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難為情啊。”林慕音動了動嘴唇，尷尬說道。

“有什么難為情的，我當初參加錦秋大賽時第一場失敗的窘態，還不全都被你看完了。”唐斯年抬眸望向天際，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跟她說話。

不待林慕音張口回話，他忽又道：“好久沒聽你唱歌了，就不能唱一首給我聽嗎？”

呃……這可憐兮兮的語氣是怎么回事？他是吃定了她的心軟嗎？

林慕音的手下意識的伸進口袋，攥緊了里面的紙條，結結巴巴的道：“就……就隨便寫了一首詞，曲子還沒想好。”

“看來你是做好要拿第一的準備了。”唐斯年突然轉頭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林慕音默默翻了個白眼，“那是當然，做人起碼該有點野心吧！”其實，她也只是為了那一千的獎金而已。

“難道你真想進樂壇？”

“肯定啊，和偶像蘇晚慧同臺演唱，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到現在還沒實現。

可她如今已身處蘇晚慧的時代，能不抓點緊嗎？

“進了樂壇之后呢，還想要做什么，我都幫你記下來。”唐斯年笑著問道。

“怎么老是說我，你呢？”林慕音慵懶的坐了下來，挑眉看向他。

他的今后，又有什么打算呢？

她也不懂，自己此刻為什么會如此期待他的回答。

“我呀？”唐斯年也就勢坐了下來，安靜的坐在她旁邊，垂著長長的眼睫，手指摩挲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默了默，才抬頭道：“先順利讀完大學。”

“還有呢？”林慕音繼續問道。

“回蘇州，在那里開一家點心鋪。”

“這就是你將來的打算，你是小學生嗎？就這點追求？”林慕音無奈搖頭。

她還以為唐斯年會想在這個七零年代闖出一番大事業來呢，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頂著人宋希文的名號，將來不成為華語樂壇的半邊天，都對不起這個名字。

可他仍舊是笑著回應，“對啊，我就這么點追求，反正我有宋希文的主角光環護體，我又不怕什么。倒是你，都沒告訴我你將來的打算。”

“都說了，先進樂壇闖蕩，找到偶像蘇晚慧，爭取和她同臺演唱，完了。”

“好，那我記下來了。”

切，這人怎么這么無聊……

林慕音朝天翻了個白眼，她遲早要被這個悶葫蘆氣死……

……

晚上，回到家的林慕音，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渴醒，喝了一口水，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只好披上衣服坐到書桌前，將早上出門前揉成一團的紙張重新打開，上面是她這幾天臨時作的詞，原本想拿給唐斯年看的，想了想，最后還是作罷了。

畢竟電視臺的歌唱選拔大賽不同于錦秋大賽的民歌風，他們走的是流行歌曲風，唐斯年顯然不擅長這一領域，也給不了她很好的建議。

況且，問他？她還不如不參加這場比賽呢！

不過，按照東城音樂發展的軌跡來看，這股由宋希文的黑發樂隊掀起來的校園民歌末期潮流，最后也會隨著黑色搖滾旋風時代的到來而終結。

思及此，林慕音還是將那張紙塞進了抽屜里，等著以后再用吧。

重新拿出一張紙，沉吟了一下，她才執筆在上面寫上了五零年代的大牌歌星，同時也是自己偶像蘇晚慧的偶像方詩韻《情人的眼睛》的歌詞。

從小到大，也有許多人說過她低沉的嗓音跟方詩韻的很相似，而且電視臺就喜歡這一套，用這首低揚婉轉的《情人的眼睛》，準沒錯。

寫好后，又在上面標注了幾筆，她才放心躺回床上，沉沉睡去了……

半個月的時光轉眼之間匆匆逝去。

今天正是電視臺歌唱選拔大賽預選賽開賽的日子，林慕音和周蓁蓁早就打扮好要出發前去參加比賽了，卻沒想到母親和唐斯年他們也一起跟著來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都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坐著公交來到目的地——東城電視臺總部大樓。仰望著眼前這座高聳豪華的建筑，林慕音心里很是激動。

“慕音，快進去吧，遲到就不好了。”林母在旁笑著催促。

定了定神，林慕音便跟著大部隊一起邁進了大門。

乘坐電梯直接上了十六樓，這里正是選拔區。

剛一出電梯門，眼前的一幕，卻徹底嚇傻了林慕音和周蓁蓁兩人。

此時，整個大廳里已經站滿了前來參加選拔的人，少說也有百十來個，林慕音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不由扶額。

天哪，那她和周蓁蓁要等到什么時候？

她原以為時間還早，還在家里磨磨蹭蹭，卻不料別人都在屏息以待了，看來她也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不得不說，電視臺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才短短一個小時，就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當然，那些走的人都是被淘汰的，各個臉上都掛著垂頭喪氣的表情，弄得林慕音都開始緊張起來了。

她……不會也不過吧？

那可真是丟她們音樂學院的臉了。

“怎么辦，慕音，我好緊張啊，這么多人都淘汰了，我覺得我的希望也不大。”周蓁蓁一直在她旁邊碎碎念著。

這下，林慕音更加緊張了。

“沒事的，蓁蓁，你要有自信。”好在陸其琛一直耐心安慰著她。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周蓁蓁開始打起了退堂鼓，說著，就要走。

陸其琛和顧明遠趕緊把她架住。

“干嘛呢，回來回來。”

“周蓁蓁，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啊，說好的要拿第一呢，況且這還只是預選賽。再說，我和明遠、斯年，我們三個當初不也是這樣從錦秋大賽上過來的，都沒見我們仨說要退賽，怎么到你這就不行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她。

周蓁蓁都被他們念的頭暈眼花了。

“不行，我肚子痛，我去不了了。”

她‘哎喲’一聲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色有些難看。

“可能是緊張吧，快扶她坐下。”

林母也算見多識廣，深知周蓁蓁參加比賽的緊張，便叫唐斯年他們幾個趕忙扶著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慕音，你還好吧？”頓了頓，林母又忍不住問林慕音。

“我可以的，我沒問題……”

林慕音深呼吸一口氣，暗暗在心底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慫，上臺就是唱……

第一名一定要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