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個人的失蹤
- 異度俠科幻探案筆記3:史前入侵
- 異度俠
- 8341字
- 2019-04-22 10:00:24
一
丹尼從臥室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啟動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上便顯示出一幅深邃幽藍的海洋畫面,滔天的巨浪以摧枯拉朽的勢頭無聲地翻滾著,仿佛馬上就要涌出畫面,將我們三人吞噬,這給了我一絲不好的預感,也許我貿然介入這件事真的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丹尼微微笑了笑,鼠標輕輕一點,跳離了屏保畫面,打開一個程序,屏幕上出現(xiàn)一幅帶有經緯坐標的畫面,白色的是重疊的云層,紅色的是陸地,深灰色的是無垠的大海!
“這是我們得到的原始衛(wèi)星定位圖!”說著他指了指陸地和海洋交匯處的一個亮點,道,“這個就是‘艾維基努’號游輪!”
可以看到,這艘游輪從美國佛羅里達州南部的邁阿密起航,它并非直直地駛進大海,而是沿著海岸線向左航行了很長時間才折而向海上航去。
這正好繞開了巴哈馬群島和波多黎各,看著它貼著巴哈馬群島外圍約有一指寬的地方筆直地向前航行,就好像用直尺畫出的直線一樣。我不禁暗自贊嘆船上舵手技術的高超。
很顯然,他們是有意避開了由巴哈馬群島和波多黎各以及百慕大群島所形成的那塊舉世聞名的三角區(qū)域——魔鬼三角!
在這塊面積約三百九十萬平方公里的海域內曾經發(fā)生過五十多只船和二十多架飛機神秘失蹤的離奇事件。這些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飛機和船只,不但在遭遇厄運之前未曾發(fā)出任何求救信號(至于二戰(zhàn)時期失事飛機的飛行員斷斷續(xù)續(xù)的報告,那已經太晚了,就好像人們在遭遇車禍時所發(fā)出的臨死慘叫一樣),就連在海洋底部也未曾發(fā)現(xiàn)它們的殘骸,真的就像某些極富科幻思想的小說家杜撰的一樣——它們進入了連通另外一個世界的時空隧道里!
據(jù)說,這片神秘的區(qū)域是無線電波覆蓋的盲區(qū),就連各種儀表在這里也會離奇失靈,正是由于曾經發(fā)生過的難以解釋的離奇事件,如果不是確有必要,許多輪船、飛機都會避開這里!
在駛離了這片“魔鬼海域”之后,我本來以為“艾維基努”號會一路向前行駛,一直駛進大西洋深處,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它居然轉了一個彎,不是轉回了頭,而是折而向下航行(接近百慕大三角區(qū)),在航行了一會兒之后,游輪停在了海面上。
我大感疑惑,它的這個舉動非常怪異,它是有意避開百慕大三角的,那就是說它害怕這片詭異的海域,那么,既然已經遠離了這里,為什么又折了回來?
這一點也不符合邏輯,甚至一點也不符合情理,我無法想象這其中的原因。
游輪停在海面上好一會兒才又再次拔錨起航,這一次它并未向前直行,而是折向了左邊,偏離了正中的航道,這樣行駛了大約三根手指寬的距離,又折向了右邊,呈九十度夾角的方向向前直行。
在航行了好一會兒之后,好像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它在海面上停留了一兩秒的時間,突然消失了,這時,它已經到了大西洋的深處!
我知道亮點的消失意味著“艾維基努”號的沉沒,不用我示意,丹尼已經將此處的經緯度標示了出來。
北緯55.55°,西經84.34°!
李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丹尼,怔怔地道:“沉沒了?”
“是的!”丹尼點點頭,“就是在這個位置,他們失蹤了,也許是沉入了海底,也許是離奇失蹤!”
