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虎穴龍潭
深夜等在帳中的女人面目姣好,身段窈窕,輕伏在床榻上。聽見有人進入睜開惺忪的睡眼,只是眼波微微一轉便能流轉誘人的蜜意。
莫仲卿輕咳一聲退到賬邊,看著守在帳門口的翠柳面露憤怒之色,壓低聲音責備道。“深夜居然帶著公主來我帳中,你這刁奴,是不是不想活了?”
翠柳小心的看著左右,低聲道。
“國師大人,公主深夜前來實有要事相商。許是等得久了,便……”
是真是假已經這樣了,莫仲卿皺皺眉。“若有下次,死罪難逃。”
翠柳嘴上恭敬的應下,鞠了鞠身子。
撩開帳簾,看著帳簾重新合上,似乎能遮擋得完全。莫仲卿方才邁開步子走向了床塌邊上的人,步子卻是在距離床塌不遠處停了下來,冷冷道。
“公主,有何要事需要深夜告知微臣?”
言語之間已是責備,他啊,永遠都是這般。
玉孝公主伸出手,向他笑著。“來,你自己看吧。”
寬袖滑下,露出纖細惹人憐的白皙手臂,閃爍的燈光下更顯誘惑。
莫仲卿移開視線,雙眼緊盯著地面,皺緊了眉頭。
“公主,有何要事直說便是。”
光潔如瓷的腳踩上地上的地毯,玉孝公主大步走到他面前。“喏,說了叫你自己看,裝什么正經。”
微風帶來的馨香,盈了莫仲卿滿腔。莫仲卿雙頰微紅,將頭埋的更低。
“公主,若無——”
“皇兄將我給了大妙皇帝,這是快馬送來的信件,你不要看看嗎?”
玉孝的手中緊緊拽著紙張,臉色冷清的看著莫仲卿。“再回到會京之后,我便不是大妙的什么狗屁清平大人,而是,這大妙國的……皇后……”
莫名的心悸,緊接而來的是讓人無法呼吸的心痛感覺。莫仲卿臉色漸漸的蒼白,眼里美艷的玉孝公主臉龐漸漸變得模糊。
“玉孝……”
玉孝公主眼里落下熱淚,緊緊的抱住面前的莫仲卿。“仲卿,我只要這一夜而已,從今往后,此生再無糾葛。”
“玉孝……”莫仲卿聲音顫抖,愛憐而珍惜的抱住懷中人兒,似是動情無比。
“你可中意我?仲卿……”
“自然是的,從一開始便是如此……”
分不清是真話還是藥物發揮了作用,此刻莫仲卿的聲音響在玉孝耳畔遍是誘惑之音。
羅帳燈昏,輕紗帳幔。
致遠來的消息中說吳靈三人尸首未見,尋著蹤跡找去到達一個深谷崖邊,痕跡消失不見。崖底深幽不見底,所帶的兩萬兵馬皆被屠盡。
陳加難抑心間震悚,筆尖顫抖著將信件內容轉述,放飛了籠中競鴿。
快馬回到李素所在的鐵匠鋪,看著正指點老鐵匠做活計的李素之后松了口氣。
“姑娘。”
聽到陳加的聲音,李素轉過頭來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依言迎了上去,陳加點著頭。“今日府上新入了一些上等天絲,姑娘回去之后可以看一看,若是有喜歡的,回頭小的請裁縫做好姑娘中意的式樣呈給姑娘。”
“我對衣飾沒什么特別的講究,也不喜歡太過華麗的樣式。所以犯不著給我置辦什么,夠穿就好。”自小也不是生在大富之家,李素還記得自己媽媽拿著表姐穿過的舊衣給自己,教自己節儉的情形。
想到遠在2019的家人,李素鼻子有些發酸。
陳加盯著李素腳下,跟在身邊,笑著。“那怎么行,若是王爺在,王爺是定會讓全京城好手定制適合姑娘的款式的。”
第一次進入韻閣,這姑娘還是以帶罪之身。如今被王爺如此重視,實在是很難怠慢。
李素自知文彥鈞命令的輕重,任陳加在耳邊念叨著時下會京女子流行的服飾。
“現在的貴女都喜愛曲裾深衣,直裾深衣是深衣的主要款式。深衣承接上衣下裳,是一種根據禮制而制定的衣服,所以一直以來都深受士大夫階層的喜愛。姑娘,你素來淡雅,配上深衣定會有不同于往日的風采。”
“還有袖寬且長的褒衣廣袖,漢族禮服袖型顯著特點都體現了出來。盡展雍容大度、典雅、莊重、飄逸靈動的風采。漢服包括衣裳、首服、發式、面飾、鞋履、配飾等共同組合的整體衣冠系統,濃縮了華夏文化的紡織、蠟染、夾纈、錦繡等杰出工藝和美學。姑娘穿上也定為合適。”
對自己自身的優劣看得清晰,李素笑出聲來。“這也適合我,那也適合我,我倒是是衣架子了。”
“衣架子?”陳加微微一愣,隨后便笑了。“姑娘說笑了,姑娘豈會是衣架子呢?”
