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自己重修時的保命手段,封禁于天界珠內(nèi)的五道保命神通自是極其強悍的,說是謝君白最強的手段之一也絲毫不為過。
但話也說回來了,這五道保命神通說是保命,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也不可能會是一味的防御神通。
這身高百丈的巨人,正是五道保命神通之一的“厚土將軍”!
轟~
隆~
目光可見的極遠(yuǎn)處,群山崩壞,江河破碎,尤以八卦洲中部最甚之,憑空飛起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碎石,向著這邊飛來。
砰!砰!砰!砰!砰!
四面八方飛來的碎石由于速度過快帶起一陣陣的破空聲,這些沖擊力恐怖的東西一股腦的全砸在了厚土將軍的身上!
速度奇快體積也不小的石塊破壞力極強,若是硬度足夠,哪怕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會被瞬間撞成肉泥,金丹都要破碎!
然而,這些殺傷力恐怖的石塊卻撼動不了厚土將軍巍峨身形的分毫。
……
漆黑的夜空,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敲打在樹葉、地面、石塊上,發(fā)出雖然有些嘈雜,但卻令人寧靜的聲音。
厚土將軍整個頭顱被頭盔所籠罩,僅露出來雙目,然而雙目放出的紅光卻將雨水映的如同血水一般。
血水般的雨點滴落在祝小覺的瞪的渾圓的眼球上,他仰著頭望著與原先“判若兩人”的厚土將軍,心臟已經(jīng)幾乎要停止跳動。
“五…行…支配者…厚土將軍…”祝小覺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說道:“光是這一門神通,旺財給的價錢就是上億的下品靈石,這是仙法之下最頂尖的神通之一!”
隆隆隆~
一聲聲連綿不絕的巨響傳出,面前那如山般高大的身形竟然動了起來。
身披鎧甲手拿巨錘的厚土將軍躬下粗壯的腰身,屈下堅挺的膝蓋,承受著全身重量的膝蓋接觸地面時又激起一陣塵沙風(fēng)暴。
厚土將軍竟然是單膝跪了下來!
“吾乃厚土,時隔一千兩百四十九年再次重現(xiàn)世上,參見主人!”
厚土的沙啞厚重的聲音傳入祝小覺耳中,只讓他感覺如泰山壓頂一般難以呼吸。
謝君白抬頭看著厚土,漸漸露出笑容。
“只差一點,你就會換主人,但是現(xiàn)在你的主人還是我,怎么樣,怒嗎?”
誰能想到,謝君白只是說了一句話,厚土雙目紅光連連閃爍之后舉起拳頭,一拳就狠狠的砸在了謝君白身邊不遠(yuǎn)處!
轟!
咔咔咔~
密集的裂紋自厚土拳下向周圍蔓延,激起的塵土被一陣狂風(fēng)吹散后,方圓數(shù)萬里的地面已全然龜裂!
噗!
澎!
灼熱的巖漿從裂縫中噴射而出。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整個乾虛域已然成了一片巖漿縱橫的地獄場景,四處彌漫著肉的焦糊味與哭嚎逃命的凡人或修士。
“吾當(dāng)然怒了!吾所愛之人,是主人你親手所殺!吾恨不得將主人你千刀萬剮!”
厚土瘋狂的怒吼著,站起身,雙腿一蜷,躍上天空,再次下來時,手臂上纏繞著一條透明的長條形生物,此生物的另一端還在云層上不斷的往下被扯出。
“吼!不可!不可!厚土前輩饒吾一命啊!吾什么都沒做啊!”那長條狀的生物悲呼著求饒,發(fā)出的吼聲竟是龍鳴!
轟!
厚土落地,將龍形生物按在巖漿滲出的地面上,不過滲出的巖漿卻好像長了眼睛一般,根本不往龍形生物身上流淌。
厚土卻不在意這個,他一邊怒吼著,一邊攥緊拳頭狠狠的錘打在龍形生物的頭顱上。
“親眼看著自己所愛之人被主人活活打死,主人你可理解屬下心中的情緒?”
“一邊是一生所愛之人,一邊是無法反抗的主人,夾在這之間,主人可知曉屬下當(dāng)時心境的崩潰?”
“強者為尊!主人殺了屬下的前主人,作為神通的屬下,沒有任何的理由不效忠主人,但目睹所愛之人被殺之后,屬下只想與主人同歸于盡!”
轟!轟!轟!
厚土一邊怒吼著,一邊將龍形生物往死里打,好似這樣可以讓他發(fā)泄出心中的憤怒,讓自己好受一點。
等他話說完,手中的龍形生物早已沒了聲息,被他松開后,透明的身體化為星光點點消散。
同時,除了除了謝君白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在眾人身周之外數(shù)百米的天空中浮現(xiàn)了一層土黃色的護(hù)罩。
嗤~
一只火紅的箭矢準(zhǔn)確射中了厚土的眼睛,厚土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頭看向向他射箭的樂正百曲,那只箭矢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哼!混蛋石頭人,你不就是一門神通嗎?連真正的生命都沒有,純靠意識活著,你有什么資格談愛情這種深奧的事情!竟然還因為這種事在你主人面前大言不慚,真是罪該萬死!”
