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凡人城池內,豪華五層的酒樓包間中。
祝小覺坐在上滿酒菜的大桌旁,手中轉著兩顆核桃,右腿不斷的抖動,沉下來的臉色極差。
謝君白坐在他的對面,面色如常的在樂正百曲的照顧下吃著菜喝著酒,悠閑自在,與坐立不安的祝小覺形成鮮明對比。
房間內的三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了,氣氛有些緊張微妙。
“如何,問好了嗎?”終于,謝君白首先打破了這個局勢。
咔擦~
祝小覺手中的核桃被捏碎掉,沉默半響后,沉聲說道:“問好了,旺財說,連荷界確實潛伏著一個元嬰期的修士。”
謝君白眼睛一瞇,道:“哦?確定是修士而不是其他種族的生靈?我印象中,這個存在可是將連荷界所有生靈都變成了干尸!”
祝小覺將核桃仁一點一點的塞進嘴里,道:“這就是一種魔道邪法而已,只要有合適的功法,人族很容易便可以做到…”
他忽然一頓,隨后低下頭沉聲道:“就在現在,他出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馬上就能看到他了。”
“哦?已經出世了嗎…轉眼之間,已經又過去近一個月了啊…”謝君白看向窗外,眼神悠長深遠。
祝小覺抬眼看著謝君白,從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你想干嘛?”樂正百曲看著面色不善走過來的祝小覺,慍怒道。
謝君白也看向他,笑著說道:“有什么事嗎?”
祝小覺低著頭看著兩人,語氣漠然道:“那名修士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根據旺財的說法,如果我們想殺他,現在來看是做不到的,即使他只是元嬰期!”
“所以我們只能跑,但是能逃離連荷界的位面之門,卻需要至少金丹期的修為才可以施展。”
“而僅僅從旺財那里確定了事件的真實性,就花費了我將近兩萬塊下品靈石,想靠旺財傳送,以它的德行,趁火打劫是肯定的,要的靈石那將不計其數!”
“所以,你想說什么?”謝君白悠然自得的說著。
祝小覺嘴角一勾,冷笑了一聲,隨后…
噗通!
“二哥!我可是你小弟啊,咱們可是拿大道發誓要互幫互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肯定有法子直接離開連荷界,你不能這么看著我被旺財坑啊,你要做到一個身為兄長的職責,你要幫我啊!”
祝小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謝君白的大腿苦苦哀求著。
同時為表達自己的真誠之意,他堂堂一名七尺好男兒,眼淚竟然不要錢一般的往外泄,直讓人看的心中憐憫不已。
“把你的手松開!誰讓你抱君白的你個混球!”
樂正百曲見狀,注意力卻沒有放在主要事情上,而是憤怒的在后面拉扯著祝小覺,想把他從謝君白腿上拉走。
“二哥啊!你可不能這么不近人情啊,咱們兄弟雖然沒認識多長時間,但好歹小弟曾經幫過你抓了不少筑基修士啊!于公于私,你都得伸手幫一幫小弟啊!”
祝小覺說的好像把自己給感動了,越加的痛哭流涕,任憑樂正百曲如何拉扯,就是死死抱住謝君白的大腿不松開。
“你還是不是男人?!抱著人家的腿就跟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不想當狗就快點給我松開啊!”
“我就不松開!二哥不答應我,我打死都不松開!你愿意說我當狗就當狗吧,反正任你怎么說,我也不會掉一根汗毛!”
“簡直無恥!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厚顏無恥之人!”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二哥救我啊!”
謝君白依舊云淡風輕的飲了一杯茶水,隨后伸手用暴力強行拉開祝小覺的抱著他的手臂。
這一番動作,卻是嚇的祝小覺以為是他不愿意幫忙,又開始毫無形象的哭嚎了起來。
“嗚啊啊啊啊!二哥你不能這樣啊!我是你小弟啊,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這么冷漠,這么…這么冷酷!”
謝君白搖頭苦笑道:“我什么時候說不幫你了?你別再大呼小叫的了,好歹也是筑基期修士,你不害臊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聞言,祝小覺眼淚頓時一收,隨后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道:“二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騙小弟弟吧?”
“你跟我哪來的這么大的疑心?我要是不想幫你,我直接走不就好了,為什么來找你?”
祝小覺擦干凈眼淚,布滿愁云的臉上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道:“謝謝二哥,我就知道二哥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弟弟被吞的。”
“啊!我受不了了,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從君白身上起開,那是我的位置!”
