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還不錯，但，盧瑟先生，恕我直言，你不是神，也不會成為神?！卑柌卮驍嗔巳R克斯的話。

萊克斯一怔，隨即冷笑一聲。

“神只不過是一個披著紅披風，擁有力量而從不與他人分享，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的自私自利之徒。”

“而我們萊克斯集團，則是為了不斷研發更新科技，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恐怕我的觀點跟你的不太一樣，盧瑟先生?！卑柌剞D動著鋼筆，快速的說著。

“據我所知，超人在大都會很受人擁護。但你一直都對他毫無信任可言，并且覺得超人會威脅到人類，我不太......”

“嗯，不太明白？”萊克斯打斷了他的話，“采訪前做過我的調查嗎？”

“當然有的，盧瑟先生?！卑柌匦χf，“所以我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那一定是你看的報紙都太沒意思了，所以你沒有真正看完。”

“我......”

“我并不討厭超人，相反，我對他很感興趣?！比R克斯說。

因為他的話，阿爾伯特有點吃驚。

“超人確實能夠在很多時間很多地點出現，就好像只要你叫‘超人！’，他就能隨時出現拯救你，解決一切麻煩。但事實上，兇殺案還是在發生，這說明超人并沒有如大家所想的那樣能夠拯救所有人。把一個外星人想成私人保鏢太過火了，是吧？”

“可是，超人也有他自己的麻煩，他已經盡力試著拯救能夠拯救的人了。”

阿爾伯特一挑眉，克拉克只有一個人，他沒有分身沒有幫手，確實無法同時拯救那么多需要幫助的人。

萊克斯嗤笑一聲，但這次阿爾伯特發現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種微妙的憤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人們都說他是一個英雄，那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誰的英雄？他到底是靠什么來篩選他認為可以拯救的人？”萊克斯那種鄰家男孩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代替的是一種像是政客般的逼問，“難道他是主宰命運的上帝？為什么在同時發生的事情，他選擇去救另外的人，而不救那些慘死的人？他是靠什么挑選哪些生命有價值哪些生命又沒有價值的呢？”

阿爾伯特沉默了。

這的確是個很尖銳的問題，萊克斯的答案比他想的還要讓人啞口無言。

克拉克就算在這遇到這樣的問題估計也會啞口無言。

“人類是個有惰性的物種，一旦有人幫助他們，他們就會放棄自己的目標和努力的方式。但他們并沒有意識到超人的拯救是有選擇性的，這就把他陷入很危險的境地?！?

“盧瑟先生，按你的意思是說，超人的存在就是個錯誤？”阿爾伯特疑惑不解。

萊克斯搖搖頭，說：“不，超人的出現在某些程度上是件好事，但他隱藏了自己這么多年，不把自己的能力與公眾分享，這就是我認為他的不合理之處?！?

“人們有了火藥，有的人會選擇將其變成美麗無害的煙花，有的人會選擇將其研發成能夠傷害人的武器，就算超人將自己貢獻出來讓社會研究，這樣你又能怎么樣確保不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將其不正當的用途上呢？”

阿爾伯特一針見血。

萊克斯頓了頓，轉開了話題：“阿爾伯特先生，你來自哪里？”

“我來自中城。”

阿爾伯特對萊克斯轉移了話題覺得有些可笑，但還是要堅持把采訪做完。

“是嗎？你是土生土長的中城人？”萊克斯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

“融入這個社會看似很簡單，但多多少少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阿爾伯特先生。”

阿爾伯特一愣，隨即笑著說：“呵呵呵，盧瑟先生，這個社會想要融入進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對你們這樣的富豪來說，不就是分分鐘金錢一路大開綠燈暢通無阻的么？”

“阿爾伯特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外星人，四個多月前突然出現在中城，你可能自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這個社會想要知道你的信息是在太簡單了?！?

