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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晚會彩排突發意外

這一次,還在期盼有什么人會出現在腳邊嗎,夏如蘇坐在路牙邊邊上,肆意地發泄著連日來心底的憤懣,環抱著雙腿抽泣。

雨越下越大,燈影被拉得狹長,在熙熙攘攘的傘花之間,她像個狼狽的孩子慌亂逃竄。

沒有人總是會成為她的救世主,沒有人會像超人一樣出現在她的每一次困境里,于是,她開始懷念每一個錯過的巧合了。

雙手遮擋在頭上,夏如蘇逃竄在街邊商店的房檐之下,途徑一家包裹在暖色燈下的餐廳,一個熟悉的側臉令她不禁駐足。

“阿速——”夏如蘇差一點就要喊出聲來,纖長睫毛覆蓋下的靈眸直勾勾盯著一面落地窗之隔的人。

就在這時,坐在池速對面的女孩突然起身,撲到男孩身邊,緊緊摟住男孩。

清楚地目睹到這一幕,夏如蘇迅速轉身,將自己藏匿在角落,背倚著那面透明的墻,心一抽一抽地疼:原來池速等著來見的人是冉冉。

夏如蘇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喜歡,心里就已經有了一種淡淡的、失去的憂傷。過去的年歲里,自己每一次失落與挫敗時,總有池速在身邊得以依靠,夏如蘇不敢回頭再看一眼,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拾回。

有人失落,就有人愧疚。緊緊趴在池速肩頭的徐墨冉,用一眼余光瞥向窗外,心中默默說:對不起,如蘇,我好不容易才勸解了他,有我陪著他,你就不要再出現了。

偌大的城市,剎那間,夏如蘇又仿若沒有朋友:何偉強,死穆封……你們為什么沒有剛好出現……

要向他們求救嗎?夏如蘇最后的倔強并沒有叫她這樣做,她的夢想是成為女強人,才不需要任何人。

當夏如蘇使勁邁動越發凝重的腳步時,微微轉身,便發現了側到她這邊,替她遮擋風雨的大傘。

“他讓我替他道歉,回家吧,好嗎。”蕭晚用另一只溫暖的手緊緊握住女兒的手腕,她也是夏鳴風最后的倔強與救兵。

“嗯。”夏如蘇連連點頭,一頭鉆進了蕭晚懷里。

對夏如蘇來說,生活就像一篇散文詩,當她被外界的物欲橫流與人心叵測層層逼近、節節敗退時,總有一個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瞬間,用最波瀾壯闊的樂章告訴她:無論你面臨著如何困境,你的身后總有父母,無論他們用什么樣的方式,皆是出于不讓你受丁點兒傷害的期許。

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雨,也打亂了池速的波紋。徐墨冉用一把長柄雨傘走進他的世界,叫他不好拒絕。在送徐墨冉到她家樓下后,池速撐著這把沉甸甸的雨傘,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家里。

一直坐在客廳的爺爺池騁,泡著一壺龍井,守著滴滴答答的掛鐘,等著孫子回家。

“怎么這么晚?一直跟蘇蘇丫頭在一起嗎?看來你倆是和好了。”池騁臉上每一條皺紋都在替孫兒高興。

池速難掩滿面愁容,語氣無力:“夏叔叔去接如蘇了,沒給我跟她說話的機會……”

“哎,那也不要緊,咱下回再接再厲——”

池騁話還未說完,就被池速打斷了:“夠了,我已經很煩了,您別再添亂了!”意識到語氣不對,池速又趕忙補充了一句:“爺爺,您就別再操心了,這么晚,您早該睡了。”

孫兒越是懂事,池騁就越心疼。“阿速,你總這樣溫溫吞吞的,爺爺怕你到頭來啥都落不著,虧得給你取名叫阿速,怕是取反了。”

“爺爺……夏叔叔對我是討厭極了……況且蘇蘇已經那樣拒絕我了……再加上今天,徐墨冉向我表白,我現在心好疼,又好煩……我想靜一靜……”池速的臉上透著疲憊。

池騁一路跟隨到池速房門口,還不忘絮叨:“徐墨冉,這名字蠻熟……就你說的那個,夏如蘇的小學同學,好閨蜜是不是……以前你們經常三個一起玩……后面這個女孩就去外地念大學了……”

“爺爺,早點睡,晚安。”池速輕輕闔上門,將爺爺的嘮叨也一并關在門外。

一夜的風雨,也不會凋零了萬物,不會有人無時無刻出現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但你總有一個必須堅強站起來的理由,便是你賦予給自己的勇敢。

夏日祭晚會,終于到了緊鑼密鼓的彩排時刻,每一個細節都在不停進行著校正,只為了正式演出時的完美呈現。

每一個參加演出的藝人,都打著十二分精神,按照流程,用功的適應舞臺。

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場控、歌手、舞臺助理……夏如蘇守著腳下一箱設備,又再次確認了一遍手里話筒的編號,對了一遍節目表上的歌手編號。

不遠處偶或耀眼的閃光燈,時刻提醒著所有人,現場還有一些媒體人,正在拍攝用作報道的素材。

“哎?我是第幾個?在誰的節目后面?”

