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內突然傳來匆匆忙忙的喊聲，聽清楚喊話后，班上的同學立刻都慌慌張張地跑出去看，整棟教學樓的每層走廊內站滿密密麻麻的人。

等方嬌跑出教室，還沒來得及探頭張望，被方澤一把拉過去，后面的手按住她的頭，眼前一片漆黑，鼻尖不自覺地嗅到香皂的清香。

“你不要看了，劉燁真的……死了！”

懷里原本亂動的方嬌突然沉默，點了點頭，表示她完全聽到方澤的話。

方澤松開手，對上方嬌的眼神，只能放任她穿過人群走到欄桿處向下望。

方嬌一路走過去，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四散開來，竊竊私語，投來各種復雜的目光。而她置之不問，等看到一團血肉模糊的劉燁，心中憋著的一股氣突然間散去，順著欄桿滑下去，坐在過道上。

一個人的死亡引起的轟動絕不僅僅只是一時，等學校的領導報警后，連忙讓老師們帶學生回到教室。

劉瑩將班上的學生趕回去的時候，心情復雜，明知道方嬌沒有錯，卻無法理直氣壯地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只能先若無其事地讓她回到教室。

方澤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氣，桌子下的雙手握拳，周圍人自以為小心翼翼地打量，互相交頭接耳，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討論些什么。

“挺可悲的，對嗎？沒有幾個人傷心和難過。”

自從看到尸體后一直沉默不語的方嬌突然說出口，表情復雜，令方澤突然感覺到陌生，來不及細想，連忙下意識阻止方嬌說下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旁邊一直留意方嬌的同學聽到后，面色不愉，指桑罵槐地說道：“有些人就是冷血，同學因為她死了，居然還有心思去責怪其他同學。自己的血是冷的，就以為別人和她一樣嗎？”

“你指桑罵槐說誰呢？”

王輝站起身脾氣不好地說道。

“我又沒說你……”女孩嘴里嘟囔。

其他人看不過去，反而你一句我一句得說起來，也不明說方嬌，王輝聽得火冒三丈，卻被圍攻的啞口無言。

“我們班最近一次考試成績進步幅度很明顯，你們這就忘記最大的功臣了？”

方澤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一圈周圍的人，他們目光閃躲，心虛到不敢直視，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快高考了，大家奮發圖強，努力進取才取得好成績，和她有什么關系？再說了，劉燁就是因為他死掉的，我們又沒有瞎說?！?

沒等方澤揚起拳頭，班主任出現在教室門口，看到亂糟糟的場景，心生不耐，“方嬌，你跟我出來一下?！?

方嬌站起來，還沒走出去，被方澤攔了下來，不明所以地時候，看著方澤對著老師冷臉，“老師，你叫方嬌干什么？”

老師本來已經焦頭爛額，看著護犢子一樣的方澤，氣笑出聲來，“好好上你的課。我是方嬌的班主任，能吃了她不成？”

方澤還想說話，方嬌把他輕輕推到一邊，“放心吧，沒事的?！?

怎么可能沒事？

很想反問出聲，面對方嬌擔憂的眼神，他怎么也說不出口，沮喪地讓開一條路，讓方嬌出去。

方嬌經過的時候，不由得含笑撫摸下同桌的頭，誰讓方澤在她的眼里活生生地像一只雨中的流浪狗，慘兮兮地望過來，就好像說求抱一樣。

方嬌走后，王輝逮著機會打趣方澤，“誰曾經說過頭可斷發型不可亂的，我來瞅瞅，發型亂了沒？”

這句話的確說過，卻是剛認識王輝上初中的時候說的，這時候被拿出來打趣，方澤怎么都笑不起來。

“我出去一趟，老師來了就說我上廁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