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劍穿心
- 愿為同林鳥
- 禾下有一墨
- 2007字
- 2019-04-30 19:23:00
張卿楓一抹寒意爬上眉梢。
霽月冷冷看著滿臉痛苦之色的扶迄,手中的清鸞瑤不自覺握緊。
“唔?!?
腦海中如病魔般的聲音漸漸歸于平靜,我如釋重負(fù)般跌落在地上,直喘粗氣。
我垂眸看著地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劍身緩緩向我靠近。
“魔修?”
冰涼的清鸞瑤懸靠在脖頸,涼意浸透入骨,直到此刻,我才能體會到,那些被斬于劍下的妖獸,臨死前,是何等的絕望。
猶如周身氣血被抽吸的一干二凈,只剩下,等待最后的行刑……
霽月一雙寒眸,就像冰刺刺入我的心臟。
“魔修?”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苦笑道:“我什么時候就成魔修了…我明明,修的是仙道……”
“周身魔氣環(huán)繞,身法詭異,不是魔修是什么?”
我抽了抽嘴角,這幻境怎么將霽月編織成了個固執(zhí)己見的人……
我剛要開口,一旁的張卿楓就說道:“體內(nèi)有魔魂附著,道心不穩(wěn),離墮魔不過一線之隔?!?
“你苦心孤詣的跟在霽月尊者身后,可是有所圖謀?”
“我,我沒有。”
我的眼中只看向霽月,眸中清澈:“我不知道什么魔魂,也不想墮魔。”
“他空口無憑,不過是想惹你我兩敗俱傷。我若真想害你,這一路走來,我多的是機(jī)會?!?
霽月若有所思的垂眸思考。
即便是幻境中的一道幻影,我也寧愿遠(yuǎn)觀…
意料之外的寒涼穿透胸膛,連帶著那顆跳動的心一起撲滅……
我詫異的看向平靜如秋波的霽月,卻只聽得他一句……
“生而為魔,便是你此生最大的錯處?!?
道長…
平生不過清涼離別消愁……
唯眉下心頭,
一人涼薄……
“哈!”
我猛的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便是先捂捂心口。
行,還在跳。
我抬頭環(huán)顧四周,哪里還有光圈的蹤影,只見一條長廊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
我這是出來了?
帶著悵然與幾分失望,我側(cè)頭看向長廊。
墻壁上懸掛著幾副山水墨畫,恬靜舒適,與我身處的詭異環(huán)境截然不同。
“鳳棲!”
我朝著走廊深處喊了一聲,卻只聽到我的聲音在廊中回響。
余音久久不散,我警惕的注視前方。
每向里走近一步,身后的道路便會消失一寸。
沒有回頭路,說的就是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
“嗷嗚~”
寂靜的空氣中冷不丁的冒出一個聲音,扶迄立馬握住佩劍警惕的看向四周。
等等,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我低頭一看,果然,手上的戒指泛著一抹熒光,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炯絡(luò)?”
我低聲叫了一聲,戒上靈光涌現(xiàn),炯絡(luò)變化成一只肥貓崽趴伏在地上。
“喲,又見面了。”炯絡(luò)搖晃著它那粗長的黃色貓尾,在扶迄眼前來回晃動。
“這是哪兒?不是邵陽城吧?!币粚屪婢G的瞳孔在眶中打轉(zhuǎn)。
“我們現(xiàn)在是在東海無妄之巔,你虧損的靈力都恢復(fù)了?”
“我本來是在戒中修養(yǎng),可是剛才突然嗅到了一絲夢魘的氣息,就想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指不定還能飽餐一頓呢”
炯絡(luò)向四周四處打量著,好像在觀察什么。
“這里應(yīng)該是個幻境,”我輕笑道,“你可是行家,快看看?!?
炯絡(luò)不屑的瞥回目光:“虧你還是清源宗弟子呢,連現(xiàn)實跟幻境的區(qū)別都分不清。”
我強(qiáng)忍住想暴揍它一頓的想法,溫和道:“那你說道說道唄?!?
“你剛才經(jīng)歷的是編織出來的夢境,雖然不會對人造成什么實際傷害,但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就是了?!?
在確認(rèn)是假象我后,無聲的嘆了口氣,只要不是他…就好……
炯絡(luò)繼續(xù)道:“而現(xiàn)在的這條長廊,卻是現(xiàn)實中真正存在的,只不過,加了障眼法?!?
“障眼法?”
我還想問的再清楚些,就聽到炯絡(luò)慌張道:“有人來了我先撤了!”
撤?
我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們有這么見不得人嗎?
“嘔?!?
我匆忙回過頭去,只覺眼前白光一閃,鳳棲從墻壁上的一副山水畫中跳了出來。
除了吐了口血,臉色蒼白些,其他倒也還好
“鳳棲!”我連忙走上前扶住將要倒下的他。
“怎么回事?”
面對我的詢問,鳳棲微微搖了搖頭,倚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
我心中腹誹道,應(yīng)該是跟我一樣進(jìn)入了編織的幻境,等到夢境結(jié)束或者夢境中的自己消亡,也就能回到現(xiàn)實了。
看他的樣子,想來這也不會是個好夢。
“噠噠噠?!?
一陣腳步順著墻沿襲來,我猛的一回頭,卻見宿鷺韻一身紅衣在寂靜的長廊中更顯詭異。
與我們的狼狽不同,宿鷺韻眉梢輕挑,帶著幾分喜悅,一雙紅鳳翼鍛鞋在冰冷的玉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踩踏聲。
“看來他們還沒出來。”宿鷺韻微微頷首向我們走來。
我攥著佩劍的手微微發(fā)抖,只因勝算太小。
“你是打算對我動手?”她細(xì)眉一挑,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蔥白玉指掩在嘴旁,傳出一串笑聲。
那笑并未夾雜著嘲諷,反倒有幾分瀟灑淡然。
她緩緩走到我身前,伸手撫向墻上的那幾幅畫作,猶如觸摸什么稀世珍品。
良久,她閉上雙眸,輕啟紅唇,一連串的咒語從她口中脫出。
只是她說的很小聲,以至于到蕭舸他們從畫中跳出來時,我都沒聽懂她在念叨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他們被困在畫中?”還有,你為什么對這仙陵如此了解。
一連串的問題在心中打轉(zhuǎn)。
宿鷺韻輕柔的笑了笑,俯身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等時機(jī)到了,我就告訴你?!?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身上實在是有太多秘密。
猶如罌粟,縱然美好,卻又帶著劇毒。
這一次,就連鳳棲也出乎意料的沒有深究。
只一人倚靠在墻壁,雙眸無神,墨黑的發(fā)絲貼在他白皙的肌膚。
究竟是什么幻境能讓鳳棲變成這副模樣。
我微微側(cè)頭,果然瞧見謝侃滿臉焦慮的盯著鳳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