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風云涌動
- 春之狩左岸天下
- 夜橦橦橦
- 6405字
- 2019-07-11 21:41:07
第三十二章風云涌動
琢磨著文彥鈞的話,李素卻還是理解出了問題所在,這大半月日子以來第一次吃到的美食也變得食不下咽,如梗在喉。
說那么多……也不過是……
“你還是要去龍游山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句話的,但是這話說出口,她卻聽到自己遺憾的聲音。
文彥鈞心中微動,放下手中梜箸,抬眸望向她。
“李素……”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使再危險也要去的。這是他的活路,也是李素自己的活路……
李素轉過頭不再看他。“在你回來之前,我會盡力保全自己。”
她懂便好。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文彥鈞站起身。“那我,走了……”
胸口突然一陣緊揪,李素將頭埋的更低。
“嗯,平安……歸來……”
鼻腔發酸,尾音顫抖。
不知從何時起,心臟已經會因為他而如此絞痛。
無論是因為怕自己死去而憂心她自己的未來命途,還是因為對自己的擔憂。此刻她確實是為了自己而苦苦掙扎……
想安慰她,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手指微微向著她的方向探了一瞬,下一秒卻因為她的話而停了下來。
“王爺去吧,莫誤了時辰。”
似乎是自己多情了些,因為自己面前這位命中的人……
嘴角的笑容轉為自嘲,文彥鈞站起身,步子沉重的一步步走向門邊。
看著他的背影,李素眼神復雜,最終卻還是低下頭,緊盯著手上的箸。
門被打開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
風隨著門被打開灌了進來,微暖的風包裹住李素的身體,像是小小的安慰。
“王爺可是現在就出發?”
“嗯。”
“那小的去幫王爺備馬。”
“不用了。”那聲音微微停頓,而后說道。“你就留在她身邊。”
“是,王爺。”
暖意充斥著鼻腔,李素眼眶一紅,眼淚落在地上。
“阿濂!”她喊道。
門口正要離開的腳步一頓,動作滯住。
“好好的回來……”壓抑不住的哽咽,聲帶顫抖,李素抓起桌上的糕點塞進嘴里,想驅趕那心驚的恐懼,也怕他聽見自己的嗚咽。
唇角浮上笑意,文彥鈞大步邁出。
“等我回來。”
門邊守著的陳加偷偷的看了眼屋內的李素,小心的將門重新關了起來。
從二樓望下去,看著文彥鈞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屋內的姑娘從一開始出現在王爺身邊便是特別,如今文信軍一千精兵集結完畢,卻還是回來陪這姑娘吃一頓飯……
這么特別,想不承認是未來王妃都難,只是,那陰山上的人又該怎么辦?
黑金色鐵甲穿在身上,坐在馬背上的人走在陣前,身下朱紅色駿馬奔騰,將身后的兵甲遠遠甩在了身后。
馬背上的人輕輕勒了勒韁繩,那駿馬才放慢了腳步,抬頭一個響亮的嘶鳴。
“朱光,是不是好久沒有帶你出來,今日尤其興奮?”
那朱紅色寶馬嘶吼一聲,像是回應馬背上主人的話。高高舉起前蹄,朱紅色馬鬃迎風飄揚,英俊非常。
文彥鈞看看身后跟上的精兵和良馬。“明日必須到達龍游山,大家跟上!”
“是!大將軍!”
……
又是雨,初夏日下不完的雨。
美麗的春景在李素眼里都是虛無,站在韻閣二樓望向遠方,一眼便能望見城中長滿桃樹的小河。
如今桃花早已落光,枝葉皆長出,一片綠意。
如若往日李素必然樂得很,近視眼的自己借助這副身體能看得那么遠。
只是現在,李素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深吸一口氣,確是猶如清醒了似的轉頭看著身邊常伴的陳加。
“陳加,你能帶我找一個鐵匠嗎?需得手藝精細,能做出極小的器械。”
陳加躬著身,應著。“小的這就去。”
帶著一千名文信軍,連夜趕路,遠遠看到山巒蒸騰出來的霧氣。
文彥鈞看看身后的軍隊。“祈安!將馳!”