眼看祝小覺表現的越發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弟在給哥哥撒嬌,作為正房的樂正百曲終于是看不下去,爆發了。
都說吃醋的女人最恐怖,吃男人醋的時候更是讓女人瘋狂。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兩手從后面抱住了祝小覺的腿往后一拉,祝小覺就感覺到一股大力從后方傳來,手上一個不小心就脫了鉤!
拉開祝小覺之后,樂正百曲并沒有就此罷休,這還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死基佬去死!別想勾引我男人!”
身形轉一百八十度,兩手向后用力一甩,祝小覺嚎叫被扔了出去,在空中旋轉著身體,撞碎了一面又一面的墻壁。
謝君白看著桌上遍布灰塵的菜肴搖頭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氣息鼓動呲牙咧嘴如母老虎一般的樂正百曲。
“樂正百曲!”
“啊?”聽到謝君白略帶慍怒的語氣,樂正百曲連忙回過神,覺得自己可能做的過火了,手拉手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這時,看著面前的樂正百曲,謝君白腦中忽然有了一個壞壞的想法。
“哼,乖乖♂站好!”
“嗯?”樂正百曲渾身一顫,抬起頭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睛看著他。
撞碎了數十間房屋,被扔飛了數百米遠的祝小覺這時終于又飛了回來,飛到與兩人平行的空中破口大罵道:“哦,賣蕭的!”
不等他繼續說話,就看到缺了一個口子的房間內,氣氛極其微妙的兩人,硬生生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感性的樂正百曲,或者說所有墜入愛河的女性在這方面都不會有多么聰明。
親耳聽著自己的愛人說出如此粗鄙之語,即使知道是在開玩笑,但心中涌起的悲傷與惶恐依然無法抑制。
謝君白站起身,上前將已經眼淚汪汪的樂正百曲摟進懷里,歉聲道:“哈哈,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可別當真啊。”
“我也不愿意當真啊…”此時的樂正百曲語氣已然有些抽泣,若是謝君白再晚一會兒抱她,恐怕她會直接哭出來吧?
祝小覺剛才就被羞辱了一頓,現在又感覺自己被喂就一大波狗糧,心中氣惱不已。
想著反正自己離開連荷界的事已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整一下這對狗男女!
“二哥!”
祝小覺叫了一聲,將謝君白兩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這里來。
隨后,他向謝君白伸出了友情的手,露出了哲學的微笑,充滿自由氣息的說道:“二哥,不必瞞她了,隨我,一同去往新日暮里吧!去那里找尋真正的自由!”
話音落下,祝小覺想象中,樂正百曲痛哭流涕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反而是她用著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祝小覺不甘心,覺得料還沒有加夠,繼續深情的說道:“我們一起去新日暮里吧!那是幻想鄉,在那里我們可以找到真正的哲學,真正的自由!”
兩人依然是看傻子一樣的看他,他有點慌了,但口中不停。
“那里有哲學與自由的開創者,有弘揚者,有比利,有木吉,有達克霍姆,有香蕉君,還有van………”
話音未落,便被樂正百曲所打斷。
“低俗的存在,需要世間熾烈的火焰來凈化!”
樂正百曲手中拿著變化為棒子的燭華,上面燃燒著溫度奇高的火焰,房間的木板甚至在逐漸的燃燒了起來。
“臥槽…這劇本不對啊!”祝小覺看到樂正百曲滿臉的殺氣,見狀不好,就準備跑路,卻在此刻聽到了謝君白的傳音。
“乖乖♂站好,別動!”謝君白的語氣已經接近了命令,祝小覺再不敢動彈半分。
“二哥!她這一棍子下來,我可能會死啊!”
“放心,死不了,這一棍子你要是不挨,就別想我帶你出連荷界。”
“重色輕友!”這四個字祝小覺不敢說出來,卻不妨礙他在心中抱怨。
他轉頭看向逐漸靠近的樂正百曲,咽了一口唾沫,賠笑道:“美女…看在我和二哥是兄弟的份上,下手輕點…”
“放心,我很溫柔的,我保證你絕對死不了!”
樂正百曲臉上顯露了從未有過的殘酷笑容,赤色的眼眸散發著猩紅的光芒,周身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氣,無一不令祝小覺心神震撼!
祝小覺閉上了眼睛,腦中浮現出了一副畫面,畫面中,日落西山,有一道身影在迎著夕陽奔跑。
樂正百曲已經瞄準了他的肚子,狂笑著,揮出了手中的燭華。
這一切在祝小覺耳中,沒有任何的聲音,他靜靜的想著:“那天在夕陽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
“全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