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早已沒了往日的從容,陰沉著臉,面色上青一陣白一陣。
“過去,給我殺了他”利物盯著昏迷的亨利,冷冷的命令道道。
護衛們攝于亨利剛才的神威,互相看了看,竟沒一個人敢過去。
“都是廢物”利物浦踱步來到亨利身前,緩緩抬起自己的拐杖。
見情況不好的蒙哥,急忙帶著斯萊德跑到了亨利身旁。
“住手”蒙哥揮刀打開利物浦的拐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蒙哥,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還是說.....商會缺了你就轉不動了?”利物浦眼神陰鷙的盯著蒙哥,冷冷的說道。
“我......”蒙哥一時有些啞口無言,但他持刀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利物浦瞧見蒙哥與斯萊德都是一副準備死斗的神情,臉上不由得更黑了三分。
“那我就先送你們上路”利物浦說著,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出來。
蒙哥與斯萊德俱都心神大駭,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平日里只知道躺在女人身上享樂的肥豬,居然是個覺醒者。
“商會少了他會不會轉我不知道,但是,少了亨利,你從我這貪污的錢就一定要不回來了”一道有些尖銳的男聲伴隨著一陣混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利物浦聞聲,收起了身上散發出去的威勢,鐵青的面皮上小范圍的抖動著。
“該死,怎么來的是這個家伙”利物浦小聲的咒罵著。
而一旁的蒙哥與斯萊德如同出水的魚,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馬蹄聲漸漸逼近,一群頂盔貫甲的騎兵沖破夜色,擠出人群跑了過來。
領頭的騎士越眾而出,以倒地的亨利為圓心,好整以暇的圍著眾人馭馬轉圈,而其余的騎士則紛紛拉起長弓,瞄準著這邊。
蒙哥抬眼打量著這名身材不高的騎士,只見他身穿一身華服,馬鞍一側掛著一柄鑲金嵌銀的長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利物浦看著這名騎士如同貓戲耗子般的戲謔的盯著,不由怒從心頭起,他今天受的氣已經夠多了,不需要這人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當即寒聲道:“您好,尊貴的子爵先生,羅米城的擁有者,歡迎您回到自己的封地,如果你對我有什么意見,那么就請你下馬一敘,我想這才是一名貴族因當有的舉止,同時也是真正與人交談的方式”
“不,不,不,你錯了利物浦,貴族的禮儀可沒教我要對一個貪污了自己巨額財富的人,談什么禮儀舉止,它只告訴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約翰勒馬停在利物浦身前,居高臨下的說道。
“所以,閣下是來救人的?”利物浦強自壓下心頭的怒過問道。
約翰搖搖手指,否認道:“不,我是來催債的”
利物浦眼睛瞇起,語氣略微僵硬的道:“我不懂子爵閣下說的什么意思”
“別裝傻了利物浦,你懂的”
約翰招招手,護衛在一旁的侍衛長雅各布立刻打馬上前,將馬包中一沓有些返潮的牛皮紙遞給了自己主人。
約翰接過厚厚的牛皮紙在利物浦面前晃了晃,又遞到了他面前。
利物浦接過約翰遞過來的一沓紙,只翻看了兩頁,就沒再看下去。
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卻很是慌亂,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他現在很后悔,后悔當初沒聽奎西的話殺了這只白眼狼,反而鬼迷心竅的想著人才難得,以后給他自由民身份,好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為自己所用。
看著利物浦死死捏著手里的賬冊,一言不發,約翰活像一只驕傲的白鵝,仰起脖子,戲謔道:“怎么樣,我最好的商業伙伴利物浦先生,你還有什么說的”約翰嘴角上揚。
利物浦腦子一轉就想到了辦法,當即道“子爵您的問題待會再解決,我的妻弟被這個可惡的背叛者殺了,所以我要先替他報仇,請稍等我片刻。”
約翰立刻搖了搖手指:“歐歐,不行,你所謂的背叛者是你貪污的有力證人,所以你不能殺。”
“可他是我的奴隸,我想殺便殺,誰也阻止不了”
“那你試試”約翰也沒了好臉色,絲毫不相讓的說道,同時示意身后的騎兵隊準備射擊。
侍候在一旁的雅各布看著現場為了一個奴隸劍拔弩張的兩人,不由得想起昨天下午那一幕。
............