“到!——”
“到!——”
兩名鐵甲衛扯著馬匹走到文彥鈞身邊。
看著兩位衛長,文彥鈞目光深沉。
“本王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你等也要將這條路走到底嗎?”
“祈安誓死追隨王爺!”
“將馳誓死追隨王爺!死而無憾!”
文彥鈞轉向身后的士兵。“你等都是本王親自挑選出來的士兵,若是不歸路,你等也要追隨嗎?”
陣前一問不是為了別的,文彥鈞也深知自己挑選的每一個士兵都鐵血倔強的男兒,定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這條路艱險,必有犧牲。如論邁出的棋子走到哪兒,必將是血流成河尸山成林。
現在,還有得選。
若一腳跟著自己踩出去,天地則將變色。
“我等必將誓死追隨將軍!”沒有意外的聲音,齊齊的一聲誓言。
……龍游山上空樹林里鳥兒似乎被什么驚動,驚飛一片。
皇上將搭起的箭弦落下,疑惑的看著天邊飛鳥。“敬公公,秦羽搜尋文王蹤跡已久,一路向著會京方向。如今還沒有文王消息嗎?”
這么久了還沒有消息……
自己那表面忠厚,實則狡猾多端的弟弟究竟是消失了還是已經回到了會京?
如果已經回到了會京的話……
眼里閃過一絲恐懼,皇上握緊手上弓箭。“趙將軍!”
趙友智扯了扯韁繩,驅馬來到皇上身邊。“皇上。”
“你去命快馬,讓中郎將秦羽速回龍游山!”
趙友智皺了皺眉,垂下頭。“臣遵旨。”
姐姐的蹤跡和那文王一樣無跡無蹤,趙友智皇命在身,脫不開身。只得讓莫仲卿帶著蕭晗從會京派來十位功夫不弱的人去搜尋,此刻也是杳無音訊。
向前走了沒幾步,忽見遠處一人騎著馬快速的奔跑著靠近,聽見耳邊呼聲。
“皇上,文,文王來了!——”
文王?!在場所有人臉上皆現驚色,神色不一。
皇上眉頭深斂臉色陰沉,眼里閃著狠戾。他居然回來了……
“陛下!文王還帶著千余文信軍,身披黑金鎧甲,正向著龍游山過來!”秦羽跑得極為狼狽,口中話語未停。“文信軍所騎馬匹速度極快,若臣沒有看錯便是紫燕馬無疑!”
尋常時候從來不會動用的文信軍,以及那匹匹難得的名馬。
這么大陣仗趕來的文彥鈞和文信軍,怎么看都是……
陪在皇上身邊的兩位皇子拔出腰間刀劍。“父皇,若那文王敢靠近父皇一步,兒臣定會讓他血濺當場身首異處!”
“父皇,請退到兒臣身后。”
皇帝鎮定心神,深吸口氣,望向已經從馬上翻身下來跪在自己面前的秦羽。
“文王的兵馬還有多久到達?”
“那段距離普通兵馬一刻鐘時間會到,只是那兵士所騎都是名馬,少頃之間便能到達!”秦羽沉道。
皇帝臉色嚴峻,似乎陷入深思熟慮之中。
趙友智看不出皇帝葫蘆里賣什么藥,只是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語。
良久沒得到皇上下令,想到那漸漸逼近的黑金鐵甲,中郎將秦羽急著拱起手。“皇上,臣愿意帶上所有將士共同抵御文王軍隊,以護陛下周全!”
皇上卻大手一揮,神色莫測。
“不必!文王遭賊人擄去,如今平安返回,朕作為兄長尤為欣喜。幸得文王平安,死后也好安心見先皇。”
中郎將秦羽對皇上原先的意圖了解得真真的,如今被皇上這樣一說,便是耷拉下臉來。“皇上,微塵寧死也……”
“在場的人都給朕聽好了!文信軍善戰英勇!趙將軍帶來的五千兵力合之都不可能敵!若是正面相敵必然沒有好下場!為今之計,便是……”皇帝臉色嚴峻,最后一個字帶著屈辱,嚅囁著,緩緩地道出。
“忍……”
要殺他,是勢在必行!只是,不是現在!
