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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蘭槿居士

“不礙事的,我也是隨便問問。”梁槿兒連忙擺擺手,“大叔不必介懷。”

“姑娘客氣了!”

別過了車夫,她一路打聽來到了墨云軒的門口。抬頭一看,這是一間充滿寧靜和墨香房子,雪白的墻面,嶄新的青瓦。寬大的門上,四扇黑得發亮的門兩兩對開,屋檐處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墨云軒”三個字寫的蒼勁有力。

抬腳跨進店堂,寬敞明亮,四周擺滿了書架,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類別的書籍。書架的上面掛著一幅幅書法字畫,其中不乏真跡。看來自己是來對地方了,她暗暗高興。

店堂的左廂就是柜臺,柜臺里坐著一位五十來歲,滿面紅光微微發福的老頭,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紅木雕花的椅子上,手托一柄精致的紫砂小茶壺,慢慢品著茶。梁瑾兒想這大概就是這里的掌柜了。

走上前,行了個禮:“小女子有禮,請問老人家可是墨云軒的掌柜?”

“正是老夫,姑娘怎么稱呼啊?”老掌柜站了起來,放下手里的茶壺,滿面笑容,沖著她抱拳揖了揖。

“小女姓梁,不知掌柜高姓?”

“不才姓錢。不知姑娘是來尋書呢?還是求畫啊?

梁槿兒把手里的字放上了柜臺:“我來賣字。”

“哦~”錢掌柜臉上的笑容淡去了幾分,“姑娘要賣何人的字畫啊?”

“蘭槿居士!”

“什么?蘭槿居士?那個...我說姑娘啊,蘭槿居士的真跡,市面上千金難求。仿的倒是滿街都是,你字畫怕是買不了幾個錢的。你還是去別家問問吧!”錢掌柜耷拉下臉來,拿起茶壺坐回椅子上,重新翹起了二郎腿。

“錢掌柜,不如你先看看吧,看完以后如果你還是決定不收,那我再去別家,你覺得這樣如何?”

“不用了,姑娘你去別家再看看吧。”錢掌柜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朝著梁瑾兒努了努嘴,示意她對面幾家小門小面的書齋。

梁槿兒見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字,便把自己打發走了,心里一陣惱火,暗罵掌柜的不識貨,活該走寶!鼎鼎大名的蘭瑾居士本人站在他面買字,居然有眼無珠!

也罷!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收起了畫卷,挺直了背,抬腿就要往外走。

就聽得此時,有人喊到:“姑娘,請留步!”接著就聽到右廂里“噔噔噔”有人從樓上快步下樓來了。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位翩翩公子,大約二十三四歲,身穿一襲淺藍軟綢長袍,外套一件白色純色輕麻敞衫,烏黑的頭發被整整齊齊的攏在了一塊溫潤細膩的白玉發冠之中。

面若中秋之月,使得五官看起來分外分明。狹長的丹鳳眼,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一雙嘴唇竟像涂了胭脂一樣紅潤。一只白玉般的手里拿著一把檀木為骨,綠絲線攢成穗兒做成墜兒的折扇,穗兒上頂著一顆黃豆大小,精雕細琢的象牙九轉玲瓏珠。看起來氣派非凡,非富則貴。

“姑娘,請留步。”貴公子三步并作兩的來到梁槿兒的面前,一伸折扇,攔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的字可否讓我看一下?”

聽到貴公子說話的聲音,柜臺里的錢掌柜馬上放下茶壺,從柜臺里走了出來。

“公子爺,你怎么下來了?”

貴公子聞聲,回過頭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錢掌柜的立馬縮起了脖子,乖乖閉上嘴巴。

她本來就是來賣字的,一聽有人要看自然求之不得。

“那....公子這邊請。”

重新來到了柜臺前,去了油布攤開紙,平鋪在了柜臺上,“公子請看。”

梁槿兒鋪好之后,往邊上稍稍退了一點。貴公子上前,仔仔細細的把字從落款到印章看了個遍,看完了一副又去把另一幅也從頭到尾看了仔細,拿扇子一拍手掌,“妙!妙啊!姑娘,你這兩幅竟然是蘭瑾居士的真跡!不知姑娘從何處得來?”

