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天隨著道路往前走，來到了一處宮殿。

剛踏入宮殿，蔬菜就說著，“肉，你來了？”

當他抬頭看到是馮一天時，愕然了，隨后笑了笑，“還以為能敘舊，然而卻等來了個陌生人。”

馮一天指著這問，“這里是哪里？”

蔬菜眼前的鑄妖石還在不斷吸取人們的血肉，正在逝去人們的血肉，他的臉上有著笑意，似乎一切都快成了，“森蘭。”

他站起身指著墻壁，“地面上是森蘭，地面下也是森蘭。地面上的人們死了，會下到地面下的森蘭，繼續存活著。

這就是廢物利用吧，多么讓人贊嘆的高效啊~”

蔬菜笑著，臉部卻開始猙獰，“我絕對不會原諒！”

馮一天皺起眉，這人已經瘋了，殺了全部的人就為了出去…復仇？那殺了全部的人又算得上什么？

“我知道你覺得我瘋了。”蔬菜眼睛往上飄，他的聲音低沉，“我沒有。只是他們不理解而已，全部人都以為我瘋了。

我也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瘋了，不過我知道沒有。”

馮一天能感受到他的信念，

那種扭曲的信念，強烈而黑暗的心理暗示。

蔬菜笑著說，“其實我快瘋了，如果不能與人說說話，我真的要瘋了。”

蔬菜的笑容有些無奈，有些落寂，“我能明白瘋的那條線。

我看過外面世界的古書，里面是一則古老而簡單的故事《陽明悟竹》，成圣的王陽明。

書里的所有的人都以為他瘋了。

我卻能…感覺到，那種感覺，似瘋非瘋，那只是當時的世人無法理解罷了。

我嘗試去看自己的喜歡東西，黒木樹。

我看了很久，

看得我忘記了時間，

看得我覺得自己成圣了，

看得我覺得自己得了病，

最后我想到了，我做出了匪夷所思的決定。

我要殺了全部人。

無法理解的想法，但它誕生在我我腦海里，這是我腦海里告訴我的，它說只有毀滅才能重生。

這里已經腐爛了，在知道真相后，只會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

畏懼死亡，畏懼未來。

沒有希望，而我則是帶來希望的人。

在這個地方重生后，所有人都會感激我的。”

馮一天攤了攤手依然覺得他瘋了，“這些都是你賦予那則小故事的想法，你本身就是想要毀滅森蘭，所以你才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蔬菜笑了下，和這人說話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他的話很簡單，但總有些直擊心靈的道理在里面。

馮一天也有著問他的問題，最后卻只匯成了一句話，“你病了。”

他的語氣并不平靜。

瘋子的囈語？

給他的感覺卻是如此真實，就像是他真的想要拯救森蘭一樣。

馮一天的心隨著那人的話。

漸漸的進入，

被控制的秘地，沒有未來，被設計的死亡，供主人領悟天道。

摧毀，就是重生？

這好像，似乎，有道理。

像是被感染沉浸般。

蔬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眼里的狂熱出來了。

他需要更多的人一起與他一起。

過來許久，馮一天大笑，擺了擺手，“差點著了你的道，你的這個想法不過是逃避，內心的罪惡感。

不過你這樣的人，也會愧疚？

哈哈哈，荒唐。”

蔬菜嘆了口氣，“看來是做不成伙伴了。”

他站起身，粘液覆在他的雙手，形成雙手刀刃。

閃過一道光芒，凄厲的刀光飄忽閃滅。

馮一天心頭一顫，好快。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中刀了。

他仿佛脫力一般，直挺挺的倒下了，一雙粗壯有力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就把他憋的喘不過氣。

他能感受到脖頸上骨頭發出的響聲。

一點，一點。

它好像要斷了。

蔬菜嘴里一字一字的吐出，“既然做不成伙伴，那么就把核心交出來，我能感覺到核心，它就在你的胸膛里。”

緊接著空氣中響起起一道清越而進出劍鳴，閃過。

蔬菜伸手擋下，連接右手的刀刃被劈開兩半，他的手也隨之被砍落，斬斷成兩段。

他對于流血的斷手，一點也不在意，像是沒有痛覺。

流血的斷手，由粘液形成新的“手”。

他眉頭一皺，看清了來人，一字一句地說，“嗩吶，你瘋了嗎？”

那道身影穿著一襲白衣，露出白皙的手掌，臉上卻是丑陋不堪，根本不似人類。

馮一天記得那身白衣，正是把劍插入自己胸膛的人。

內訌了？

嗩吶笑了一聲，“蔬菜，是啊。我瘋了啊。”

嗩吶的狀態不對勁，蔬菜細聲問著，“你怎么了？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見外面的世界嗎？不是一直都為了這個理想而奮斗嗎？”

“赫哈哈~你覺得我，你覺得我會想去見外面的世界？”嗩吶雙手抱著頭，發出癲狂的笑，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臉，“你覺得我，這樣，這樣的怪物，會想去見外面的世界？”

嗩吶露出貪婪的目光，“我想要鑄妖石，蔬菜，你就給我吧。”

坐在石座上的蔬菜此時并不平靜，

嗩吶，自己的摯友。

討飯，因看了一眼別人的妻子。

他，被活活打死了。

自己發誓必定會為他討回公道，

卻迎來了一頓暴打，

自己右手彎曲的弧度，一直都在。

自己復活了他，

現在他卻要…自己的希望。

他在石座上低頭不語，他該怎么辦？

雙手十指交叉，低頭沉思著。

嗩吶看到了蔬菜的迷茫，這是一個好機會，他提起劍狠狠朝蔬菜的脖頸上砍下。

蔬菜抬頭怒吼，眼里滿是怒火，“沒有人能，搶走我的鑄妖石，就算是你！也不行！”

蔬菜手臂化成刀刃，他的速度極快，狠狠刺入了嗩吶的胸口，

一下，

兩下，

…

十七下，

“我夠了，我其實…受夠了，累了。”嗩吶嘔吐出血，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其實你就是個無情的怪物。”

蔬菜瞳孔縮了縮，臉上盡是痛苦，他有些軟弱的說著，自己對他的好。

“我救了你，我想和你一起創造新森蘭，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嗩吶嘔出內臟碎片，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低聲在蔬菜的耳邊輕聲說著，“你給了我生命，也給了我一座牢籠，永遠走不出的牢籠。”

蔬菜一下癱坐在地上，臉上極度迷茫，“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對，為什么他們就不懂呢。

為什么，所有人，都不明白我！

你們都去死吧！

我一個人也能完成！”

馮一天一針見血的說，“因為你的信念都是錯的，所以沒有人認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