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游輪平臺上沒有一個人,很空曠。
倉道里處處散發著銅銹的氣息,很多地方的漆皮已經脫落,露出銹跡斑斑的褐色。
看樣子是個有年代的游輪。
張穹聽見幾聲海鷗的叫聲,抬頭看天空,可不是幾只,而是成群的海鷗盤旋在游輪的上方。
這可不是好兆頭。
海鷗是以腐肉為生的鳥類,大部分時間會跟著漁船,但是在這個干凈的游輪上方有這么多的海鷗,說明這條游輪有問題。
具體是什么問題,張穹說不上來。
但是按照人生充值集團的尿性,十之八九和恐怖血腥有關系。
可這不足以證明什么。
一路上張穹把周圍的事物盡可能的記在腦海里,盡可能的規劃出一條可以逃生的路線。
張穹年輕的時候記憶很好,這里說的年輕,是指他15、6歲的時候。
現在他只能說記得最深的就是自己的支付密碼了,就連自己的企鵝密碼都需要記錄在本子上。
他對兩種東西記憶會很困難,一個是英文名,一個是數字,再次一點的就是交錯復雜的道路了。
但是這回張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開竅!
不僅能記住他們每一個個人的英文名,而且還能在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自己走過的長廊。
“這條長廊再往前走會看到一幅畫,往畫的左邊跑,就會有一個通道,要注意通道旁邊的那扇門,不知道誰在門上掛了一個鐵絲,這要是刮傷了,可挺疼,關鍵是萬一破傷風了呢”
張穹小聲嘟囔著,臉色慢慢變得不可捉摸。
“我來過這里,很熟悉。”
“我來過這里,很熟悉。”
張穹極小聲的說,但同時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和他說了同樣的話。
在六號長廊通道里,張穹看見了那個唐尼說的有神經質的女人。
此時她的臉有些蒼白,眼神不斷的躲閃,并不時的看向走廊的兩端。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就是她,杰西卡,張穹對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游輪的裝修都是一樣的,你太緊張了。”
杰西卡身邊的一個歐美男人安慰著她。
杰西卡搖頭,“不一樣。”
然后又重復了一邊,“我來過這里。”
說完看了一眼,光頭的張穹,不知道為何張穹在女人眼中看見了一絲兇殘。
。。。。。。
“你好,格雷。”
“你好,張穹。”
張穹進入通道的時候,格雷便看見了他,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格雷的形象像極了一個孔武有力的船長,精修過的胡子,配合棱角分明的臉龐,典型的硬漢形象。
“這場暴風雨來的太突然了,就你一個人?”
格雷看著張穹光頭兇狠的形象,下意識的以為他也是個經常出海的人。
“恩,目前就我一個。”
“那可太慘了,我以為我們夠慘了,沒想到還有更慘的。”
格雷拍著張穹的肩膀開玩笑道,他覺得他和眼前這位亞洲光頭男很投緣。
“這是杰西卡,唐尼和薩利你已經認識了,他們是我的高中同學,那個和你一樣的光頭年輕人叫維克多,人很不錯。”
歐美人都很熱情,格雷拉著張穹給他介紹了一下其他人。
看著格雷現在臉上還有的笑意,不知道該怎么說。
是告訴他,你一會可能會死,還是告訴他你會死很多遍呢?
或者告訴她,你會被你喜歡的女人用槍殺死,而且是一遍又一遍,反反復復?
張穹在第一眼見到叫杰西卡的女人時,便認出了她,她的這部電影張穹可是看過好幾遍。
如果這時候,女人流著血再拿個斧頭,就好像《恐怖游輪》海報里面的人跑出來了一樣。
讓張穹很沒有真實感。
甚至想拿只筆,讓梅利莎·喬治給自己簽個名。
他沒想到在人生充值集團設計的副本里,竟然真的能看見明星。
下次一定要選個香港電影,什么林青霞啊,徐若瑄啊,關之琳啊,都要個簽名,在拍個合照。
如果能有跟進一步的發展,張穹也是不會介意的,誰家他這么善解人意呢。
好一頓幻想的張穹發現劇情出現了進展,因為杰西卡的話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
張穹鎮定住自己的心神,努力的保持微笑并和格雷交談。
“你們上船多久了?”