文王勢大善戰,有名望。除了暗殺,想要正大光明整死他絕非易事。如今他帶著精兵前來,若是想反撲,更是易如反掌。
只是文王重情,重義。真的會背上弒兄的名義嗎?
現在,只有賭上一把了!
皇帝之命無人敢違抗,低著頭,不認也得強認。
趙友智如同看戲般地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盡是冷冷的嘲笑。
“走,隨朕一起去迎接文王尊駕!”
皇帝一甩馬鞭,寶馬向前馳去,身后眾人一一跟上,臉色皆為肅穆。
……會京。國監府外。
黑金色鐵甲兵形成一個陣型團團圍住太子的人,見到那身鎧甲,太子安排的大妙國軍臉色都變了。
從來都沒有出動過的文信軍,怎么今日就出現在了國監府門口……
路旁的人疑惑不已,而帶著大妙軍隊的鎧甲軍衛卻很明白。
使了個眼色給圍觀人群里一個常服的小販,那小販微一點頭,快速地消失在了國監府門口。
而那鎧甲軍衛拱手笑問。“眼前可是文王殿下的文信軍?”
文信軍前高頭大馬上的鐵面男人同樣謙卑的頷首。“正是,在下文信軍教頭未晚,前來通知各位軍爺,文王昨日已回會京。國監府自然不必再受重重保護為王爺祈福。”
文信軍已經了不得,教頭未晚之名早就在這會京成了傳說。鎧甲軍衛臉上露出一絲訝異,還是拱手道。“王爺真的回了會京?”
“自然是。”未晚抬頭,眸里帶著寒意。“如今文王已回,國監府門口的衛兵不該撤下嗎?”
那語氣不似協商,已是猶如弦上之箭。
文信軍雖然強硬,但是只是這區區兩萬人,怎么想都不足為懼,更何況自己身后怎么著也有太子撐腰。
怕他作甚?
鎧甲兵衛昂起頭。“在下受太子之命守衛國監府,恕難從命。”
未晚嘴角爬上一抹冷笑。“不從也行。”轉過頭下巴向著身后微挑。“一衛!”
一隊黑金鎧甲士兵走上前來,人手一把寬闊大刀,神情肅穆的站到太子兵甲前方。
“未教頭這是要強行闖入嗎?”鎧甲軍向前一步,也是絲毫不讓的神態。
“強行闖入?莫非大人是承認重重包圍國監府不是為了讓國監大人祈福,而是軟禁了嗎?不然為何連我們與國監府親近的文王部屬都無法進入,而國監府內又出行不得?”
未晚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盡數勾勒出這些鎧甲軍的意圖。
圍在國監府門口的吃瓜群眾一臉狐疑,指指點點間心中已經自動畫出陰謀大圖。
“文王殿下已經回京了啊?”“佛祖保佑,文王殿下是否安然無恙?”“我就知道王爺不會有事的,王爺是蓋世英雄,定然不會被什么小賊所害。”
太子的鎧甲兵皺著眉頭,提刀的手帶著猶豫,眼神彷徨不安。
未晚臉上的冷漠更盛,伸出雙手放入腰間的雙刀刀柄上,眼神如鷹般銳利的緊抓著面前的鎧甲兵衛。
刀被抽出來的聲音尖細,像劃在鎧甲兵衛的心上。
“未晚教頭。”劍拔弩張之際,國監府里傳來一聲呼喚,著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王源老道撫著長須走到了府門口,遠遠的向著府外的未晚微微頷了頷首。
“當是有半載未見,教頭別來無恙嗎?”