“你是……”侍衛長看著面前這人很眼熟,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后終于認了出來。
“亨利…怎么是你?”侍衛長皺眉問道。
“我要見子爵”亨利道,并將自己腰后的匕首主動遞給戒備中的雅各布。
“雅各布,怎么回事?”似乎是覺得這邊浪費的時間有點多,騎隊的首領不耐煩的問道。
“閣下,黑鴉商會的亨利要見您”侍衛長雅各布微微側頭說道,但一雙眼睛始終盯著亨利的一舉一動。
“亨利?讓他過來”
“是,閣下”雅各布答應一聲,對著身后手下一招手:“給他搜身”
強忍著被兩個大老爺們猥褻的不適,亨利終于被領到了約翰子爵的面前。
“尊敬的子爵閣下,我在整理商會賬目時,發現有人在偷竊您財富。”亨利單膝下跪。
他是奴隸身份,下跪是必然的事。
約翰子爵身高在一群高大的騎兵隊里顯得有些矮小,一對八字胡在聽到財富兩個字時不禁抖了抖。
他說話的嗓音略微尖細:“起來吧,告訴我,是誰在偷竊我的財富,利物浦?”
亨利起身,又鞠了一躬:“是的閣下,睿智如您”
“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可是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有”亨利說完就再沒動靜了。
約翰子爵等了半天也沒見亨利拿出證據,鼻子里哼了口氣,厭惡的說道:“說吧,你想從我這里獲得什么”
亨利緩緩抬起頭,低聲道:“兩張奴隸特赦令”
約翰子爵逼視亨利良久,冷聲道:“你也是奴隸?”
亨利頂著巨大的壓力,點頭道:“是的閣下”
“你膽子挺大啊,奴隸害主是要被判絞刑的你不知道嗎。”約翰子爵冷笑道。
“知道,但我必須要兩張特赦令,給我弟弟還有愛人。
但我做這一切的動機,卻是見不得閣下您被貪婪的商人所欺騙,而且這次的數目巨大,不下六萬金幣,但這還是我單單從近兩年內查出來的,以前的賬目缺失已經查不到了,所以,為了不讓您的英明毀于小人手里,我就冒險前來了。”
約翰聽到亨利報出的數字,立刻翻身下馬,但卻止住了急切的心情,奇怪道:“你一個奴隸居然在我面前自稱我,哈,現在的奴隸都喚醒自尊了嗎,還是只有你特別。”
亨利不卑不亢的回道道:“誰也不是生來就是奴隸的”
約翰的眉頭皺起,亨利的話讓他很不舒服:“但是做了奴隸就要有奴隸的自覺”
亨利聽出了約翰子爵話里的怒意,只能重新下跪:“尊敬的子爵閣下,請原諒小人的冒昧”
約翰終于笑了,點點頭道:“你讓我很不舒服,但我不得不答應你的請求,因為我喜歡金幣”
亨利剛送了口氣,下一刻,就聽約翰戲謔的聲音傳來,“不過,先說好,我的爵位只允許我開出一張奴隸特赦令,所以,我因該寫誰的名字”
約翰饒有興趣的看著亨利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
亨利一顫,猶豫了片刻后,最終咬牙道:“給我弟弟喬恩”
四名騎士用長槍撐著一塊油布將約翰頭上的雨水擋住,兩名騎從上前,一名騎從在他的身后放上一張折疊凳。
另一個騎從撩起約翰的甲裙服侍他坐下,再轉到他身前跪下當桌子。
約翰擦干手上的水漬,拿起鵝毛筆:“你能保證說的都是真的?這么大的數目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管著利物浦的賬目,應該知道利物浦身的性格,一旦出了差錯,連我都不會太好過。所以我要你向冥王發誓。”
對于奴隸來說,這一輩子已經沒希望了,所以都希望來世能夠投身到好人家不用再受這份罪,而這也導致了他們對于冥王的信仰要超越天宮諸神,讓奴隸用冥王發誓要比律法更有效率。
亨利立刻首尾雙指并攏舉掌向天:“我向冥王發誓,我說的絕對句句屬實,若有謊言,我將永墮地獄受盡折磨。”
約翰下筆飛快,好快就寫好了特赦令:“你弟弟成為奴隸之前的全名叫什么”
“喬恩.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