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回來以后一直在想著與莫滄瀾的那次見面,她心底的總有疑惑那次是不是一個預謀,如果這是個預謀,那他想預謀些什么,他又把自己放在那個網(wǎng)中的什么位置?就在這些念頭中唐依迎來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春節(jié)。
說來也奇怪這幾天總是感覺自己的哥哥不在狀態(tài),總是丟三落四,以前愛好干凈的他現(xiàn)在連胡子都不刮,前段時間家里人以為他在做什么文章也沒注意,直到新年的這一天才發(fā)現(xiàn)不對來,以前的新年就算再忙他哥心里還是清楚多忙的事都要放一放,當然這是聽母親提起過她才知道,但是現(xiàn)在的他似乎都不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似的。唐母頗為不放心,自己又問不出什么緣由,只能求救唐依,因為平時唐安浩還是很疼唐依的,由她去問比較容易,兄妹倆比較好說話。唐依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能讓她冷靜的大哥變成這么個魂不守舍的樣子。
“哥,今天年三十,我是不是有很大的紅包?”唐依來到唐安浩的房內(nèi),發(fā)現(xiàn)她哥站在窗戶前發(fā)呆,連她進來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她說話才轉過身來看向她。
“原來今天已經(jīng)是年三十了。”唐安浩暗自低語,后知后覺的道,隨后看向唐依,“放心你的紅包少不了你的。”
唐安浩的低語唐依自然聽不到,她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她走過去有些不友好地把唐安浩拉到鏡子前,關心地問道,“哥哥,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魂不守舍的,真是,連今天過年都忘了。你現(xiàn)在的這個模樣真的很讓母親、爹爹擔心,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
唐安浩看著鏡中的自己,鏡子中的他讓他覺得陌生,胡子拉渣,衣衫不整,細聞還有一股怪味,這才醒悟原來這些天自己是怎么過來的。唐安浩回答不出唐依的問題,他這幾天想了很多,他考慮過自己的未來應該怎么走,他甚至有想過要離開去找明晨,但是責任心迫使他必須留下來,他走了之后他會如何,家里又會如何,然后又想到,他走了之后所有的重擔都會落到他的妹妹身上,他又如何忍心;但是心里又放不下明晨,所以一直在搖擺不定。
“放心,這幾天我只是有些事還沒有想清楚。讓你們擔心了,抱歉”,唐安浩看向唐依擔心的臉龐,歉然道。
唐依看著唐安浩毫無焦距的眼神,雖說在看著鏡子,但實際上不知道他透過鏡子看到了什么,唐依突然有些害怕,在這個家里除了父親,哥哥就是這個家的脊梁骨,在這個不熟悉的世界里,她能安心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家給與了她溫暖,如果家人發(fā)生了什么,她不能想象,所以唐依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他如此困惑,以至于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哥,是什么事讓你從平日的冷靜變成失魂落魄的樣子,可以告訴我嗎?讓我安心一些,如果這些事不想讓父親母親知道,我可以幫忙隱藏,只是不要再自己一個人承擔些什么了,我現(xiàn)在是可以幫得上忙的。”唐依看著唐安浩,非常認真的問道。
自從上次依兒大病了一場之后,她的性格變得沉穩(wěn)了很多,做事有自己的主見,思考事情也很全面,這個變化讓他感到欣慰,當然其中成長的代價就是經(jīng)歷了艱難險阻,所以有時也讓他很是煩惱,因為這個小妹妹已經(jīng)不是那么好哄騙了,就比如現(xiàn)在說的擔心以至于咄咄逼人的她。唐安浩看著她擔心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等我想好怎么說,就會和你們交代的,現(xiàn)在可以讓哥哥好好收拾收拾嗎。”
