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似乎在這里相當有威望，他一發言，那些研究員實驗員們便作鳥獸散回到自己的崗位去了。

艾洛跟隨四四走到了他的實驗臺旁，透過實驗臺上的窗戶，可以看到下面的一些景象。

窗戶下面鮮血淋漓，到處都是殘肢與骸骨，本身這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就讓人生理上感覺不舒服了，再一想起這些人曾經都是圣騎士，艾洛的心里就更加難過了。

“很殘酷吧?！彼乃南袷且呀浟晳T了一樣，“他們每個人曾經都是恪守騎士道的圣騎士，他們無私奉獻，最終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說著，四四把目光轉向了艾洛，他那皺紋皺紋縱橫的面龐像是猛獸一樣猙獰：“我很好奇，為什么你沒有和他們一樣。你身上的龍血比他們的更濃，而且更加接近本源，但你卻完好無損，零一，我真的非常好奇，究竟是為什么?！?

“這是你們該解決的問題。”艾洛平靜地說道。

四四干笑三聲，然后說道：“沒錯沒錯，確實如此。我們一直在研究龍血，但是龍血在進入人體內之后會引發劇烈的反應，我們針對劑量做了大量的調整，他們之中每一個人的龍血濃度都不同，但無一例外，他們都瘋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嗎？”

“被你們處死的？”艾洛問。

“處死？沒這個可能，我們只是一群研究人員，怎么可能處死圣騎士？他們是教廷的根基，只可能死在敵人的手上，或者是教皇的死刑之下。如果他們失控，我們也要竭盡全力讓他們鎮定下來。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彼乃恼f，“他們是自殺的?！?

“自殺的？”艾洛驚詫道。

四四緩緩地開始講述他們的實驗過程：“龍血在進入體內之后，他們確實在短時間內獲得了不少的力量，但是無法壓抑的龍血很快在他們體內沸騰。圣騎士們雖然英勇，但在龍血面前，美德只是一個幌子。龍血指引著他們，操縱著他們，在觀察期內，他們無一例外選擇了自殺?！?

說著，四四緩緩將目光瞥向那個窗口，曾經他在這里目睹了無數圣騎士的死亡，就算他再怎么麻木，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心里發怵。

聽到這話，艾洛恍惚間想起了一件事，梅爾曾經救過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曾經目睹過執行者一七，為此還給圣堂教廷添了不少亂。

那個小女孩就曾經想要從高處跳下自我了斷，好在梅爾救下了她。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要自殺，毫無理由，毫無征兆。

他再次想到了梅爾，小時候梅爾就因為那對角而受到人的呵斥，她甚至試圖鋸斷她的那對角，這本身也是一種自殘甚至自殺的行為。

“龍血會指引人自殺？”艾洛試探性地提出一個結論。

四四緩緩點頭，認可了艾洛的說法：“我認為這是龍血的自保機制。龍血中富含強大的力量，如果獲取了龍血，就可以賦予人強大的力量。如果人類世世代代都用龍血來改善自身，那么現在的我們將強大無比，整個大陸都將被我們征服。但是事實上歷史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駕馭龍血，即便是劣等地龍也不行，我想就是因為這種保護機制?！?

艾洛聽到這番推論之后，也忍不住要為四四的想法鼓掌。

但隨后，四四又踏前一步，伸出食指指著艾洛的鼻梁：“那么問題又來了，你和零二的龍血為什么得以保全，你們和那些圣騎士有什么區別？我雖然有一個猜測，但是還不能驗證?！?

“要怎么驗證呢？”艾洛問。

“借你一點血用用?！彼乃恼f。

艾洛立刻伸出手臂，隨手拿了一把小刀，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刀，緊接著將帶血的小刀遞送過去。

四四擺了擺手：“不用，你就把這血裝入和你絕緣的地方，別讓它感應到你即可?！?

艾洛思考了一下，他打開那個窗戶，然后把這把小刀扔了進去。

兩人四目緊緊地盯著窗戶下，過不多時，異變就開始了。

血液在失去了艾洛的陪伴之后，開始漸漸升溫，逐漸沸騰。就像是一只暴躁的小獸，失去了庇護之后開始狂性大發。

在一陣激烈的爆沸之后，血液濺得到處都是，爆沸才終于止歇。

“不是血液的問題，那就出現在人身上?！彼乃闹噶酥赴宓男目?，“你和零二共有的特點，還要是其他圣騎士所不具備的，你知道是什么嗎？”

艾洛搖了搖頭，他想不出。

“答案呼之欲出了。”四四表情嚴肅地靠近艾洛，“是神器，那把輝之槍幫你壓制了龍血。神性能夠抑制住龍血中的不理性，人就不會被龍血掌控。”

“反對，零二的心鎖只是圣器，并非神器?！卑逭f道。

圣堂教廷的神器只有一樣，那就是艾洛手中的輝之槍。

“那神性呢？心鎖雖然是圣器，但是它畢竟給零二帶來了部分神性。”四四說道，“輝之槍也好，心鎖也罷，他們都只是一個物件，真正鎮壓龍血爆沸的東西是神性，這點應該沒有異議吧？”

艾洛點了點頭，這樣說的話他是可以接受的。

“換言之，只要我們利用神性壓制住龍血，那么龍血就無法操控圣騎士的身體?！彼乃难劬锪髀冻鲂┰S癡狂，“這樣我們就能徹底掌控龍血，普通人甚至都可以獲得匹敵龍的力量！”

看著四四這么狂熱，艾洛忍不住要給他潑一盆冷水：“我先警告你，最好不要讓圣騎士做白白的犧牲。在你有十足把握之前，我不會允許你再進行人體實驗?！?

“執行者零一，你有為圣堂教廷戰死的覺悟，也就一定有為圣堂教廷戰死的那一天。等你死了以后，倘若沒有人能夠出面保護圣堂教廷，那你將怎么辦？你應當好好反思一下！”四四質問道。

艾洛啞口無言。

他縱使獲得再多的力量也不可能想到身死之后的事情。他畢竟距離老教皇還有很大的差距，

“該反思的是你！執行者四四?！蓖蝗婚g，門口傳來了教皇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教皇赫然站在門口，她的身邊站著剛剛歸來的執行者七四露易絲。

-----

*這就是今天的第二更啦，容我最后再說一句，真的萬分感謝還在等待著我更新的讀者們，我欠你們很多，接下來我一定會以更加精彩的故事回饋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