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入藺府時,天已微亮伴著清晨隱約的露氣,還有那漸呈靚藍的天空,莫離兒心情大好。
離兒悄無聲息的跟在藺守之的身后,心里默想著,冷秋也該到了。
是的,在昨日剛收到藺上將即刻歸京的消息,她便遣繡云送信與冷尚書府的冷秋。
離兒自顧地想著,此次藺守之出征兩年之久,好不容易回來一定甚是想念那個日夜在冷府碎念他的表妹。所以,她便做個順水人情,全了這對苦命鴛鴦,也不枉她和藺守之夫妻一場。
或許放至曾經,離兒斷無可能將自己的夫君推向其他女人的懷抱,可是時過境遷,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那么一切便顯的有情可原了。
在離兒的心中,她只缺一個合適的時機向他索要一封和離書。從此各不相干。只是這個時機她自己也不知在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只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且看機緣。
行至藺府長廊外的廓春亭處,莫離兒便看見繡珠在百米之外不斷地向她擠眉弄眼,手里似乎還拿著一封信件。
莫離兒歡喜油然而生,一定是子啟有消息了。笑容不禁的在她的臉上放大,從點至面。
而當她心里正嘀咕著何時出府,卻一頭撞上了一堵肉墻。
只見藺守之緩慢回過頭,手掌微抬快要觸及她的臉頰卻又不自覺的收起放下。
“在想什么,這般入神?!?
“奧,沒……沒什么?!蹦x兒斷斷續續有些結巴忽地又峰回路轉眼睛一亮歡喜地仰著頭看著藺守之:
“那個,奧,你是不是還未用早膳。我已經吩咐廚房為你準備了你喜愛的各種苦瓜菜樣,你快些食用去吧!否則就涼了?!?
“你,不一起么?”
藺守之眼神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與期待。
“我……我呀,奧我吃過了?!?
“真的么?”藺守之依舊目光如炬。
“額?”
看著藺守之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莫離兒也是無奈了。
“那個,我,奧。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歡吃苦瓜。所以那些菜都是為你特地準備的?!?
話還未盡便聽到冷秋在府門里深情的呼了一聲:
“表哥?!?
帶著滿臉的思念與興奮,冷秋一路小跑過來越過了離兒在藺守之眼前定住,想要擁抱卻又膽怯,只能畏縮地揪著藺守之的戰袍。
“表哥,你終于回來,過得好不好??嗖豢?,有沒有受傷,表哥你的臉怎么了,是誰傷了你……”
一旁看在眼里的莫離兒大吃一驚,冷秋一次性丟出這么多甜言蜜語任誰都無法抗拒,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和看場的心情,莫離兒心里嘀咕著,這真是伉儷情深。
不過這正好解救了她。離兒這般想著再一次開口:
“我記得冷秋表妹亦對苦瓜情有獨鐘,我看就讓冷秋妹妹陪藺將軍吃飯吧!也好聊表相思呢!”說完還不忘插一句:
“我不打擾,我騰地方。”
說完離兒便笑嘻嘻地快速向繡珠跑去,中途還不忘回頭陪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而離兒錯過的卻是藺守之滿眼的失落與憂傷。
冷秋不過一眼便知他臉有受傷,而她卻全程忽視了自己的所有。
這近三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她不再似從前那般粘著自己,纏著自己。現在哪怕是她的一個微笑都顯得那么牽強。
難道是那無情的雨淋掉了她對自己所有的激情么?還是她在他離去的這兩年多已經忘卻了自己還是她的丈夫。
思及此,藺守之低眉頷首,六神無主地朝書房走去。
而晾在一旁的冷秋帶著一臉的無辜,連喚了三聲表哥,都沒有得到一絲回應,這如何不讓她心灰意冷。
可是她不甘心便回到了自己本在藺府已有的住宅蘭亭閣。
徒經靜水軒時,冷秋便看到一條已有一尺多高全身黑毛長嘴的惡犬,向她狂吠不止,似她要在向前一步便會把她它咬成細渣。
冷秋甚是郁悶,胸腔淤積的怒氣正好無處宣泄便叫來管家找了幾個壯丁把這條惡犬吊起來。
而此時的繡珠跟著離兒出了府,繡云也出府采辦一些夏天需要的必備品。
而侍奉在靜水軒的外院外侍丫頭見是冷娘子也不敢出聲。
畢竟藺府原有的奴才中都視冷秋為女主人,所以冷秋此一行為,掌事們見了雖覺不妥也未敢有爭辯之詞。
如此,冷秋更是得寸進尺,命人直接鞭笞追命。疼的追命直接四肢亂掙亂吼。
追命身上的紅血條隨處可見。而冷秋卻突然想起,這狗應就是莫離兒曾經在街上買來的。所以冷秋更是憤恨難平,她看得出,表哥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惜她的表哥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莫離兒。
于是越是憤恨,冷秋越是把這怨氣撒在追命身上。最后留了此狗半條命,冷秋便奪門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