這……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李素笑容一滯,隨后便又笑了出來。“好吧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古人是聽不懂這衣架子一詞在現代倒是句褒義詞了。
陳加也笑了。這姑娘,性格倒是隨和的很,這幾日相處下來也了解得通透。
遠處傳來聲聲馬蹄,由遠而近,連帶著叫囂之聲。
“閃開,閃開!別擋著太子殿下尊駕!”
由兩匹駿馬開道,碌碌傳來的馬轱轆車轍聲,金色的馬車出現在了目之盡頭。
車輦簾子被掀開,身著杏黃色四爪蟒袍目光精明的俊秀男子坐在轎輦中,神情里都是興奮。似乎很是急切,連宮中華服都未能換下。探出頭,著急的催促著車前馬夫。
“快,本宮已經等不及要聽寧大人如何述說在南方發生的事情了。”
馬夫聞言揚起鞭子,狠抽在馬背上。
李素挑起疑惑的眉頭,這么張揚的出行,究竟所為何事?
“他要去哪兒?”
陳加皺了皺眉頭,心中萬般無奈道。“想來是去護國公府的……”
寧微靈帶著昨晚回城的將士進入會京,兵士如水般涌入會京各大酒樓青樓賭坊,頓時各處謠言四起。而那謠言……陳加皺了皺眉,不忍向李素說明……
“護國公府?”李素依舊不解。
這事兒馬上就將不再是秘密,陳加輕嘆口氣。
“護國公寧微靈,是護國公后人,同為護國公后人的人。在這大妙,還有一位異常受人尊重的人,便是太后。先皇即位后將寧家削勢,那時候只保留了寧家五千精兵。前幾日,寧微靈帶著千余寧家軍出了城,向著南方快馬襲去……”
整理著陳加話里的信息,李素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南方……是吳靈將軍那邊嗎……”
文彥鈞之前有對自己說過的,就是這個嗎?
陳加卻是微微一愣。“姑娘如何知道……”自己還只說了開頭而已……莫非……
“王爺告訴我的。”李素嘴上老實的回答,心下卻是暗暗發沉。如果說太子殿下臉上的喜悅代表了某些事情,是不是意味著……
陳加聽著李素不經意地回答這邊卻是頗為驚訝,實在是萬萬沒想到王爺會把這種事情都對眼前這位姑娘說出來。
好吧,王妃就是王妃,陳加這回算是真的信了。“今日收到的競鴿消息里,致遠說南邊吳靈將軍人馬皆亡,吳靈將軍和顧清顧白兩位左右將軍也失去蹤跡,難以尋覓……怕是兇多吉少……”
魁梧健壯,手持狼牙棒闖入敵陣之中如同裝甲車般的形象出現在腦海里。李素實在無法接受那樣的人會死掉……也無法想象文彥鈞屆時的傷心……
“姑娘,來這邊。”見快馬駛來,陳加眼疾手快的扯開失神的李素。
車馬的靠近使得人群一陣推攘,擁擠之中,一聲尖叫傳入李素耳中。
哭泣的小臉紅彤彤,肉嘟嘟的臉上掛著驚恐,張著嘴不停的哭喊著娘親。
李素看著漸近的馬蹄,“救人,陳加!”聲音嘹亮肯定毫不遲疑。
陳加也立刻做出反應,大步跨出,一手緊緊的摟住小孩的腰背,安全的回到了李素身邊。
李素拉過孩童,抹盡孩童臉上的眼淚。“不怕了,不怕了,已經沒事了。”
馬蹄落下,揚起的地塵輕輕搖散,一雙如鷹般的目光透過塵煙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身王府特有的仆從服裝,太子明瓴一眼便能看出來。而只要跟文王有關的,總能讓他格外注意。
秀著文王府家徽印記,一身萬年不變深灰色三重衫的男子,是文王府文王的近侍陳加。
而此刻陳加的身邊,多了一個女子。
面目尋常,衣著尋常,無論怎么看皆為尋常。可是就是那尋常女子,竟讓文王近侍陪伴身旁,還能讓那位被尊稱一聲“陳先生”的男子為之驅使?