萊克斯突然笑了，拿起面前的糖果，撕開包裝紙扔了一顆在自己嘴里。他翹起了二郎腿，臉上略帶譏諷的說了句。

“哦？盧瑟先生你怕是在說笑吧？不知你又有什么證據呢？”阿爾伯特知道終于上正餐了。

他一直覺得萊克斯·盧瑟像是知道些什么，但現在真知道具體信息之后基本上反倒沒什么特別大的異樣。

蝙蝠俠都知道了他的存在，沒理由萊克斯·盧瑟不知道。

“我知道你做這一行完全是為了消遣時間，你們這些超能力者，擁有一身神力卻不自知，隨時都可能摧毀甚至危及到人類的生存?！比R克斯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但我覺得你不一樣，你沒有超人那樣近乎圣母般的慈悲之心，同樣的，我感覺到了你身上隱藏著一種近似于我的特質，我覺得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你說是么？”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以后再聊，機會多的是，現在作為一個記者，你想要得到一些新報道，對嗎？”萊克斯笑著說道。

阿爾伯特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我從沒有跟別人說過這樣的一件事，你很幸運，把這報道出去吧?！比R克斯抿了一口酒，自嘲的笑了笑?！拔襾碜缘驴怂_斯州上的斯莫威爾鎮，我的童年并不美麗?！?

“人們都知道鎮上有一座別墅，那里住著鎮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一家人，但一開始他們并不是這樣的?！?

“那家的主人是個商人，精明到極點的他不止一次地坑了鎮上的居民，導致很多人對那家人抱有成見?！?

“因為那家主人的所作所為，他們的孩子，從小也是不受人歡迎的角色。但那孩子從不這么認為，他拼命的想與同學交朋友，努力去融入他們?！?

阿爾伯特查過資料，知道萊昂納德是個會鉆入人的骨髓把所有可能的利益都吸得一干二凈的商人，這樣的商人只會整天沉醉奔波于商場的爾虞我詐里無法自拔。至于萊克斯的教育？抱歉，那是個什么東西？

自卑而且懦弱的性格，加上天生智商超群，萊克斯的童年注定不會快樂。

說到這里，阿爾伯特聽出了萊克斯語言里的苦澀，這種情緒與他的聲音碰撞著糅雜在一起，孕育著一種古怪極端的東西。

“但顯然，他們的父母給他們灌輸了不要與那家人有任何的來往，即使是孩子，也一樣。他們認為那家主人那樣的性格會將他們的孩子也培養成與其一模一樣的人。”

“在他七歲那年生日，他自己偷偷學會并提前了兩天做了一個很大的蛋糕。他邀請了班上所有的同學和老師來參加?！?

“他希望通過這次生日宴會能夠讓很多人對他莫名的惡意得到改善，他渴望交到一些朋友，哪怕只有一個?！?

“于是他自己張羅著氣球，禮花，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把一切都布置好了。當然，是在他父親并不知情的情況下。”

“一直等啊等，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都沒有人來，那孩子很傷心。”

“這時，他的父親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一路東倒西歪的回到了家。”

萊克斯的語氣在這個時候變得無比的激動與憤怒，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描述著接下來的事情。

“這個父親，看到家中那近乎可笑的生日裝飾與桌上那個巨大的蛋糕，還有自己那個愚蠢到極致的兒子正坐在椅子上傷心的抹眼淚，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狠狠地將那些裝飾扯了下來，并給了自己的兒子一個巴掌?！?

“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打懵了，他蹲在地上撿散落一地的蠟燭，他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強忍著拿袖口抹去垂落腮幫的眼淚。精心裝飾的生日小燈泡已經被拉扯到變形，只有零星的幾粒發出微弱的光，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忍下了痛苦?！?

“他那暴君一般的父親正站在他面前，冷冷地俯視他，充滿不屑。在他的父親面前，他仿佛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父親直呼他懦弱無能，給他們家族丟臉。他無法逃避這一切，他只能痛苦地承認，沒有人是他的朋友?！?

“這次生日聚會就是最明顯的傷口，事實把它暴露在細菌布滿的空氣里，逐漸發臭變膿了?！獩]人喜歡萊克斯，包括他的父親?！?

“父親越看他不會反抗只知道哭泣的樣子越覺得可恥，于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蛋糕，舉在了半空。男孩尖叫一聲試圖阻止他，他抓住了父親的手臂，但沒有任何作用。”

“他直接將蛋糕扔在了地上，而且惡劣般泄憤的狠狠地踩上幾腳，將它踩得黏在光潔的地板上，直到潔白的奶油變得骯臟?！?

“父親的聲音從他頭頂落下，壓得他幾乎難以呼吸，“既然他們不喜歡你，那就強迫別人去喜歡你，去搶走他們的東西，威脅他們來參加你的聚會，還有誰敢不來？”

“父親這樣的一番話，深深的刻在了小男孩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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