“你們有沒有派人去那片區(qū)域搜尋過?是不是他們有某種屏蔽衛(wèi)星掃描的先進儀器?”李剛又問道。
丹尼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向李剛瞥了一眼,才道:“當然,我們聘請了美國最有名的海上救援公司前去搜尋,但一無所獲。那里已經到了深海,連一塊突出的小小島嶼都沒有,如果是沉船的話,他們不可能逃脫!您所說的屏蔽幾乎沒有可能,因為我們這份資料不是從一個國家獲得的,我不相信有人可以研制出這樣高科技的干擾儀器!”
丹尼說完,轉頭問我:“異先生,您有什么看法?”
“您能不能將這段資料重新播放一遍?”我沉吟道。
丹尼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當然可以!”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畫面中那個閃閃發(fā)光的亮點,眼前好像真的出現(xiàn)了一艘豪華游輪在大洋里乘風破浪的景象,在它折回到毗鄰百慕大三角區(qū)域的時候,我喊了一聲:“停!”
畫面停止了,丹尼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掃,意味深長地道:“您看出什么來了?”
我瞥了一眼他那像鷹隼一樣令人遍體生寒的眼睛,道:“他們在這里停留了多長時間?”
“如果換算成我們正常的時間單位,應該是十九個小時三十七分!”丹尼一字一頓地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能不能將百慕大三角的大體區(qū)域在屏幕上標示出來?”
丹尼臉上掠過一絲驚詫的表情,細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了一下,屏幕上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紅色的三角形。
我看著丹尼的臉孔,笑道:“丹尼先生是在考驗我的智力吧?”
丹尼呵呵笑了兩聲,伸出大拇指道:“異先生果然才智過人,看來我沒有找錯人,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了整整兩天才想明白,沒想到異先生只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厲害,真厲害!”
李剛聽得有點莫明其妙,眼光在我們臉上掃了兩遍,道:“你們看出什么來了?”
我指了指那個亮點和百慕大三角所處的位置,道:“李局,您看這艘游輪所處的位置!”
經我一提醒,李剛恍然大悟地叫道:“它是在一個尖角的頂端!”
“是的,我想這就是它折回來的原因!”丹尼插嘴道。
李剛點了點頭:“對,對!他們本來已經離開了這片古怪的海域,為什么多此一舉地折回來?原來,他們就是在找這個點!”
“不光折回來,而且還在這里耽擱了十九個小時!”丹尼又道。
李剛蹙著眉頭,嘴里輕輕念道:“十九個小時,十九個小時!這說明什么?”
丹尼又看向我,意思自然是想聽聽我得出的結論:“科學界已經得出百慕大三角區(qū)域由于某種原因會導致地球磁場的異常,這種磁場會不會使儀器產生某種指向?”
“指向什么?”李剛脫口問道。
我用手指點了點亮點消失的位置,道:“就是指向這里!”
李剛又點了點頭:“對,對!他們在這里待了一段時間,等再次起航的時候,航行的路線已經不是回到原來的地方,這正好說明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尋找航向??墒牵@里有什么?”
丹尼做了一個西方人慣有的無奈動作——雙手一攤,肩膀一聳,性感的嘴角向上挑了挑,苦笑起來!
“我想這兩個月,丹尼先生一定也按照羅克的航行路線重新走了一遍!”我笑道。
“是的,但我們一無所獲,在它所確定航向的位置,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特殊的指引!所以,我是無可奈何了,這才來找異先生幫忙!”丹尼嘆了口氣,苦笑道,“不過,我看我們還有重新再走一遍的必要!”
也許是我剛才的表現(xiàn)令他感到很驚訝,據(jù)此他推斷如果我再重新走一遍能夠得到其他線索。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倒沒有必要,我們還是簡單行事的好,從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羅克確實有著重大圖謀,如果我們再耗費兩個月的時間去環(huán)游世界,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就近選擇一個地方,或許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丹尼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道:“你說得對,那就到華盛頓吧,那里是我的家鄉(xiāng),我對那里十分熟悉,我想可以最大限度地節(jié)省時間!”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道:“好吧,丹尼,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和你一塊兒去!”