未晚屈膝半跪,身后的黑金鎧甲皆是沉沉一跪,齊刷刷的陣勢頗為驚人。
“勞道長掛念,未晚此番前來受王爺所托,前來告知道長王爺安好。雖然于龍游山受奸人襲擊,幸得天地有眼,使王爺平安歸來會京。”
“那文王人呢?”王遠瞇瞇眸子,想到沒送出去的消息,以及死去的小喜公公,心中不由隱隱作痛。
而如今,只怕是連那幾位將軍都……
未晚拱手。“王爺擔憂遠在龍游山的圣上安危,已整備千余文信軍徹夜奔赴龍游山方向。”抬眸看看天色,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以那名馬的腳程,現在該是已經到達了。
帶著文信軍去了龍游山?王遠視線微滯,他可是知道了吳靈將軍……
視線與未晚相撞,在看見未晚眼里的沉靜和堅定之后全身失力的向后退了一小步,著身后仆從輕輕扶住。
他到底還是被逼出了這一步嗎?……
“這些日子辛苦大人日夜為我們王爺祈福,方能讓王爺平安回到會京。今日,就請大人重新回到欽天監觀星占月,為我大妙祈福!”
未晚聲音沉緩,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讓周圍的百姓聽了個清楚明白。
一句話說完,百姓卻才像想明白了似的紛紛跪了下來。
“國監大人為國祈福,萬不可斷啊……”
“國監大人有通神之能,大妙幸哉!”
“國監大人……”
這陣勢越鬧越大,鎧甲兵衛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干瞪著眼看著摻合進來的百姓,抽刀也不是,退下,也沒法跟太子交差啊……
這時候,心中唯一的期盼便是之前前去報信的人能快點帶回太子的指令。
未晚冷冷的看著那鎧甲衛,露出腹黑的笑意。
放人是計劃中,不放人也在計劃中。放人的話是省了不少事,不放人……呵,太子殿下軟禁國監大人還能堵得了大妙百姓悠悠之口嗎?
前有五星齊聚之異,民間謠言不斷,后有國監大人被囚于府中。自己再適時放出謠言,莫不是因為國監大人窺得不利于當今大妙太子的天機,才會被……而這不該被窺得的天機,實在是能有太多想象的空間……
“大人可是要為了并不成立的理由遲遲不肯撤兵嗎?”未晚越逼越急,身高八尺,硬生生的將面前鎧甲兵衛氣勢壓了下去。
這越來越難辦了,自己究竟該怎么做?太子殿下那邊……
鎧甲軍衛被逼到了極點,如今四月中旬的好天氣竟是臉上漸漸滲出顆顆細汗,順著臉頰輕輕滑了下來。
“何人在為文王祈福的國監大人門口喧嘩鬧事?”遠遠的一個聲音響起。
鎧甲衛臉上瞬間揚起笑臉,得救似的看向走過來一身華服的人。“太子殿下——”
之前向著國監大人磕頭的百姓紛紛轉了個頭,神色各異的向著太子而拜。“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只是僅僅的一句話,便是在說明發兵圍住國監府之意是為了文王祈福,而非其他。
未晚輕笑著轉頭也拜,身后群兵皆跪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喲,本宮道是誰,竟是文信軍的人。”太子殿下嘴角一挑,帶著淡淡嘲笑。“如何?本宮的皇叔失蹤,你一個教頭也敢私自帶兵進城?誰借你的膽子?”
這些話可謂聰明絕頂。既說明了侄子對皇叔的關心,又說明了自己派兵圍住國監府是實打實的為了文王呢……可是這樣,國監府撤兵卻是定然的了。
未晚拱手。“小人不敢,只是前來國監大人府知會守衛的大人一聲,王爺已安全回到會京。”
“哦?”太子明瓴訝道。“皇叔回來了?那他現在身在何處?”眼角斜睨向未晚,帶著冷意。
下一句話,已經呼之欲出。
未晚依舊恭敬。“龍游山有賊人,甚至危及到王爺性命。王爺心念圣上安危,不敢驚動大妙國軍,便匆匆帶著千騎文信軍連夜奔赴龍游山。想來這時日,已經是快要到達了。”
此話一出太子明瓴臉色瞬間變得發白,一雙上吊的鷹眼狠狠的緊鎖住低著頭恭順的未晚。
這話分明就是在威脅自己不是嗎?!文彥鈞帶了千騎前往龍游山,這已經不是護圣上安危,而是……意圖謀反嗎?……
太子望向身邊陪伴的謹言,眼神詢問。謹言快速來到太子身邊,低聲耳語一句就見到太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未晚嘴角冷冷的劃了一道弧度。
有必要那么驚訝嗎?你們父子狠毒無常,不是生生將人逼到了這條路上嗎?