有趣,實在是有趣。
眸里閃過玩味的笑意,太子明瓴手掌微抬。
“停下。”
馬車應聲停下,太子探出頭目光定定的看著李素。
感覺到那目光的注視,李素不悅的轉過頭。
那看待獵物般的目光叫人看了直覺不舒服,李素松開手下孩童。“快走,去找你娘親。”
陳加微微側身擋在李素面前,警惕的看著太子動作,壓低聲音輕道。“姑娘,盡快離開。”
深知自己不能在文王回城之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李素毫不遲疑的轉過身,小心的邁開步子。
“那位姑娘。”可那人偏偏開了腔。
李素腳下不停,步子邁得更加大了。
太子明瓴看看身邊的侍衛,只消一個眼神,侍衛便如同燕子一般一個縱身躍到李素身前,目光冷冷的擋住了李素的去路。
“我家主子希望姑娘留步。”
陳加見勢不好,拉著李素轉身向著太子而拜。“太子殿下。”
李素跟著呼道。“太子殿下。”
還算識相。太子明瓴抬眸,眼角端著傲慢,斜睨著伏在跟前的李素和陳加。“喂,抬起頭來讓本宮看清楚。”
心中滿腹疑問,尤其想得到解答。
李素聞言還是低著頭,嘴上卻恭敬著。“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民婦自然不敢抬頭,以免污了太子眼……”
尾音凄切,實在感人。
太子何等聰明,早已將這些小把戲看得真切。眼神冷冷的看著李素,嘴唇輕啟。
“一,二——”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整個會京找不出比太子更厲害的角色幫自己了……
李素臉色一變,慌忙抬起頭,正正的直視向面前轎輦上的太子明瓴。
見她抬頭,太子將她的臉再次仔細端詳一番。
心下卻暗暗評判著李素那平凡的長相。確實尋常姿態,未有半點出眾。究竟是出于何種原因,讓陳加伴她身旁?
太子明瓴皺皺眉頭。“你自稱民婦,想來已是嫁了人的?”
陳加皺緊眉頭,小心的望向身邊李素。
雖然她與王爺兩情相悅,情深意重,但是此刻……
“是,民婦確已嫁人。”李素點著頭,沉穩的回答,在撞見陳加驚慌的視線之后羞澀的低了低頭。“夫君便是身邊這位了……”
“哦?”太子倒沒想到這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想得太多,卻忘了即便是文王身邊的人,人家也是有自己生活的啊……
輕咳一聲掩飾臉上尷尬的表情,太子明瓴隨手一揮。“走吧。”
那擋在李素身邊的侍衛快速跟上重新啟動的馬車,一小隊人馬揚長而去。
看了一眼陳加皺到一起的五官,李素哈哈的笑起來。“不好意思啦,剛剛拉你擋刀。”
“姑娘下次可不要這樣了。”若是王爺知道姑娘在太子殿下面前說出這等謊話,不定是多生氣的模樣了……
李素乖順的點點頭。“以后我看到太子殿下就會躲得遠遠的,不會讓自己和他有碰面的機會。”
這番保證還是稍微能寬陳加的心,陳加臉上浮出絲絲笑意。“好,那還請姑娘記住了才是。”
“是是是,陳先生你的話,自然是要聽的。”
……余光處看著遠處墻角一閃而過的橙色,太子明瓴手指微曲,眼里起伏淡淡迷離之色,皺了皺眉。
護國公府。
太子高坐在廳堂正位,聽著寧微靈描述的南方情形,心情自然大好。
“寧大人,雖然全滅了吳靈人馬,但是可有打理好后事?”
