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會扯上袁家，是楚明燦沒有想到的。比他更意外的就是袁曉玫，畢竟很有可能是家里多一口人丁。等待袁曉玫傳照片的時間有點長，她可能也在找家族的大合照。房間的氣氛很是沉悶，一方面是可能找到孩子的親爸，另一方面的離婚幾乎已經確定，王順還是很不開心的。

打開照片的時候網忽然不是很好，因為要下載原圖的緣故，所以等了很久都沒加載出來。楚明燦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慫了，說著算了算了，不可能的。就想把手機關上。

他害怕如果真的是袁家的人，那得是多么混亂的關系啊！

但是美人忽然搶過手機，死死的盯著屏幕。她已經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照片上的人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和她記憶里的人簡直一模一樣。“就是他！”她篤定的指著屏幕。

所有人都不甘示弱的湊了上來。兒子想見爸爸，丈夫想見情敵，還有湊熱鬧的。這時他們都嫌楚明燦的手機太小，他還用的是5S。可是其中只有楚明燦看出了門道。他知道這種大家族的規矩，拍照站的位置就等于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好比袁曉玫和袁曉御就站在中間，緊挨著老爺子。而美人指出的人站在比較靠后的邊上的位置，想必在袁家的地位不是很高，不知道為什么會是他在找蔥聾。剛才袁曉玫已經說了，他們家在找的奇珍異獸不少，蔥聾就是其中之一。

他打通了那個大家都很期待的電話，對面的袁曉玫也很緊張，“有嗎？”

“有，第四排第六個，白襯衣那個。”楚明燦如實報出了那個人的位置。

對面應該是在數到底是誰，不過沉默了很久，久到楚明燦都覺得自己是掉線了，不由得對著電話喂喂了兩聲。

“在呢，”袁曉玫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就應該想到······所有離經叛道的事都和他有關······只有他能做出這種事來。”

楚明燦也緊張了起來，“是你表哥。”

說到這個表哥，也是袁家的一個傳奇。袁曉玫他倆雖然是長子長孫，但那是占了所謂的嫡出的光。其實年齡算起來，還有一個表哥，是比他們倆都要大十歲多的，叫袁小翼。因為不是嫡出，所以連名字的中間字都用得是簡單的那個，袁小翼是很不服的，因為他是同輩當中最大的，學習的知識也比大家都要多，所以他總是會有高人一等的感覺。但是爺爺對他很一般，爺爺不喜歡他的趾高氣昂，所以其實給他的權利是最少的。而袁小翼也沒有辜負爺爺的期望，終于在二十歲上下離家出走了，而且還帶走了袁家非常珍貴的古籍，堪比《鹿鼎記》里被偷走了四十二章經，爺爺非常生氣，但是苦于法制社會，不能連坐，也一直沒能找到當事人，所以這件事就一直被擱淺了，到現在大家也不知道古籍和袁小翼到底在哪。

袁曉玫曾經很是崇拜這個表哥，她覺得表哥活出了自己的人生，和家里其他混吃等死的人不一樣。但是今天卻忽然讓她知道，自己表哥是個睡完女人就走的人，不由得讓她覺得自己識人不準了。

“孩子在哪？我去接回來。”盡管想到爺爺應該不會接受這個孩子，但袁曉玫還是打算去接他，畢竟是自己侄子。

“那個，你等等，”楚明燦很是尷尬，“孩子可能要先坐牢，你沒準準備窩窩頭去看他了。”本來他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但是聽在袁曉玫耳朵里卻顯得更加諷刺，”你什么意思？孩子怎么了？“

楚明燦趕緊給她講了關于蔥聾的事，邊講還邊看著美人的臉色，害怕惹得她不開心。但是美人完全不為所動，好像殺人的不是自己孩子一樣，只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來還像是在回味過去的故事。

袁曉玫完全被他的故事震驚了，“你這幾天沒在家竟然發生這么多事！”

楚明燦也有點想哭，他想說自己本來要好好休個假，怎么就發生這么多事？他來這其實才不到三天的時間，怎么就死了兩個人？

“反正，我這個表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我們家人找了他這么多年，也是一點消息沒有。我一度覺得他應該是不在人世了，但是我也不敢保證。既然你說他是在找蔥聾，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想在爺爺面前證明他自己。我們家在找這些奇珍異獸很久了，但是也沒什么進展。”袁曉玫給了他們一個最誠摯的建議，“你們可以去找找蔥聾，我覺得最有可能遇見他。”

蔥聾？楚明燦陷入沉思，他并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這種神獸。尤其是帶著一個背著人命官司的孩子——他們要是現在去警察局還能算一個自首。但是美人幾乎沒有一點猶豫，“我要去找蔥聾。”

“別這么沖動啊，”蘇家越都跟著勸她，“你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嗎？你的情人雖然重要，但是還是先考慮考慮孩子吧。”

男生反對，“我們去找蔥聾，他不是鹿嗎？應該生活在山上，我們沿著水源線找，總是可以找到的。比起少坐幾年牢，我寧可看眼我爸爸。”

聽完男生的話，美人馬上拉起他的手，幾乎是沖一樣的往門口走去。媽的，王順低聲咒罵了一句，”你倆不會開車！我來吧！“

楚明燦和蘇家越也只好跟上去，他倆覺得這家人太瘋了。盡管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絕對能瘋到一起去，根本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去礦上的路上有很多攝像頭，他們也知道男生不能露面，便讓他低頭躲著點。楚明燦和蘇家越坐在后面，也幫忙遮遮掩掩。他們都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包庇犯罪，但是也沒辦法直接報警。男生有一句話說的對，他是有看自己親生父親的權利。

王順直接把他們帶到了母蔥聾被毒死的地方。那里其實離礦上很近，王順也承認，自己就是覺得這個地方的污染沒那么大，才選擇了這里排放廢物。誰能想到那天正好有動物到這邊喝水呢？

”這么說你真的沒污染幾天？“楚明燦很好奇。

”對啊！“王順為自己辯解道，”我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也真的沒有做過污染的事啊！我真的是剛開始排放，就出事了。“

”那你的把柄是什么？“蘇家越想起了男生殺人的理由。

”那是他前兩年礦上死了人，為了不被關停，他就把這件事隱瞞了。老黃基本等于他的私人法醫，知道了這件事后。就總是來騷擾我媽。正好這次又出了事，他就更加變本加厲了。“為了不被認出來，男生用衣服輕輕包住頭，說話聲音悶悶的。

被戳穿了的王順臉上很掛不住，本欲扭頭就走，卻忽然發現草叢里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