自唉地縛了起來。

宮女也沒有問我,我這般好侍候,她更樂得放心四處走動(dòng)著。

有人輕敲我的窗戶,我全身防備了起來,一動(dòng)不動(dòng)就聽著外面的聲音。

輕微的咳嗽聲響起,一會(huì),很輕柔的叫聲夾著興奮叫:“青薔。”

溫雅的聲音讓我掀開棉被就趕緊去開窗,印入眼眶中,是無垠如雪凈般的臉,和那興奮的眸子,他雙手捧著一盆花,開著淺白的小花兒。

看到我,微微的一怔,說不出話來。

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狼狽,長(zhǎng)發(fā)未梳,一頭凌亂,一臉?biāo)邸?

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抬起眸子看他:“呵呵,無垠,真早啊。”

“天亮了好久了。”他輕輕地說,眸子又恢復(fù)了興奮之色,將花捧高了點(diǎn):“青薔,我養(yǎng)的水仙花,昨天晚上開花了,好香啊。”

他一肯很孤獨(dú),花開了,興奮起來,就只能來找我這個(gè)談不上熟悉的人來分享他的高興。

我一笑,自在地將長(zhǎng)發(fā)綰在耳后,裝作還是衣冠整齊:“真漂亮的花。”

“是啊,青薔,送給你。”

這,我有點(diǎn)驚訝,他腆腆地說:“我不太會(huì)照顧花花草草,但是我又喜歡看,凡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是不得長(zhǎng)久的,所以,我送給你,讓你快樂一些,好久不曾聽過你彈琴了。”

我忽然心疼起他來,喜歡的東西因?yàn)橄胍L(zhǎng)久,才要送走。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過他送上來的花,深深一聞,滿腹沁香,輕聲地說:“我會(huì)好好照顧它們的。”雖然我也不太會(huì)。

他笑了,臉又如蓮華一般的燦爛:“謝謝你青薔,這個(gè)給你。”他從袖里拉出一畫卷遞給我。

我展開一看,心真的跳動(dòng)得厲害。

我曾畫過一幅雨中殘荷的畫,后來讓皇上給偷了去,就不再還給我。

而無垠現(xiàn)在給我的,也是一幅雨中殘荷的畫,叫我怎么能不震驚。

幾乎是相同的啊,畫功,如此的好,幾欲逼真。

他淡淡地一笑:“青薔,早就畫好了,不知為什么,我就想把這幅畫送給你,不開心的時(shí)候,你就看看這畫,或許會(huì)讓你開心一點(diǎn)。”

我與他,這時(shí)候,近得讓我都嘆息起來了。

似乎我一直在尋找一種心靈上楔合,尋找同道中人。我所畫的,也是安慰他,讓他快樂一點(diǎn),他所畫的,竟然也是。

這世上,除了九哥,我和他,竟然能這樣相似,怪不得,我看到他,會(huì)有一種如此親切而以熟悉的感覺。

指尖劃過畫,一筆一筆剛勁中含著輕柔。我睜大眼看著他:“很美,很美,殘荷,為什么總是在秋之后,過了它的花期,又那么的吸引人。呵呵,沒事,我只是說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秋晚已,無奈秋晚已,秋早過,冬雪已在飛,這么冷的天氣,還能不醒嗎?

我所尋找的,來得太晚了。

他笑得更是燦爛:“我先走了。”

就淡淡的一句,沒有多說什么,他就踏著雪而去,沙沙的聲音由近而遠(yuǎn),雪水將他長(zhǎng)長(zhǎng)的衣擺給打濕了一些。

坐在椅上,看著漂亮的小白花兒,還有那尚帶著墨香的殘荷畫,真像是夢(mèng)。

窗外的冷風(fēng),呼呼地灌入,發(fā)絲打在臉上,微微的作疼,告訴我真的不是夢(mèng)。

我一直在尋求,一個(gè)能與我心意相通的人。

驀然地,就在這個(gè)早上,無聲無息地走進(jìn)來。但是我已是深宮的秀女,一個(gè)不得自由的人。

老天,還真會(huì)捉弄我啊。

合上窗,咬著指甲,我就傻傻地看著那開著的小白花,腦中一片空白,由自已發(fā)呆,神游太虛。

又聽到窗外沙沙的聲音,頓時(shí)我心跳起來,我期待起來。

到我的窗前,然后,停下。

敲了敲窗,我手有些顫抖,伸出去,卻沒有打開。

我很渴望,跟他多說說話。

含著一抹堅(jiān)定的笑,至少有一個(gè)知已不錯(cuò)的,是的,知已。雖然相適恨晚,但是這樣見一見,也沒有什么的,上午的時(shí)候,我不是也見過他嗎?