“好!”丹尼也站了起來,手臂在胸前揮了一下,道,“我馬上去訂機票!”
二
走出賓館,我就和李剛分頭行事了。我要回家去收拾一下隨身換洗的衣服;他得去幫我辦出國簽證,雖然不到一天的時間有點緊迫,但李剛去辦這件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我打上車,就直奔坐落在城市西南角的家,那里基本上已經遠離了城市中心車水馬龍的喧囂,可以算得上這座大都市中最幽靜的所在,因為在那里,我所居住的別墅不遠的地方,是這個城市里幾乎所有人都要去的地方——雖然沒有幾個人會心甘情愿地去到那里,但卻又全無例外地會在那里為自己或者圓滿或者遺憾的人生畫上句號——是的,那里是公墓的所在地!
我喜歡和死人相處,雖然死人多少會讓人感到恐懼,但他們又往往是最“容易”相處的!他們不會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你喋喋不休,也不會心懷鬼胎地盯著你,在不經意間狠狠地算計你一下!
當然這不是我選擇這塊地方定居的主要理由,而是因為我喜歡安靜,喜歡那種小時候在農村生活的氛圍:靜謐、田園!住在寬敞明亮的高樓大廈里,我總找不到家的感覺,好像是住在賓館里一樣!還好,我家旁邊公墓中的“鄰居們”幫了我的大忙,讓我花了和市中心一所三居室單元房相差無幾的“銀子”,就將這座幽靜、氣派的別墅納入了自己的名下。而且它們也一直和我相安無事,從來不打攪我。
半個小時之后,我已經站在了自己家門口。我打開院門,走入了小院,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正要走進去的時候,突然發(fā)覺身后的氛圍有點異樣!
所以,我猛地轉過頭,可是就連眼角的余光還未曾掃視到身后的異樣動靜來自何處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幾只粗壯有力的大手已經牢牢地將我的雙手反剪到身后,我的腰間被一柄尖利的東西輕輕地抵住了。
“不要喊叫,慢慢地走進去!”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惡狠狠地命令道。
我暗暗地苦笑了一下,我向來自負身手不凡,可是今天先是被羅老夫人手下的幾個仆人像押送犯人一樣帶走,現(xiàn)在又在自己家門口被一幫連長什么模樣都沒看到的陌生人毫無還手之力地控制住,看來我真是晦氣到家了!
我微微笑了笑,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十分平靜:“這是我家,我當然要走進去,可是你們想干什么?”
抵在我腰間的尖銳器物加了幾分力道,我立即感到一股微微的刺痛,那個聲音冷冷地笑了兩聲:“哼哼,你不用著急,待會兒你自然會知道的!”
進了屋子,我被向左帶了幾步,被按倒在一個大椅上——我知道那是我餐廳的位置,這只椅子也是我吃飯經常坐的。他們將我的雙手牢牢地綁在了椅背上,我頭上的面罩也沒有被取下來。
耳邊傳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應該是有一個人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對面,那個冷冷的聲音又開口道:“異先生,我們本來不想對您動粗的,但我們也知道您身手了得、機智過人,所以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們放心……”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們有什么事情就說,大家干凈利索一點,省得浪費時間。可以告訴你們的,我會說的;不能說的話,你就算殺了我,我照樣不會說!”我打斷他的話。
“痛快,我們也喜歡開門見山。請問,那個美國人是什么來路?”那人一字一頓地問。
我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幫人的消息如此靈通:“那么,我首先得知道你們是什么來路?”
尖銳的刀刃在我脖子上往下壓了壓,頭頂上傳來一個年輕暴躁的聲音:“現(xiàn)在是我們在問你,你最好放老實點!”
我冷笑兩聲,道:“小兄弟,我敢打賭,你的這把刀根本就不敢割下來,你說呢?”