方才謝君白用平淡的語氣說出的話使得厚土暴怒,然而此刻樂正百曲的怒斥卻并未引起厚土任何的怒火。
“哦呦,這不是謝百曲嘛,你竟然沒有死…不對,謝百曲絕對死了,你是…嗯?樂正百曲?差不多是同一個人。”
“混蛋!別給我轉(zhuǎn)移話題啊!你個骯臟的石頭人,連肉身都沒有的你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人,老老實實的給君白做事就對了!”
“你個臭妮子,以前因為有主人再加上你自己的戰(zhàn)力比較強,沒少受你的氣,現(xiàn)在你再給吾廢話一句,小心吾真的揍你!”
“哎呦你個小王八蛋長膽子了?看來以前沒打夠你,今天本大小姐就以筑基期的修為站在這里,有種的你就來碰我一下!”
“臭妮子你別得寸進(jìn)尺!以前你怎么整我的事,我可是都得一清二楚的,我遲早得一件一件的還回來!”
“現(xiàn)在我這么弱,不就是你最好的機會嗎?現(xiàn)在不報仇更待何時,別讓我瞧不起你啊!”
祝小覺滿臉呆滯的看著這一切不可思議的畫面,神經(jīng)崩潰的直搖頭,硬是一句話說不出口。
剛才厚土一把抓住天道,然后一邊怒罵著身為他主人的謝君白一邊活活打死天道的畫面,給他心神的震撼不亞于火星撞地球。
在那一刻,厚土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已經(jīng)定格了。
然而再看現(xiàn)在…原先戰(zhàn)神般的厚土,竟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與樂正百曲因為一點點的小事而唇槍舌戰(zhàn)吵的不可開交!
這樣看下去,厚土好像逐漸開始吵不過樂正百曲了,語言逐漸磕磕絆絆語無倫次起來。
祝小覺開始有一種感覺,一種厚土是要跳起來罵娘了的感覺…
心中剛剛塑造起來的厚土形象,在這一刻瞬間又崩塌成了碎末…
謝君白則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從頭到尾沒說哪怕一句話,直到兩人斗起嘴來,他才轉(zhuǎn)身來到祝小覺面前。
“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
“嗯。”祝小覺頭顱僵硬的點點頭。
“正常,他對我的恨是一回事,與百曲她們的關(guān)系又是一回事,同樣的,厚土與我主仆的關(guān)系還是一回事,他分的清。”
“我都快迷糊了,厚土將軍作為一門神通,確定能區(qū)別對待如此多的關(guān)系?”
“那是當(dāng)然了。”
謝君白笑著回頭看向厚土,道:“要是他不學(xué)會這樣做,恐怕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千萬別以為身處神通頂端就安穩(wěn)無憂了。”
祝小覺不再說話,低下頭似乎是在思考著他話中的含義。
謝君白又轉(zhuǎn)過頭來,將祝小覺從地上扶了起來,開玩笑般的說道:“本想趁著帶著你離開連荷界的這個機會再要你一筆靈石的,但是你好像被系統(tǒng)坑了不少,恐怕是沒剩下多少了。”
嘆了一口氣,又說道:“真是多此一舉啊,早知道你的系統(tǒng)這么黑心,我就不讓你跟他確定那名修士的存在了,白白浪費了不少靈石。”
厚土雖然在祝小覺心中的形象完全崩塌,但方才徒手打死天道的一幕還是久久環(huán)繞在他的心頭,再不敢嬉皮笑臉。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逐漸消散的龍形生物,眼神顫動著,口中結(jié)結(jié)巴巴的,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謝君白知道他想問什么,笑了笑說道:“沒錯,那條龍就是連荷界的天道,這是你第一次見到天道的真面目吧?”
“天道…真的是天道…天道不應(yīng)該是無形的嗎?怎么會…是一條龍?”祝小覺問道。
“你要是因為不想花費靈石詢問系統(tǒng)才問我的話,那么這個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的,有機會再和你解釋。”
“現(xiàn)在天道死了,連荷界內(nèi)的法則與規(guī)則完全破碎,沒有規(guī)則法則的壓制,筑基期的修士都可以打開位面之門了。”
說到這里,謝君白搖頭失笑了起來。
“雖然現(xiàn)在可以直接施展位面之門了,但我又不想施展了,哈哈哈~”
祝小覺咽了一口唾沫,轉(zhuǎn)頭看向西南方。
天空已經(jīng)完全的黑了下來,但是并不妨礙他看清楚天邊的血云。
來勢洶洶的血云,早已在厚土現(xiàn)世的時候停了下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向八卦洲的方向逼進(jìn)一步,并且好像還往后退了一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