“和你差不多,也是剛上來,但是我們是坐在翻掉的小船上面飄過來的,你呢?”
“我不清楚,你說得對,暴風雨的確太突然了,可能是撞倒什么地方,自己的腦袋有些疼。”
張穹這不是在撒謊,是真的疼,一陣一陣的疼痛,但是摸上去沒有任何的傷口。
關鍵是,這種疼痛就好像隨時會有東西砸在自己的后腦一樣,感覺很難受。
“別擔心,正常現象,我有一次出海,也碰上了暴風雨,沒有這次大,但是卻很危險,因為我被浪撞擊在了巖石上,你看,現在還有傷口呢。”
格雷樂于講述自己曾經出海的經歷,把自己肩膀上一條巨長的傷口展示給張穹看。
張穹則在心中呵呵冷笑,我有一個傷口,比你長多了,還是環切的,你想看不?
你想看也不給你看,哼!
“你是一位勇猛的海上戰士,能活下來體現了你強大的生存技巧,請你帶領我一起逃出這艘游輪。”
次要的NPC夸一夸就好了,省的給自己找麻煩。
格雷很高興,并想繼續給張穹講述自己的經歷。
就在這時,身材高大,肌肉健碩的維克多拿著一串手鏈從長廊最里面走出來。
“嘿,有人落下了這個。”
一串鑰匙鏈。
杰西卡拿過鑰匙鏈說了一句,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后臉色大變說:“這是我的。”
之后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薩莉是最開心的那個,她認為是她的好朋友希德拿到之后,不小心掉在這里的。
“希德!希德!”
薩莉扯著嗓子喊,并帶著唐尼一起尋找自己的閨蜜。
格雷終于停止了自己的吹噓,泡妞可比吹牛重要,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心情低落,神情有異,便趕忙上前安慰。
雖然張穹知道,這家伙看起開很善解人意,可是在勸女人這方面,這老哥不及格的。
果不其然,沒說幾句話,兩人便吵了起來。
“嘿,看這。”
又是光頭維克多。
我光頭家族就是這么厲害,什么線索都是他發現的,點個贊。
張穹看見維克多指的是墻上裝飾品。
一幅畫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船的紀念照,它旁邊的畫,畫的是風神埃厄洛斯。
“這是艘1932年的船,埃厄洛斯是誰?”
“埃厄洛斯,希臘的風神,西緒福斯的父親,被神責罰的人,神讓他把石頭推上山,再眼睜睜的看著它滾下去。”
“好無聊的懲罰。”
“是無休止的,石頭滾下去之后,會從另一邊在滾過來,埃厄洛斯需要再次推石頭上去,一遍一遍的永遠推下去。”
“為什么?”
“因為他欺騙了死神,他對死神做了承諾卻沒有遵守”
張穹對希臘神話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對這部電影熟悉,在整部電影中,杰西卡不斷地在故事中循環,圍繞著這部電影的一個隱晦寓意就是這個被懲罰的埃厄洛斯。
維克多撓了撓自己的歪著的頭說:“還是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說。。。。。。”
張穹看了一眼杰西卡,稍微大了一點聲,以至于能讓杰西卡聽見。
“就是說,逃避懲罰的人,將會面臨更大的懲罰。”
張穹的話,最終還是吸引到了杰西卡,但杰西卡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再理會。
她現在才不管什么風神,什么埃厄洛斯,她只想要趕緊回家,看自己的孩子。
最關鍵的是,她討厭光頭,尤其是這枚光頭,看著心堵挺慌。
“一個神話故事罷了,我有點頭疼,先找個地方做一下吧。”
這段插曲算是幫了格雷一個忙,他是真不知道杰西卡為什么生氣。
此時的杰西卡的聲音很虛弱,標準的暈船柔弱婦女的樣子。
柔弱?
張穹可不這么認為,這女人可厲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