一時恍惚,夏如蘇沒有及時回過神來。

穆封又特地摘下墨鏡,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喂!喂!傻啦?工作時間,魂去哪兒啦!”

“啊!哦。”夏如蘇瞬間清醒了,“舞臺燈光晃得我,那個,你在司空夢后邊,喏,第七首,現在排到第五首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夏如蘇的帽檐,拋下句:“下回精神集中一點,別叫人以為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無聊的話就看看我,帥到你沒辦法分心。”

每次聽到穆封的后半句話,總是噎得夏如蘇無力吐槽:這家伙,真是夠了。

輪到司空夢上臺了,夏如蘇剛剛接回場務收來的話筒,又把司空夢的話筒交到了她手里,目送她在舞者的簇擁下登上舞臺。

自方才開小差被穆封揭露后,夏如蘇就全神貫注地細細觀察著現場的一切。起初她發覺哪里怪怪的時候,還誤以為是燈光虛晃得太耀眼的錯覺,可夏如蘇使勁擺了擺頭,再次定睛細看時,確實發現舞臺一側有微微的傾斜。

“不對!不好!”夏如蘇飛一般地從舞臺側面沖下去,跑到觀眾席第一排,站到座位上,揮舞著手臂。

“夏如蘇你在做什么?快下來!”別的工作人員只當她是在發神經。

顧不得旁的了,夏如蘇目前所在的位置,能清楚看到舞臺傾斜的角度,她聲嘶力竭地呼喊:“快停下,下來,舞臺要塌了!”

只可惜她近乎破音的聲音被現場音響淹沒了,沒有人聽清她所說的話,都在詫異著她的所作所為。

晚會副導演在旁人的帶領下,橫眉怒目地出現在夏如蘇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夏如蘇沖過來一把搶奪下手里的喇叭。

“所有人都從舞臺上下來,停止彩排,舞臺要倒了!”夏如蘇拼了命的舉著喇叭吶喊。

一時間,舞臺上的演員們都愣住了,現場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夏如蘇,就連正在候場的穆封也慢慢走出來。

突然,舞臺左側“咚”的一聲,往下陷了一些,搖搖欲墜,站在上面的演員們頓時癱軟地跌在地上,不知所措。

現場工作人員包括導演也都慌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還在努力保持平衡的司空夢,盡力使自己的動作幅度最小化,對著話筒,說:“現在,我該怎么做?”

夏如蘇瞬間扔掉手里的喇叭,整個人迅速沖過去,嚇得穆封還以為她要用身體做人柱支撐舞臺,也追著過去試圖阻攔。

在距離舞臺還有一掌距離時,她停下了,并朝臺上伸出手,說:“來,話筒給我。”

“夏如蘇,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顧著收設備?!”導演氣得大拍自己腦門。

可司空夢卻不假思索地,緩緩彎下腰,把此時唯一跟現場音響對接的話筒交到了夏如蘇的手里。

“所有人保持不動,聽我指揮,從左到右,第二排第四個舞者,往舞臺中間挪動一些……對,很好……司空夢你先從中間往后退,退到中央再從左后出口慢慢下臺。”夏如蘇仔細對照著承重部位跟演員們的位置,用話筒指導著臺上的所有人。

穆封打消了擔憂,站穩腳步,饒有興致地當一名圍觀者。

懷揣著百分百的信任,司空夢在工作人員及助理的接應下,安全地從臺上撤離。緊接著,一個個舞蹈演員也在夏如蘇的指導下、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從舞臺上安全撤離。

當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之時,最后一個舞蹈演員剛剛邁動步伐,舞臺又“哐當”一聲,下墜了一半,演員被嚇得哭著跪倒在地。

“大家都過來準備接好,你就從這兒跳下來,相信我們。”夏如蘇的目光凝聚在后面裝滿燈光、搖搖晃晃的舞臺背板上。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人都簇擁過來,朝著臺上舞者伸出手。不容片刻猶豫,舞者鼓足勇氣,一鼓作氣奔跑跳躍,跳入人墻之中。

無人受傷,所有人都在振臂歡呼時,穆封跟夏如蘇相視一笑。

“可以叫現場搭建的人來——”此時距離舞臺最近的夏如蘇卻沒有注意到舞臺即將潰散于轉瞬之間。

巨大的承重使得舞臺坍塌朝著正前方而來,最早預感到不妙的穆封一手摟住夏如蘇,大聲喊:“大家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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