寧微靈眼里都是高興。“按太子吩咐,已經放出謠言,周軍最后一批死士隱藏在吳靈回軍大隊里,而這批死士身上皆刻有周字。我們帶上早已準備好身上刻著周字的死囚混入吳靈死去的兵里,證據確鑿。此去南方誅殺亂臣賊子,我方師出有名,就算他文王回來也是無話可說的……”
太子明瓴輕咳一聲,眼帶不悅。
“這話以后就不要再說了……”
寧微靈立刻會意,諾諾連聲。“是是是,微臣只是前往南方整合軍隊壓制與周軍狼狽為奸的吳靈將軍軍隊而已。”
“自然是的。”太子揚起嘴角,視線望向遠方。“你說那吳靈將軍和左右兩位將軍都落入深崖,可有帶人尋過尸首?”
“微臣帶人尋過,可是那片深崖深不見底,實在是無法下去搜尋……”寧微靈面露難色,小心翼翼的看著太子表情,試探著。“不過吳靈和那左右將軍都身負重傷,更有一人斷了一只胳膊,三人走投無路被我軍逼入絕境才跳下深崖。想來,活下來的希望甚微……”
表情漸漸變得明朗,太子伸出手中金樽。“本宮收到父皇競鴿消息已經啟程回京,可見本宮那位皇叔終是沒那膽量。哈哈哈哈,這位皇叔還敢回來會京,那就讓他知道,何為地獄吧!”
寧微靈抬頭,看著太子瘋狂神情不免心驚,急喚身邊奴婢前往太子身邊斟酒。
太子飲盡奴婢倒的酒,忽一把將那奴婢摟入懷中,仰天長笑。
屋宇高闊,回聲傳響,那笑聲入耳,有著令人恐懼的力量。
寧微靈將頭微微低下,也輕輕的笑了。
帶著香風,一襲橙衣的的艷麗女子站在李素身前,嘴角帶著冷笑看著隨陳加走入府中的李素。
“沒想到府里議論住進韻閣的那位姑娘竟然是你,不過姑娘可不像是非自愿走進王府的樣子。”
上次見她,她可是一副極想逃離王府的模樣。
陳加微微側身擋在李素面前。“娘子還是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吧。”
一聽便知是揶揄自己的話,李素一早也就知道白思思在這府里也算個隱藏深的人。既然擅于隱藏的人,走上了臺面,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況且,自己身邊有府中陳先生常伴,無人敢惹。
她竟自己走上來和自己說話,而這打招呼的開場白,實在是耐人尋味。
李素眼神示意陳加無事,笑笑的看著白思思。
“娘子對我很好奇嗎?”
白思思看了眼陳加,再看向李素。“自然是好奇的很,不過姑娘原就特別。”
暫時看不出她找自己的目的,李素皺皺眉,實在沒有耐心聽白思思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若娘子無事,李素這便離開了。”保持著禮貌,李素輕頷了下頭。
這女人不知底細,敵我尚不清楚,保持距離也是好的應對方法。
而且,說不清為什么,她給自己的感覺,尤為危險。自然是少惹為妙……
“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音調悠得變化,白思思伸出手,抓住了李素的胳膊。
陳加立刻伸手去拂,卻沒想到白思思手上動作極快,揮掌一擋防住自己的手勢,另一只手卻緊緊一提,將李素牢牢的壓在了她的懷中。
眼神充滿危險,緊緊的盯著陳加,似乎只要陳加稍有動作,便會對李素不利一般。
白思思嘴唇輕啟,貼在李素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李素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
陳加不假思索的持著手中折扇揮向白思思,卻見白思思又是動作極快的松開了李素,將她輕輕的推向了陳加。
陳加趕緊伸手接住李素,戒備的將李素護在了自己身后。“姑娘,沒事吧?”
