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疑問而已，”子衿拉了拉船側放入水下的漁網，扯了些在船上，在網中翻找了起來，捏了條晶瑩滑潤的小魚遞給了希仁，“你嘗嘗，這魚口感很好。”

“生吃？”

“啊，可以的，你不餓嗎？”

希仁打量著掌心的小魚，兩寸長的梭形小魚，魚肉晶瑩透明，可以看見它的脊椎骨線，陽光照射下，閃著水光，慢慢把小魚放到口中咀嚼了起來。沒有異味，軟綿綿的。“確實不錯，你也吃。”

“嗯，你多吃些。”

“這什么魚？”

“班刺”

希仁自己也在魚網上挑了起來，一條條送入嘴中嚼食。“你方才說，有什么疑問不解的？”

“你說在這海上，若是想死應該怎么辦？不能使用利器，太疼而且身體會受傷破損，也不可水淹以免尸身浮腫，可是要是餓死，又時間太久了，人沒死皮膚倒是被太陽給曬傷了。”

希仁呆呆地看了子衿半晌，揚手一個巴掌拍向了他的頭，生氣道，“年紀輕輕死什么死的？有什么想不開，要自殺？”

子衿好像被打蒙了，愣了下，撇過頭去，“不是自殺，就是與你閑聊而已，不必當真。”

“服毒，見血封喉死的快。”

“太慘烈了，若是令人軟綿無力，睡死過去，豈不是更好些。夢中說不定還能夢到些美事。榮歸故里，喜見親友什么的。”

“生死無常，什么慘烈溫柔的，不都一樣”

“我以為若是殺人的方式溫柔些，死者會少些痛苦”子衿說著，見希仁甩了甩頭，揉著自己的眼睛。

“我有點犯困，子衿，我躺會哈。”

“好”

希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橫板上，輕聲囑咐了句，“我少躺會就換你睡。”腦中最后一絲清明回想起那句‘令人軟綿無力，睡死過去，豈不是更好些’，頓時感到恐懼，還未理清恐懼緣由，子衿滿是愧疚的容顏消失在眼前，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希仁兄，這副身子就是華宇，他寫的那個活尸的事情是真的。對不起，我隱瞞了你。可是我這個身子堅持不了多久了，我確實需要你的身體，我等不到下一個來云臺的路人了。”子衿摳著自己的指甲，軟軟地說道，“班刺肉會讓人困倦，陷入深睡，在睡夢中沒了氣息，一點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