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場子
- 直男帝后變形計
- 魏佳軒
- 2312字
- 2019-04-27 13:00:00
仍舊是簡約的淡白書生裝,齊楚涵本就容貌出眾,再加上女子骨骼纖細,即便才十六歲的她也顯得身形修長高挑,風姿不凡。
只是頭發太長,齊楚涵不會打理,只能以一根細綠竹簪斜斜插在腦后,略作固定。
梁康見到正主,心有膽怯,可一想到李家大夫人答應他寫一封舉薦信給乾龍城守,保他做一枚執筆信郎,算是入了官場,梁康便將所有的擔憂盡皆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披頭散發,容儀不修,真不知昨夜發生了什么,還敢出現在朗朗乾坤之下。”
這一句話引得眾人騷動起來,眼神話語中嘲諷有之,齷齪有之,冷,踐踏有之。
齊楚涵一手牽著山山,一手遙指梁康,“本來,無論你是如何阿諛奉承,手段骯臟,歪門邪道,我都懶得搭理。畢竟,人也好,狗也罷,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可你竟敢動手打我的山山,我便不得不出來。”
齊楚涵手指環了半圈,“好奇瞧熱鬧,正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袖手旁觀,我都能理解,可有幾人卻敢攔我的山山,我便忍不了。”
梁康不愿被齊楚涵壓了氣勢,大聲道:“傷風敗俗,禍亂綱常,可是要受河刑的。”
河刑,便是活活溺死。天恩河底,紅顏白骨,能鋪滿一層。
“你當街造謠,說我持身不端,所圖為何?”齊楚涵諷刺道:“入了高門,一無才華,二無品德,除了狗吠兩聲取悅主人,還能靠什么生存?”
不等梁康反駁,齊楚涵緊接著嘲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書生,不知你看的是什么書?《為狗之道》還是《奴才提升論》?挖古貫今,有哪個書生不去治學,反而當街狗吠?又有哪個書生的手里不持書卷,反而握鞋招搖?”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游學天下,可知天下山河幾處?兵關重鎮所在?哪里是鹽鐵寶地,哪里又是糧商大樞?”齊楚涵冷哼一聲,“你什么都不知道,爬了一遍天祭山,便覺得天下無山?瞧見了天恩河,便覺得大海也不過如此?”
“好!”沁源客棧里的眾人不約而同出聲大贊,他們來自五湖四海,見多識廣,只覺得齊楚涵雖是一枚年輕小女,言語間卻透露出一種激昂天下的豪邁之意。
不遠處的車廂中,瞧熱鬧的李家大夫人非常不滿,“哼,年紀不大,嘴牙倒是伶俐。才女?笑話!去找幾個小蹄子來,給我把她的風頭打下去。若是這次落了下風,以后我這大夫人還怎么過活?由她指著鼻子罵?”
沁源客棧本就地段極優,天恩河上畫舫香船多為風情娛樂,最近的“千香閣”更以才貌兩項冠絕乾龍城的風月場所。
雖說官眷與勾欄,有天地之別的社會地位,可勾欄若想長久,總要打點上下,為官者重名,代夫收禮的官眷便免不了和勾欄接觸,一來二去,便成了“朋友”,可見天地間隔再廣,只要“利”字一出,無往而不勝。
秀清去找救兵。
梁康自然也不甘就此認輸,“口說無憑,那只鞋子作何解釋?”
山山聞言,萬分緊張,手心潮濕,萬一小主子承認這是自己的鞋子,不是會落了下風?
齊楚涵微微一笑,輕輕加力握了下山山的小手,回道:“天下女人,誰不穿鞋?你若拿了一只女鞋,就說人家作風敗壞,那豈不是無稽之談?假如你爹叫梁山,我也叫梁山,場中還有十七八個人叫梁山,我且問你,按你的道理來講,你該喊誰叫爹?”
“好!”這下眾人不僅是喝彩叫好了,紛紛大笑鼓起掌來。
梁康面色煞白,十分狼狽,可又想不出什么辦法來挽回頹勢,只能梗著脖子強撐:“強詞奪理,簡直豈有此理!身為未婚女子,著男衣,罵大街,還敢自夸天祭山第一才女,有辱民風道德!”
梁康此言,毫無說服力,圍觀眾人紛紛搖頭,“女不入仕”是常理,但并不代表著女子就不可穿男衣了,甚至當今不少愛民政策都出自皇后建言,據說兩位皇子府中也有幾位女謀士,頗有才德。
齊楚涵小聲問山山:“還痛不痛?我讓你打回來!”
圍觀者越來越多,沁源客棧附近街道水泄不通,山山有些怯場,“小主子,咱們還是去逛街吧。”
“出息!”
此時,人群中自然分出一條小道。
幾名艷麗女子簇擁著一位衣裝華麗,面覆紫紗,發懸明珠,身姿曼妙的美人兒徑直走來。
那美人兒走到梁康身前,帶著幾女款款行了一禮,“雨潔昨天得了一首《春色》,私以為是今年最佳,四處打聽,方知是梁公子所作。愛慕心切,才出門求見。”
勾欄里的姑娘也分檔次,那些以才藝求生的人,是可以白日上街的。
千香閣四絕,在乾龍城名頭極盛,詩絕姑娘雨潔的才名尤為震耳。
“不愿青史美傳,但求雨潔留紙。”是不少書生的心里話。這些年輕才子愛玩浪漫,覺得自己的心血之作,能讓雨潔姑娘品評之后留下,才是最高的褒揚。
今日雨潔出門,明顯是要為梁康撐場面了。
梁康面色由白轉紅,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見,見過雨潔姑娘。百聞不如一見,梁康三生有幸!”
這雨潔姑娘雖在勾欄,但結交往來的都是何等才子豪客,梁康之名,她此前連半字都未曾聽聞,只是見了一禮,捧了一番,便不再多費口舌,只想做完正事,趕緊回去。
雨潔正身,朝著齊楚涵盈盈施禮,道:“千香閣雨潔,見過天祭山第一才女,只是小女子見識短,還未曾一觀才女佳作,實為憾事。不過,天祭山倒是有一位大家,雨潔傾慕已久,不知,靜溪先生是否安好?近來可有大作?”
千香閣雨潔號稱詩絕,十萬詩庫,可她卻沒有看過齊楚涵的詩作,明褒暗貶,言辭犀利。
靜溪先生,三十多年前就已成名,是女詩人中誰都無法忽略的宗師級人物。后來不知為何,定居天祭山,潛心佛學,極少再寫詩了。
雨潔說出靜溪先生,當然是想問:“靜溪先生都沒說自己是天祭山第一才女,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何德何能,敢背如此名號?”
齊楚涵念及自己雖然背誦了不少名詩,可真不是詩人,本想就此廣而告之,自己就是普通一人,可山山卻用力反握住了她的手,“小主子,靜溪先生都夸您才思敏捷,怎么能讓這人壓咱一頭?可不能丟人啊。”
齊楚涵心想,“山山,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齊楚涵沒有及時反擊,山山急道:“小主子,你到底行不行?”
齊楚涵像炸毛了一樣狠狠地瞪了山山一眼,山山你這是在侮辱老子的尊嚴,什么叫行不行?
男人必須行,不行也得行,男人永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