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情動
- 云一樣自由
- 白云家
- 1988字
- 2019-05-20 09:38:50
那日在桃花林,她稱他為姬公子,不過是因為那把刻著姬字的古樸匕首罷了。
她好奇那把匕首,當日回萬事通查閱書籍,竟意外知道姬本來就是上古貴姓,周姓也是來源于姬姓。
如果那把匕首也是上古流傳而來,那一切就都說得通。
第二天他來問江南稅賦之事,更是讓她確信他就是太子。
事情總是那么巧,她和太子三天之內見了三面,是緣分使然,還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如果那日沒有去桃花林,如果她不是萬事通商部的頂梁柱,如果她沒有選擇在今天去湘州......
云帆腦海中浮現中兩條白色絲帶的模樣。那條白色上繡藍色祥云圖案的絲帶,因為她離開盛京也被弄丟了。而那條白色鑲金邊的絲帶,正精心放置在打理好的包裹內。
會是同一個人嗎?會嗎?
風吹過,云帆心就像揚起的發絲一般,亂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云帆內心升騰起,有悸動和慌亂,有些甜,還有些澀。
啪地一聲,云帆用力將窗戶合上。坐到桌子旁邊,打開包袱,翻出一本書來看。
這種心亂如麻的感覺讓云帆驚慌,她強迫自己靜下來,強迫自己讓理性的那邊大于感情。
她要明白,她必須明白!他是一個太子,是天家貴胄,而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他心系名動京城的高玉瑩,太子府內侍妾成群,而她絕不想重蹈襄花的覆轍。
心緒正慢慢平復下去時,一曲悠揚的琴聲傳來,和著流動的長江水,變得更加空靈,一聲聲傳入云帆的耳朵。
噠噠噠,清脆的敲門聲。“云帆姑娘?”
“進。”只一個字。
是連穗,“姬公子請云帆姑娘過去一敘。”說是請字,可顯然云帆沒有拒絕的余地。
他畢竟是太子。
“這就隨連穗姑娘過去。”
連穗知趣退下,在門外等著云帆。云帆照著梳妝鏡,整理好衣服和剛才被吹亂的頭發,這才出門。
繞過連廊,來到踏入第四層的階梯入口處。兩個守衛看見是連穗姑娘,自然沒有阻攔。
第四層入眼,是一處三面沒有隔斷的空曠場地,冷青灰色的帷幔隨風飄動,舒爽的風從江面上吹過來,一瞬間心情都明朗起來。
隔著一道,上繪五岳兩江山水圖的屏風,周斡坐在里面,琴聲依舊。
“拜見公子。”連穗行禮。“云姑娘來了。”
“進來吧。”周斡淡淡地開口,手中拂著的琴不曾停歇,琴弦顫動,音韻繞梁。
云帆繞過屏風,款款走了進去。偏愛黑色的周斡,里面的裝飾都是冷色調。
一架伏羲氏古琴擺在案上,浮動琴弦的手撥了幾個尾音,琴聲漸漸停了下來。
“我和云姑娘還真是有緣,三日內見了三次。”
看云帆還站著,周斡開口,“云姑娘不必拘謹。”
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云帆坐到茶幾旁邊,只是這手勢實在是僵硬,身為太子的周斡何時做過這個動作?
云帆已經確信他就是太子,太子站在面前請自己坐下,實在是誠惶誠恐,可她只能強裝鎮定。
幸而周斡從未坦白過他是太子,此刻也不能用身份壓她。
云帆坐定,“今日還多虧了姬公子,不然我們還要再等幾日才能到湘州。”
正說話間,有侍女從樓下送來青花瓷質地的茶碗,擱在云帆面前的案幾上。
周斡坐在上座,“這是上好的明前紫金山都勻毛尖,色澤清冽,口味甘醇。云姑娘嘗嘗。”
云帆怎敢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便端起桌上的茶碗,用茶蓋刮了兩下茶葉,輕抿了一口。
“云姑娘不是余杭人吧?”
云帆一愣,他怎么會知道?難道一個堂堂的太子去調查她了?一想到自己在盛京的身份,不覺慌亂起來。
這時,周斡的聲音再次響起,“江南茶具多用不帶蓋的盅,而北方才用茶碗。云姑娘不僅沒有驚訝,反而極為嫻熟。”
云帆心里安定下來,原來并不是調查了她的身份。
輕輕放下茶碗,“姬公子慧眼如炬,我的確不是余杭人。”南方人不常用茶碗,要么不會把托盤拿起來,要么就直接拿開茶蓋再喝茶。而這兩個地方,云帆都做對了。
周斡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云帆的來歷更讓他懷疑。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他去哪里都會遇上這個女人。現在她還是從北方來的?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姬公子無需多疑,我不過是個四處流浪的人。北方待過一陣子罷了。說起來就一個巧字,就好比我和姬公子都是去湘州一樣。”
“確實很巧,就像是有人安排的一樣。”
周斡試探,他尋找蛛絲馬跡,想確定云帆到底是不是被安排來的。有心安排,還是緣分使然,兩者的意義千差萬別。
“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哪里有本事去安排什么事情。”
“哦?”周斡挑眉,“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就敢這樣去湘州,還帶著劍?”
“呵呵。”云帆緩解尷尬,干笑了兩聲。“拿著一把劍好壯膽。”
云帆又端起茶碗喝了兩口。周斡對她的懷疑還是半分未減。
“姬公子此去湘州,想必有要事吧?”
周斡因為云帆的試探而變得不悅,眼睛陰沉下來,“怎么?云姑娘去湘州是和我們同一樁事?”
云帆感受到周斡突變的語氣,“自然不會。我沒什么本事,安分走我的獨木橋就好。”
正說著,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侍衛,擱著屏風行過禮,“拜見姬公子。”
......
“盛京有要信來。”看來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唐突過來。
云帆知趣,“既然姬公子有事要忙,小女子先告辭了。”
周斡微微一點頭,云帆退下。繞過屏風的時候,云帆暼了一眼侍衛,那人手里拿著一個火漆封好的竹筒。
如果那是一封來自盛京的秘信,想必定是十萬火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