一旁的錢掌柜大吃一驚,用手拽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除了下海縣靠著海貨比較發達富裕意外,四周的村子都是窮鄉僻壤。下海縣玩得起古董字畫的,基本上他都認識,沒聽說哪一家有收藏著蘭瑾居士的字,跟沒聽說哪家窮的揭不開鍋要靠變賣收藏來過日子的呀。

沒想到這地方居然還有人拿蘭槿居士的字來賣?居然還是真跡!這...這真是萬萬想不到的事呀……

“公子說笑了。蘭槿居士的字豈是尋常人家能得到的。我這兩幅字不過是照了帖子臨的,這落款蓋章也是仿的。只是平日里仿的多了以假亂真的,倒教公子取笑了。”梁槿兒低下頭,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仿的?這么可能,這起筆落筆,還有這落款,這印章,分明就是蘭槿居士的真跡。你....你說這兩幅字是你臨的?”貴公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趴在柜臺上又把兩幅字仔細的看了一遍,終于他反應過來,這兩幅字的墨,是新的。剛寫沒多久的。

于是失望的放下了畫,對著她抱了抱拳:“對不起了,姑娘打擾了。”

“公子請自便。”她也不生氣,福了一福身,回了個禮,開始收拾起東西。貴公子一甩袖子,又回樓上去了。

梁槿兒就是蘭槿居士,她的字自然是真跡。如今有人看上了,又是個富貴公子,但為什么她自己又說是假的呢?

梁瑾兒想法其實也挺簡單,當作真跡賣給這位貴公子固然能一下子賺他個三五百兩,可是自己一個小姑娘帶著那么多錢安全嗎?家里放那么多銀子銀票的,她和蘭媽兩個女人守不守得住這些錢財?萬一被人知曉了,恐怕還要招來禍事。不如當成假的賣,賣個幾十兩能過日子也就夠了。對她來說寫幾幅字不廢吹灰之力,幾十兩夠她們一年的花銷了。能夠維持生活,這樣就夠了。

正想著,錢掌柜的一只手壓住了梁槿兒正要卷起來的油布上。

她狐疑的望著錢掌柜,只見錢掌柜一張老臉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心里一陣嫌棄。

“梁姑娘,我們來談筆買賣怎么樣?”

“什么買賣?這字你不是不收嗎?”

“梁姑娘,別急嘛。聽我慢慢跟你說,來來來,先坐下。”

錢掌柜把梁槿兒請到了右廂樓梯下的一個會客桌旁,搬了把椅子請她坐下,又喚來了伙計給她上了茶。然后徐徐地開口說道:

“梁姑娘,你知道剛才那位公子爺是誰嗎?”

見她一臉茫然,他又接著一臉驕傲的說:“那是我們的少東家,吏部尚書的三公子,大夙國剛剛放的金榜上的頭名狀元,焦承澤!”

“請問....這與我何有何干系?”梁槿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嚨里,錢掌柜一下憋紅了臉,緩了緩氣接著說道:“梁姑娘,不瞞你說,我們家公子爺那是才高八斗,對字畫更是造詣深厚,你的字能臨的連他都分辨不出來,老夫也是剛才有眼無珠,萬望姑娘見諒。”

“見諒不敢當,只是錢掌柜和我說這些與你剛才說的買賣有何干系嗎?”

“自然是有干系的,梁姑娘,你除了蘭槿居士的字,可還會仿其他哪位的字?”

“這....小女還未曾試過臨別家字,不過若是錢掌柜有字樣,小女倒是可以試試。”

“好,你等等。來貴,去,把東廂書桌上的那幾幅字給我拿過來。”

“好嘞!”

一會兒功夫,伙計拿了幾卷字過來了,放在桌面上,打開鋪平。梁槿兒低頭一看,樂了。

這幾幅字里,有兩幅是她爹的字。她爹擅長作畫,也不是不寫書法,少而已,都是以畫居多。所以物以稀為貴,他的字反倒比他的畫能買的更高。

她的字就是她爹啟蒙的,若說臨別人的字對她來說還有些挑戰性,臨她爹的字,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啊!

又翻看了余下的幾幅字,梁槿兒信心滿滿地告訴錢掌柜,她能臨。

錢掌柜喜出望外,“好,好。那這樣,這幾幅字你拿回去臨,只臨字和落款,不用蓋戳。一個月你給我送兩幅過來,每幅我算你三兩銀子,另外每個月發一支筆兩條墨五刀紙,梁姑娘,你看如何?”

梁槿兒飛快的的在心里盤了一下這筆賬,一幅字三兩,兩幅六兩,去了每次來回的車子二十文,可以得五兩九百九十文,再省去每月買墨和字的錢,可是省了一大筆開銷呢!

“好,錢掌柜,那就這么說定了。那今天我帶來的字,你看.......”

“收,收,這么好的字,自然是要收的。”

“那你看價格......?”

“蘭槿居士的字,雖說是仿的。但這仿的以假亂真,實在是難得之作!這樣,給你一副二十兩你看如何?”錢掌柜笑瞇瞇的看著她。

二十兩一副?梁槿兒覺得太滿意了,想她那個小院兒,當初她祖父母買下來也才花了三十兩紋銀。她的字當假的賣,兩幅居然都有四十兩,而且還得到了長期賣字的機會,以后蘭媽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她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

當下交了畫,卷起油布,等錢掌柜取來了錢收好,便告辭了錢掌柜,出了墨云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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