頭頂上那個年輕的聲音吐了口長氣,我感覺脖頸上的刀刃微微抖動了一下,這使我也不禁為剛才這句逞強的話捏了一把汗。
“咳!”面前的那個男人輕輕咳了一聲,道,“異先生,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那個美國人是偵探,是受命于某個組織來調查羅克失蹤這件事情的,是不是?”
“哦?”我不置可否地應了一句,腦子里卻在思量脫身的方法。
“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在你沒有見到他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剛才問你這個問題,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老實!”那人笑著答道。
我也笑了笑:“結果恐怕并不是很樂觀!”
“是的,所以……!”他說到這里突然住了口,我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有意外情況發(fā)生,可是我的雙手被牢牢地綁在了椅背后,雙眼被緊緊地蒙住,數(shù)只大手死死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就算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完全沒有辦法阻止。
我臉頰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這一拳很重,有幾秒鐘我甚至于感到自己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這只是開始!”那人又惡狠狠地道,“如果你繼續(xù)保持這種態(tài)度的話,我不敢保證我的兄弟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我以平靜的聲音回應道。
“哼!硬充好漢救不了你,只會使他們更加憤怒!”那人繼續(xù)道,“接下來一個問題,你在羅老夫人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道:“除了你剛才說到過的羅克失蹤的消息之外,沒有任何消息!”
“你撒謊!”那人大聲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一字一頓地道。
“如果是這樣,那個叫阿華的人為什么失蹤了?”
他說的這個阿華一定就是羅老夫人屬下中的那個頭目,也就是我們開頭部分講到的那個去公司找過我的神秘男人。他怎么會失蹤了?誰會對一個無足輕重的“打手”感興趣?
“我想他一定是被人綁架了,被想知道羅克蹤跡的人綁架了,而且他一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那人又道。
我感到十分詫異,問:“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難道你們認為我會綁架他嗎?”我覺得有點哭笑不得,這個理由簡直太荒謬了。
“據(jù)我現(xiàn)在知道的情況來看,最有可能對他下手的人是你……因為羅老夫人雖然來到這里好多天了,但一直住在賓館里,除了你之外她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陌生人,我想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你是唯一一個嫌疑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去見羅老夫人,也從來沒有想過攪進這件事中來,況且既然你們消息這么靈通,那么我并沒有答應她的請求你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那么請問,我綁架阿華的理由是什么?”我緩緩地說著,耳朵卻在聽著周圍的動靜。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道:“理由很簡單,因為羅克手里有一件驚世駭俗的東西,那個東西足以使任何心懷叵測的人向他動手!”
“你們也屬于這個行列吧!”我略帶譏諷地笑道。
砰,我頭上又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硬邦邦的,我估計應該是手槍的握柄。
“哼哼!異先生很聰明嗎?”那人聲音古怪地道,“說吧,阿華被你帶到了哪里?”
我被剛才這一下打得惱怒起來,正想大聲咒罵幾句這群自以為是的傻瓜,腦子里卻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有可能脫身的辦法,雖然這很冒險,如果我的估計沒錯的話,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手里拿的是真槍,或許我這個辦法是在把自己往黃泉路上送,但是,我決定試一試!
于是我微微笑了笑,向兩邊轉頭示意了一下,鄭重地道:“如果你們想用暴力的方法逼我就范,那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否則……”說到這里我故意停住了。
那人聲音果然急迫起來:“否則什么?”
“否則,把你的人都請出我家,或許,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我故意將這句話說得異常堅決,意思是如果他們不滾出去的話,我絕對不會說出來。
那人哼哼地冷笑了兩聲,繼而又沉默了大約十幾秒的時間,道:“你們先出去,我單獨和異先生談!”
背后果然響起了腳步聲,站在我身后的人顯然向外走去,不知道是誰輕輕地咳了一聲,熟悉的開關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屋里很安靜,只有我對面那人拖動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音,我嗅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他離我應該很近了。
“現(xiàn)在,異先生應該可以如實相告了吧?”那人說道。
雖然聽不到其他異樣的響動,但是我猜測這些人并沒有真的走出去,因為那聲輕微的咳嗽更像是在有意傳遞某種信號,而非真的有咳嗽的必要。
“你在欺負我是一個瞎子吧?”我問道。
“哦?”