狠狠的剜一眼未晚,太子明瓴一甩衣袖。“既然皇叔已經平安歸來,本宮自然不必再派兵守衛國監府。”隨手輕輕一指,語氣深沉隱忍。“撤下吧。”
鎧甲衛兵迅速整了隊,乖乖的退到太子身后。
而聽著百姓議論文王忠孝的太子再也繃不住臉,勒轉韁繩。“回去。”
自己那皇叔,原來心機便如此深沉嗎?之前那副與世無爭看來也不過是裝出來的吧?如今前去龍游山看似護駕,師出有名。其實說反便能反了吧!而自己偏偏還對此無可奈何!
父皇遠在龍游山,還平安嗎?
待繞過眾人視線,太子明瓴望向身邊謹言怒道。“為何知道是文王回來這種重要的事情還不來報?天天蹲守在文王府外監視的人沒來報嗎?”
謹言低下頭。“小人不敢,守在文王府外的人昨晚沒有來知會小人,今日……小人看到那人沒來匯報,一查才知道那人已經被殺。正覺得蹊蹺想要回去稟報太子殿下,便遇見了要出門的太子殿下您……當太子殿下問起文王是否真的回來的時候,小人才知道大概是文王確實回到了會京,發現了在門口守著的人。這才會……”
“辦事不力還敢狡辯!”太子心中本就煩憂,聽了謹言的話更是怒氣難抑。“回去集結我大妙軍隊!前往龍游山!”
雖然被罵,但是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謹言皺眉道。“殿下,您手上沒有虎符,私自集結大妙軍隊視為謀反,還請三思。”
“莫非本宮就要由著那人任他害了父皇嗎?”關心則亂,太子此時的心態已經陷入了混亂。
“依小人拙見,文王前去龍游山也未必討得了好。若是圣上有難,附近的州縣一呼百應,文王縱使天降之才又有何懼?太子殿下千金之軀,圣上不在會京,大妙最需要的人便是殿下!小人不才,愿帶領親兵即刻前往龍游山,沿途通知州縣以護圣上安全!”謹言俯身拱手,沉聲道。
面前的謹言面目十分沉著,似是做出覺悟的冷靜。
太子看著謹言,眉峰輕挑。“好,本宮就派你去!若是護不了父皇,你便以死謝罪吧。”
“是!殿下!”
……
國監府門口的鎧甲軍盡退,王遠老道邁出府們,望著天空沉沉嘆氣。
未晚走到老道身邊,冷漠的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道長不用擔心王爺,王爺是做好了準備的。”
做好了準備又如何,那個人真的做的出來這種事情嗎?像那些歷來的上位者一樣……
王遠臉上的憂慮更重,嘆著氣道。“未晚教頭,既然來了,陪老道兒去一趟欽天監如何?”
“自然是好的。”未晚點頭,恭敬的讓開了路。“道長請……”
……龍游山。
甩出的馬鞭繞成一個圈,準確無誤緊緊纏住面前正要跑過去的馬脖子。
伴隨一聲嬌喝。“喂,文王真的回來了?”
一聽到那個聲音就頭大,不為安撫好躁動的馬兒,不耐煩的回過頭看著那一身紅裝的歡喜公主。
“是,請公主不要耽誤卑職辦差。”
“要我不耽誤你也可以,那就——”歡喜公主眸中狡黠一閃而過,人已經一躍而起乘上了馬背。“帶我一起去吧!”
不為看著自己身后那調皮公主,心中萬般無奈。“公主,卑職皇命在身——”
“對,再耽誤下來斬你的頭!”那聲音語帶挑釁,活活讓不為的話堵進了喉嚨里。
算了算了。安慰著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她又是個公主的份上,不為扯動韁繩。“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