“哥哥可不要拿話搪塞我,我等著哥哥兌現(xiàn)諾言。”唐依明白唐安浩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食言,而且她也不想逼他,說完,她退出了房間。
而另一邊,上海碼頭處,陸景銳在翹首以望,在搜尋著劉子煜的身影,今天是他回到上海的日子,剛好趕上了年夜。
陸景銳遠遠看著從人群走出來的劉子煜高興的走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擁抱,“兄弟終于回來了,本來你家人是想派人來接你的,但是這個活被我給攬下了,是不是見到我很高興。”
“當然高興,不過今天回來的遲還是的有空再和你好好聚聚。”
“知道你孝順,我沒定酒店,馬上送你回家。”
“勞煩你大駕過來,不是只是為了送我這么簡單吧,有什么事就說吧。”
“果真什么都瞞不過你,我確實有事和你說。哎,都是我妹嘴快,你母親似乎聽出些端倪,你回去好好和你母上大人說說。”
“知道了,也好,這件事終究是要和我母親說的。”
陸景銳看著眉頭緊皺的好友,無奈的嘆了口氣。
像唐依家里的情況,今年的守歲還有錢買鞭炮,鞭炮聲一響年味撲面而來,而圍繞在喧鬧的上海,沒有錢的在仰望著別人家的煙火,流浪在街頭的在寒風蕭瑟中捂緊破爛的衣服,眼神空洞的看著天邊的熱鬧,他們是局外人。
唐依家里并沒有什么親戚,爹娘的親戚少有聽他們提起,她現(xiàn)在也不能問,她怕一問就會出破綻,不過朋友倒是有的,比如張靈家,張靈家因知道他們要回老家,所以年前就互相探望過了,當然還有東家需要拜訪,所以到了時間,唐安浩和唐依就隨著爹娘到劉家拜年,據(jù)悉,每年的這個時候,唐父都會帶上一家人過來拜年,非常的隆重,唐依也曾試探過唐母的口風,似乎是唐父年輕的時候得劉家相助,度過了艱苦的日子,所以唐父非常感激。
劉家是唐依第一次過來,劉家是在上海的富人區(qū)內(nèi),兩層歐式風格的洋樓,蓋著琉璃瓦,門口進去就是小花園,花園內(nèi)有供人休息的藤椅桌子,花園內(nèi)種著各色的花。看著一派生機蓬勃。
屋里房頂?shù)踔鹆Т蟮鯚簦蛷d非常大,裝修風格像足歐洲風,墻壁掛了許多名畫,花瓶內(nèi)插著最時鮮的花,客廳兩旁各有一條樓梯通上二樓。唐依隨著家人坐在歐式的長沙發(fā)上,女傭替他們倒上了茶。沒多久就看到劉家老爺和劉家夫人一同走進了客廳,當然還有許久未見的劉子煜。
劉子煜從進門后就看見了唐依,半年沒見,她更加的清純脫俗,美麗動人,讓人移不開眼睛,她的美就像剛冒出水面的蓮花,讓人不敢褻玩,只可遠觀。
唐依覺察到有一道強烈的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她抬頭與劉子煜的目光相對,輕輕微笑頷首和他打招呼。之后看向劉家當家人,劉明輝50多歲的年紀,身材稍微發(fā)福,穿著一身鎏金鑲邊錦袍,外加一件黑色棉褂,整個人看著很是精神,爽朗。劉夫人身穿時尚旗袍,顏色艷麗高雅,脖子為著貂皮圍巾,一陣富家太太打扮。
“老爺、夫人,唐某攜全家給兩位拜年了,新年好!”唐父首先開口道,唐依他們隨后也一一拜了年,得了個大紅包。
唐依今天穿的很是普通的棉衣裙子,但是這樸素的穿著也掩藏不住她越發(fā)出眾的風采,劉夫人自然也看在眼里,隨即贊賞道,“老爺,你看,唐丫頭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呢。”
“是啊,依兒丫頭我從小看在長大,真的是越長越好看,唐老弟有福氣啊。”
“您夸獎了,她啊,從小就皮著呢,你們再夸她,可不得飄上天了。”唐父謙遜道。
唐依總是能感覺到劉夫人的視線一直往她這邊看來,她只能在旁邊保持著不失禮貌地微笑,就在她感覺臉部肌肉都快僵硬了的時候,終于聽到解脫的聲音。
“子煜,你就招呼著依兒妹妹和安浩去玩會,別悶著他們。”劉父道。
“好的父親,唐伯父唐伯母,我們先出去了。”劉子煜禮貌道。
“去吧,去吧。”唐母慈祥地笑道。
唐依與唐安浩分別與劉父與劉母問好后就跟著劉子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