我揶揄道:“如果你這么懼怕一個被結結實實綁著的人,我看就算我告訴你實情,你也根本沒有膽量去做某些事情!”
那人略帶惱怒地粗著嗓子叫道:“都出去!”
熟悉的開關門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我想這次他們是真的出去了!
“別兜圈子了,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雖然這是在你們的地盤,但如果惹惱了我,我是不惜殺人的!”那人惡狠狠地威脅道。
“好吧!”我一邊想著說辭,一邊翻轉過雙手去摸索繩扣,“我信守諾言,我會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你的!”
好像他們在將我綁起來的時候已經料到了我這一手,繩扣并沒有留在我手指所能觸及的范圍。這使我原先的打算落空了。
我繼續(xù)緩緩地道:“在我見到那個叫作阿華的男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身手不弱,據(jù)我的猜測,他應該受過比較專業(yè)的武術技能的訓練!”
“是的,他曾經獲得過全國散打比賽的冠軍!”那人若有所思地道。
我點了點頭,身子微微前傾,聲音也低了一些,這使得我坐的椅子也微微地向前傾斜,我的雙腳終于可以牢固地站在了地上:“像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簡單地充當保鏢呢?而且,他的自制能力很強,不會輕易動怒!”
“哦?”那人顯然對我的話感到了幾分好奇,聲音也緩和了一些,“單憑一面之緣,你看得倒是很清楚!”
我微微一笑,聲音又再度低了一些:“所以我估計他在羅家應該得到了重用,可能會知道一些別人根本無法知道的內幕!”
“所以,你就將他綁架了!”那人聲音又急切起來,厲聲道,“快說,他在哪里?”
我看時機已經成熟了,便又向前俯了俯身子,聲音已經近乎在竊竊私語了:“他被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
“在哪里?”那人的聲音已經近乎咆哮了,幾點唾沫噴到了我的臉上。
“就在……”我說到這里,腦袋猛地向旁邊一甩,橫撞過去,那人顯然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只“啊”的一聲驚呼,我的額頭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的下頜上。
我之所以漸漸放低自己的聲音,隨意地向前微微俯身,為的就是這一下重擊,因為這很冒險,如果我一擊不成,接下來對方的報復就會是致命的,當他們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綁架阿華的時候,我的性命恐怕會難以保全,所以這一下我盡了全力,甚至壓上了自己的性命。
人的下頜連接著包圍大腦中樞的頭骨,一旦遭受重擊,會使大腦受到震蕩,造成瞬間的昏厥。
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我唯一可以翻盤的機會。
果然,我的全力以赴沒有白費,那人一聲痛呼之后,就“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了。
就在此時,熟悉的開關門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一定是他的呼叫驚動了他守在外面全神戒備的同伙。
沒有時間再做片刻的停留,我佝僂著身子——和我綁在一起的椅子使我根本無法站直——轉身向樓梯口跑去。
幸虧我在這座別墅里住了許多年,而且我常常會在夜里的黑暗中摸索到樓下冰箱里找吃的——單身男人的生活往往不會很有規(guī)律,這使我對屋里的環(huán)境了如指掌,所以盡管頭上的面罩將我的眼睛死死地蒙住,透不進來一絲光亮,我還是準確地判斷出了樓梯所在的位置。
一路狂奔,在我轉身跑進樓上臥室的時候,身后傳來幾聲槍響。
雖然有椅子“護體”,但我還是擔心紫檀的板料難以抵擋飛射而來的“高科技”,所以我近乎瘋狂地撞進屋里,死死地將門關閉,并插上了門插!
