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音字字落下,每一下,都宛若敲在了林斜陽的心尖上。
“景然,你聽我解釋……”林斜陽的指尖開始發涼,“一個月前你還沒來得及出差,那次你在聯華的應酬上喝醉酒后,房間里和你一起的人,其實是我……”
“林小姐,你胡說八道什么?”原本看戲的蘇歡終于開了口,她懶洋洋地靠在男人的懷中,“那天晚上,和景然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我才對!”
林斜陽一驚:“你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蘇歡不滿地撇起了嘴,“那次可是景然親自將我從床上叫起來的呢!”
林斜陽幾乎是呆愣于原地,她對上陸景然投來的目光,脊梁開始僵硬。
她該怎么解釋?
蘇歡竟然乘虛而入?
“景然,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要相信我!”林斜陽幾乎要跪在地上,“你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卻驗dna,景然……”
“林斜陽,你還真是打得好算盤。”陸景然嗤笑一聲,“生下孩子后,讓陸家給你養著孩子?”
“不,不是……”
然而無論她怎么辯解,迎來的永遠是陸景然嘲諷外帶厭惡的視線。
還有的,就是耀武揚威的蘇歡。
“來人。”陸景然揮了揮手,“將她給我關起來!”
他的話音還未有落下,立即有人走上前,挾持著林斜陽的雙臂,將她從地上狠狠拖走。
林斜陽想要掙扎,卻被死死束縛。
“景然!”
她撕扯著嗓子哭喊,然而面對的,只有男人淡漠的背影。
陸景然果然不是騙人的,林斜陽被下人關入了倉庫之中。
倉庫并不大,甚至稱得上是窄小,昏暗的房間內彌漫著濕潤而又腥臭的味道,唯有頭頂的吊燈,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林斜陽蜷縮于冰涼潮濕的地板上,被關進來一天一夜,她沒有吃過一粒米,喝過一滴水。
陸景然,你真的要逼我到這個地步嗎?
陸景然,為什么,你不試試相信我一次?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林斜陽的意識愈來愈為模糊了,她的渾身酸痛,提不上任何的勁。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緊閉的倉庫門終于被打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
“林小姐,吃飯了。”下人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聽到下人的稱呼,林斜陽咬了咬下唇。
嫁入陸家三年,這個稱呼,就從來沒有變過。
明明是陸家的少奶奶,可是,她卻從未獲得過陸家任何人的認可。
只是,林斜陽此時也想不得這些,饑餓幾乎麻木了她的腦袋。她看向碗內,瓷碗中只盛著稀薄的白粥,上面還漂著幾個咸菜,看上去可憐得恨。
現在的情況,又哪能輪得到她挑挑揀揀。她沒有嫌棄,拿起碗開始了狼吞虎咽。
一碗涼粥下肚,肚子總算好受了些。然而還沒等她松下心弦,一股痛意從下身傳來。
痛楚來勢洶洶,她的腸胃幾乎都要被糾纏在了一起。她的手一松,瓷碗落在地上化為了碎片,而她也躺于地面,五官因為痛苦皺在了一起。
肚子,她的肚子……
“林小姐,對不起,這畢竟是……先生的意思。”
林斜陽驚醒過來時,這句話似乎還環繞在耳邊。
她睜大眼睛,最先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繼而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息沖入鼻腔,令人渾身一個抖擻。
孩子,她的孩子……
林斜陽驚恐地摸著小腹,平坦的手感讓她的心上不去,也下不來。
“醒了?”一聲男聲傳來,她轉過頭,陸景然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床前。他的衣衫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茍,冰冷的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冷意。
“陸景然!”林斜陽喊出這個名字,她的嗓音沙啞,還帶著脆弱,“我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你自己不清楚嗎?”陸景然勾起了嘴角,笑得輕蔑,“如果不是發現及時,你的孩子早就沒了。林斜陽,真沒想到,為了掩蓋事實的真相,你竟然會不惜流產……”
果然,這個女人之前說的,都是騙人的!
什么他的孩子,什么驗證DNA!
聽到自己的孩子還在,林斜陽總算松了口氣。只是下一刻,她又睜大眼睛,原本一貫溫柔的眸底里竟是增添了些許的憤怒:“陸景然,想害死我孩子的明明是你!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你胡說八道什么?”陸景然蹙起眉頭,厭惡的情緒渲染而開,“你為了墮胎,串通了下人給你帶來墮胎藥,現在竟然還怪在我的頭上?”
“你胡說八道!”林斜陽脫口而出,只是看到男人喧囂著嫌惡的臉,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背角。
這個男人,難道就真的這么無情無義嗎?
為了自己的猜疑,甚至懷疑到自己的頭上,最后竟然還陷害給自己!
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喜歡了多年的陸景然嗎?
“林斜陽,我警告你,無論你耍什么花樣,現在你只有一個選擇。”陸景然冷冷道,“我們離婚。”
林斜陽一愣:“你說什么?”
“簽下離婚協議,我會給你三棟別墅的房產和一千萬,帶著你的孩子,給我滾出陸家。”
陸景然的字字清晰,落在林斜陽的耳邊,卻是那么刺耳。
“陸景然,你瘋了?”或許是因為激動,林斜陽的分貝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婚事,是爺爺親自定下來的!”
“林斜陽,我勸你閉嘴。”陸景然冷笑出聲,他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女人,似乎恨不得將她四分五裂,“三年前,就是你,逼走了她!”
林斜陽一怔,一瞬間,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林斜陽,你真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毀了容顏,就有資格做我的妻子?”陸景然走上前,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扣上了女人的下顎,力道之大,幾乎掐出了幾道鮮紅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