我拉開窗,笑卻凝結(jié)在臉上。

灝可惡地朝我一笑:“在等我嗎?”

我趕緊合窗,他卻手更快地?fù)踔骸跋敫糸_我,還是要我從前門光明正大的入來。”

那不要,不出二天,就會(huì)有人說的。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看來,他又是來逗著我玩的。

我坐下,并不理他,支著腦袋看那小小的水仙花。

他靠在窗邊看著:“你喜歡水仙花啊,我送你一院子的水仙花如何?”

“俗氣。”我冷冷地拒絕。

他送的,安能有這盆好看,這盆小花,承載了無垠的興奮與憂慮。

“你看到我很不高興?”他轉(zhuǎn)到一邊,就要看我的臉。

我側(cè)過頭,支另一邊。

看到他,我怎么能高興得起來。是不是他忘了他那天晚上說的是什么話了,我要乖乖讓他馴服,我就不是我自已了。

“你臉色不好。”他輕輕地說。

我沒有說話,伏在桌上,連臉也不讓他看到。

手探了進(jìn)來將我的長(zhǎng)發(fā)撩起,試探著想要觸摸我,我伸出手將他的手揮開:“別碰我。”

“這么固執(zhí),那好,朕回頭,找御醫(yī)給你看看。”他聲音也冷了起來了。

我呻吟,他不達(dá)目的還不罷休,我求饒了,抬起眸子看著他:“皇上,你要我怎么做。”

他卻挑挑眉:“別用這口氣跟我說話,不像你。”

“那你想我怎么樣,對(duì)你無禮,你就端起皇上的架子。”還真難,也不許我軟弱。

他笑得可惡:“薔薇是有刺的,我正在拔刺。”

“我來拔。”不敢勞煩他,只求他快點(diǎn)走開就好了。

他凌厲的眼神似乎要將我看透,我別開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皇上,青薔只是有些頭痛。但請(qǐng)不要大張旗鼓。”御醫(yī),能隨便請(qǐng)的嗎?

他笑:“你會(huì)自我療傷嗎?”

我想了想,我如此總是拒絕他的好意,他越是要接近我,倒不如就接受了。

笑了一笑:“那青薔就先謝謝皇上,回頭青薔讓宮女去宮里姑姑那里備個(gè)案,再去抓點(diǎn)藥。”

他緊攏著眉頭:“看來,你不僅頭痛得厲害,我看你還有病得厲害,有人比我還先來吧。瞧這雪地上的腳印,可不是我一個(gè)人的,可惜雪不夠大啊,青錦臣,還真是有空得很。”

他話里的意思,他話中的嘲諷,讓我很無力:“九哥是在宮里,可是他克已守制,皇上你胸懷就這么小呢?他看他的妹妹,也沒有什么,算了,我真的不想說了,我頭痛得很,皇上,你要來,就帶著大批的人馬,從前門進(jìn)來吧,現(xiàn)在,就恕我無禮了。”

抓著窗子,我就啪的一聲,當(dāng)著他的臉關(guān)了上去。

隔著穿紙,還能感覺到他的憤怒一樣。

真是令人頭痛的事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huì)帶著人從前門而來,那么我和他的身份,就是很明確,只有君與妾的關(guān)系。

將畫放在一邊,拉了被子就睡,裝頭痛病,最是容易了。

但是我覺得,他不會(huì)那么輕易就認(rèn)輸?shù)摹?

天色微晚的時(shí)候,宮女進(jìn)來問我要不要用飯。

哪里能吃得下,讓她早點(diǎn)去歇著,不必管我。

額微微地抽痛著,我還真是烏鴉嘴,說頭痛,還真是痛了,想來是早上穿得單薄,著涼了。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口渴得很,轉(zhuǎn)過頭想起來喝水,卻聽到外面有些怪異的聲傳來。

警戒讓我變得清醒起來,轉(zhuǎn)過頭看著窗邊。

一個(gè)黑暗爬了上窗,然后跳了進(jìn)來。

我坐起來,厲聲地冷喝:“我叫人了。”好大膽的賊,半夜三更,居然敢在后宮里進(jìn)一個(gè)女子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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