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樣了”

鐘明遲疑，他暗地里調(diào)查云帆的身份，今早上剛得到消息，云帆和盛京廖家有牽連。而那工部員外郎廖朝暉，不久前剛拜入二皇子一黨門下。

偏偏這時候，云帆出現(xiàn)在太子身邊，這重身份，不能不讓人懷疑。

喉中的話一壓再壓......

“只胳膊上中了一劍，金瘡醫(yī)都料理好了。爺你還是多顧顧自己罷！“他們接下來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周斡自顧自地說話，“她護駕有功，金銀玉石、綾羅綢緞本王都可賞賜，可總覺委屈了她！”

“這種事情哪里需要爺你操心，只交給裴管家，府里庫房挑幾樣好的，夠云姑娘一生衣食無憂了。”

周斡答非所問，澀聲道“她已知道我是太子....”

鐘明還是將一直壓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云姑娘怕是盛京那邊的，是工部員外郎府上，廖家的二小姐！”

蒙在云帆身上的薄紗，還是被掀開了......

“你怎么不多瞞我一會兒？”周斡聲音冰冷，斥責鐘明私下調(diào)查，還夾雜幾分知曉真相的失落。

鐘明退后低頭，“屬下該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太子殿下身邊，屬下實在難以放心。”

“工部員外郎是何人？”

“廖朝暉，家世清白，熙寧六年間的，允州鄉(xiāng)試解元。為官十余載，未有大過。只數(shù)月前，廖家獨子犯事，為保兒子性命，員外郎投靠了二皇子一黨。”

“如今，他也是黔驢技窮了，才使這樣的手段。”

這句話，是在說二皇子，還是廖朝暉，其意不明。

“這番打斗，留下來的四隊府兵，傷亡慘重。好歹擒了一個活口，嚴加審問，定然能吐出些有用的來。”

周斡淡淡一聲，“按以前的手段就是了。能派出這么多高手，倒不像是二皇子做的。消息傳回集策府，本王回京時就見結(jié)果。”

“是！”

次日早晨，一座氣勢恢宏的前朝老宅，占地甚廣。因是前朝的宅子，未有人敢居住，故一直歸湘州府衙管著。這回太子到湘州，湘州知府將宅子單辟出來做行宮，里里外外仔細修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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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角小院內(nèi)，云帆咧著嘴，將已經(jīng)粘在胳膊上，染紅的白布輕輕撕下來。

因為用了上好的金瘡醫(yī)，結(jié)痂處，一道長長的傷疤矚目。

桌上放著的一支白色瓷瓶，是連穗剛送來的凈膚凝膏。

送完東西，連穗便早早躲走了。太子的身份一出，難免尷尬。連穗只是個做事的，也沒法解釋什么。只叮囑了幾句，這凝膏的來歷和用法。

云帆將凝膏涂在手臂上，清清涼涼的果然舒服。剛抹上去，就被吸收干凈，透明地看不出甚痕跡，只余下皮膚上淡淡清香。

心里嘀咕，“那賬房先生也不知在哪兒？簫哥這回派的任務，屬實是為難她了。”

“枉自己跟著武槐練了四個月，遇到高手，不還是個花架子？真打起來，腦子轉(zhuǎn)不過彎，眼睛跟不上招式，腳步跟不上心思。”

想到這些，云帆就愁了起來。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小姐在愁什么？能跟著太子殿下，是好多人都不敢肖想的福氣呢。”

小菊手上料理著院內(nèi)的雜草，邊和云帆說道。她被管事的安排在這里伺候，應云帆的要求，只留下了她一個。

“什么福氣？”

“想想，自然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云帆淺笑，這句話粗淺卻在理。“若是女子，一朝近天顏，得享榮寵，終生富貴。若是男子，升官加爵，封妻蔭子，世代皆貴族。”

“正是正是！這可是太子殿下，未來的皇上。跟著太子殿下，肯定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要女子也能入學堂，百姓都能考功名，太子殿下也做得到嗎？”

小菊張大嘴巴，“小姐說什么癡話！我還從未聽說過，哪個王朝，能讓女子入學堂呢！再說學了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去某個府里當丫鬟。”

云帆嘆氣，“好好剪草罷！左邊漏了一處，不然管事的要說你做活不認真了。”

小菊回頭，仔細剪草，將剛剛說的那番話，拋在腦后。這小姐說要讓女子入學堂，真是癡人說夢話！不自覺搖了搖頭，繼續(xù)剪草。

云帆的內(nèi)心是矛盾的，一朝近天顏，留在當朝太子身邊，她的抱負和愿景才有地方實現(xiàn)。可是她又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讓前進的方向出現(xiàn)偏差。

結(jié)果是難以預料的，她不能只在這里想，光想是沒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