我來不及平定心頭的狂跳,一撞進屋里,馬上直奔床邊的寫字臺,在經過幾乎將寫字臺掀翻的尋找之后,終于找到了那把自己平時練習“飛刀絕技”的匕首,手腕一翻將繩子盡數(shù)割斷。
我急忙伸手摘下面罩,眼前陡然一亮,一口憋了許久的悶氣終于吐了出來!
我伸手推開窗子,手持匕首,緊緊地盯著門口,如果他們撞破屋門闖進來,我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將匕首擲入最先闖進來的人的胸口,然后我會直接從樓上跳下去,他們要想再抓住我,就要費一番力氣了!
時間在沉悶的等待中慢慢流逝,大約過了兩分鐘的光景,屋外依然平靜如常,沒有人撞門,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音。好像剛才兇險的經歷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
又等了一分鐘,我斷定不會再有人上來了,也許在看到我逃進房間的時候,他們就決定放棄了??墒牵沂枪律硪蝗?,他們卻是荷槍實彈的一群人,沒有理由懼怕我的反擊,因為如果真的對峙起來,現(xiàn)在的我仍然毫無勝算。
想到這里,我急忙趴近窗臺,探頭向外眺望著。
沒錯,這些人果然離開了,雖然我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但在我院子的不遠處,兩輛汽車正在啟動引擎,然后鳴響了兩聲喇叭,飛馳而去!
我嘆了口氣,手腕一抖,手里的匕首輕輕一閃,“咚”的一下刺入了門后李小龍畫像的額頭中心。
三
等我馬不停蹄地趕到羅老夫人所在的賓館的時候,那里果然已經人去樓空了,房間里有幾個服務生正在打掃衛(wèi)生。
“房里的客人去了哪里?”我站在門口輕聲問道。
服務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隨口道:“已經退房離開了!”
“什么時候?”
“兩個小時前?!?
我沒等他們問我的身份,就快步下了樓。
她們是在我離開不久退房的,也許是因為她們此行的目的并沒有達成,也許是因為阿華的失蹤使羅老夫人意識到某種危險的臨近,她們才急匆匆地離開了這里。我想此時她們應該已經登上了飛離這座城市的航班,至于下一個落腳點是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十分糟糕,腦子被一連串的疑問占滿了。
羅克的蹤跡已經十分古怪,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阿華,這個本來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的失蹤更加使我難以索解,綁架他的人到底出于何種目的呢?
剛才那個男人在和我談話時露出了一個破綻,他在說到綁架阿華的可能時停頓了一下,這可能意味著,在他的意識里,除了我具備綁架阿華的動機之外,還有一個人在他的懷疑之列——或者是某方面的力量,那么他所懷疑的這個人是誰?
還有,這群貿然闖進我家的人又是什么來歷?從他們手持的槍械裝備,到他們無比靈通的嗅覺來判斷,這群人的來歷絕不簡單,他們又是誰?
還有,他曾說到羅克手中有一件驚世駭俗的東西,很顯然這些人正是沖著這個東西來的,這個東西又會是什么?
等出租車駛近我家門口的時候,以上這些問題依然在我腦中盤旋糾結,理不出半點頭緒。
也許我無緣無故地攪進這件事情里就是最大的錯誤,正如我先前所提到的,羅克的身份太過顯赫,一旦自己被卷進來,可能會招惹到難以預料的危險。但是,后悔還來得及嗎?在我接觸到羅老夫人的那一刻,潛藏在暗處的各種勢力恐怕已經盯上我了,他們會放過我嗎?既然如此,那我干脆追查到底,我倒是要看看還會有什么難以預料的危險發(fā)生在我身上!
等我打開房門時,這個決定已經無比牢固地占據(jù)了我的大腦,這反而使我興奮起來,就好像一個無所畏懼的戰(zhàn)士要趕赴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一樣。
我很用心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因為這一次和以往有很大不同,作為一個真正的戰(zhàn)士,單憑無畏的勇氣是不夠的,在上戰(zhàn)場之前,他必須先將自己好好武裝一遍,這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戰(zhàn)爭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