“看陳先生這么緊張,倒真像是對待自己的妻子呢。”白思思嗤笑出聲,玩味的看了眼兩人,轉過身,大踏步地向著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陳加臉色微變,試探的看向李素。“姑娘……”
那白思思,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今日遇見太子的當時,她也是在場嗎?
李素沉著臉。“陳加,白思思這女人是什么來頭?”
陳加看著那抹橙色消失的方向皺皺眉頭。“這位娘子是戶部尚書大人送給文王的……那位大人諂媚權貴,擅于結黨,當時也是因為王爺如日中天,故而……”
戶部尚書?李素皺皺眉。“那位護國公后人……”
陳加搖搖頭。“寧大人雖然隸屬于戶部,但是由于先皇定下外戚權勢不得助長規矩并沒有受到太多重用,官職算不上高。只是,礙于寧家后面的人,這些年寧大人倒是撈了不少油水罷了……”
可誰又料到,只想著給點油水吃,以為已經不成氣候的人。卻被太子殿下賦予了重任,成了文王的絆腳石呢?
李素皺皺眉,想起白思思在自己耳邊的話握緊拳頭。
“那女人,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角色。”
趙友智接過副將遞來的水壺,喝一口水,眼神充滿敵意的看了眼身后不遠的深藍色車輦。
我呸,聽莫仲卿得來的消息,那人是不打算把燈姐還回來了?囚禁人他還上癮了?是王爺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卻是個變態,sadism嗎?(虐待狂)
揮手撩開車簾,文彥鈞接過簾外遞進來的紙條。
將馳遞完紙條收回手,敏銳的捕捉到不遠處投遞來不善的目光,轉頭便與趙友智目光相接。
趙友智也不躲,越發硬氣的看著將馳。看什么看,誰還能怕似的?
和文彥鈞一伙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人擺明了挑釁……將馳緊盯著趙友智,用手肘處撞了撞身邊的祈安。“喂,你看那位趙將軍,好像看我們不爽的樣子。”
“皇帝那一伙的人,有幾個看我們爽的?”祈安一臉無所謂,同時瞪向趙友智,挑釁的握緊拳頭晃了晃。
那找架打的意圖不要太明顯,趙友智一愣,氣的臉頰發紅,提了提腰中的劍。
有種來啊,誰怕誰!
“想打架,隨時奉陪啊!”
祈安和將馳齊齊一揚下巴,表情無比囂張。
好啊!趙友智挑起濃眉。“等回到會京!看我不揍死你們!”
……捏著陳加競鴿送來的消息,文彥鈞嘴唇輕抿,眉峰緊緊趨起。
胸口處起伏滋長的怒意使他覺得身子漸漸發熱,眼神也悠得布滿殺意。
“吳靈……顧清……顧白……”
“韻閣周圍都是黑衣衛,那些黑衣衛個個身手不凡,守衛之力固若金湯。要想抓到她,并非易事。”
說話的聲音如同黃鶯般動聽,黑暗中只見張闔的唇瓣。“且她身邊常伴的人是陳加,要抓她更是難上加難……需得等待時機才是……”
“等?”一道明厲的男聲響起。“本宮沒時間等!父皇正在回京的路上,也意味著文王將回到會京!等到他回到會京我們更加不可能抓到那個女人!”
手掌狠狠拍上座椅的扶手,似有滿腔不甘和怒意。
“你想想辦法!三日之內,若是抓不到她,便殺掉她!”
自己得不到,那文王也不可能得到……
帳幔后面的女子攏了攏衣衫,遮住微微外露的春光,光潔修長的腿緩步邁開,走到正在發怒的人身邊。
手指輕輕握住座上那人的手,柔聲細語甜甜道。“好啊,瓴哥哥想做的,我都幫你做到。”
月光正明,柔光映射在女子的肌膚上,將那面目照得清晰。
說話聲音猶如黃鶯般好聽,甜美天真微笑的樣子像只討主人歡心的溫順小貓咪般,這張臉卻是……
與平日清冷的人兒,判若兩人的那張臉啊……
看著那張臉,似乎心情轉好,黑暗中座上那人將女子納入懷中,嘴唇覆了上去。
“只有我的好思思,能解我的憂愁……”
“只要瓴哥哥想要的,思思都會給你……”
“好思思,我的好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