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盤坐床上，取出自己購買的女性衣物，配飾，胭脂，珠寶……
殞坐在一旁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你這是把店買下來了？”
“好主意，明天我就買下來。”
“你這些？不會是要送給沐瑤長老吧？”
羽寒隨手展開一把折扇，猶抱琵琶半遮面，媚眼如絲：“公子，這些都是奴家自己用的呢～”
殞一陣惡寒，全身上下汗毛悚立，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
“嘿，你大爺的怎么還動手呢！我這當然是給瑤瑤買的。”
“這么多？穿的完嗎？”
“你不懂，女人嘛，那就得寵著哄著”羽寒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這些東西就算不穿，放在柜子里看看也好啊。
而且她們就是嘴里說不喜歡，哪個姑娘不愛美？而且，萬一買少了，我家瑤瑤都不喜歡怎么辦。”
“你就沒想過沐瑤不喜歡的不是衣服，而是你嗎？”
“滾蛋！總有一天，我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殞慢慢倚在一旁的木椅上，望著窗外的人間煙火，喃喃道：“羽寒，你告訴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嗎？”
“你這問題，跟大道一樣玄奧，我解釋不了。”
“不知道我未來道侶會是什么樣子？”
羽寒突然頓了一下，連帶著身體都有些顫抖，他又想起了多年前被某人支配的恐懼，在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你未來道侶啊？”羽寒臉上充滿了幸災樂禍，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絕對是個女變態！母老虎！動不動要一劍砍死人的那種。”
“你咒我呢？”
“別在這扯淡了，穿上衣服跟我走！”
“干嘛去？”
“今天五合商會在金霞城有個鑒寶會，我拿到兩份入場請柬，不去瞅瞅實在可惜。”
五合商會在這片大陸傳承延續近萬年之久，其分會遍布東極，西荒，南瑩，北漠，中土，至于總會，從未有人尋得一見。
其勢力實力都堪比數座頂級宗門，甚至有傳聞稱，五合商會是由各個宗門聯合建立而成，可惜從未有人能夠證明。
而鑒寶會，是商會歷年來的傳統項目，為了感謝世間修士對商會的信任與支持，每五年便會在元宵節前兩天盛大舉行。
不同于其他買賣交換，鑒寶會推行以物換物，人人皆是持寶者，人人皆是購寶人。
而商會，只會在其中收取一些極少的手續費，至于盛會結束，沒有交易的寶物，也會有極大部分被不低的價格收購。
“這……這太夸張了吧？”殞抬起頭，整個鑒寶樓外部呈寶塔型，每層都有單獨的房間進行商談交易。
也可以在內觀賞休息，中心是一處圓柱形光幕，無數奇珍異寶被懸浮其中上下流動，只要招招手便可近距離觀察，并浮現珍寶主人對于寶物的介紹。
如果一些沒有介紹，交換者沒能看清品相高低的，便如同賭石一般，只憑運氣，事后如何，商會就概不負責了。
至于奪寶，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片光幕是由一或兩位亞圣坐鎮，誰敢觸之鋒芒？
這也無形之中彰顯著商會的絕對實力。
“別一驚一乍的，小心讓人給你攆出去。”
一位黑衣的妙齡少女行至此處迎接二人：“兩位，有什么能幫到你的嗎？”
“姐姐，我缺一個美人幫我暖床，要不然你……”
女子微笑不變：“可以哦，一晚一百靈玉。”
一靈玉，百靈金。
一靈金，百靈幣。
那一百靈玉，豈不就是一百萬靈幣！
殞在心中不停估算著，想想兜里的一百多靈幣，心想這位姑娘可真敢說。
“沒想到姐姐如此痛快直爽！只可惜弟弟如今囊中羞澀，還望姐姐指引我在何處交換寶物，我好盡早抱得姐姐歸。”
羽寒一臉心痛惋惜，女子笑容更盛，頗有幾分洋洋自得。
“二位請隨我來。”
兩人跟著女子左拐右拐來到一處暗室，屋內一名老者正倚著木椅酣睡，若不是女子重重敲了敲門，恐怕老者能一直睡到鑒寶會結束。
“嗯？”老者睡眼朦朧扶直身子，含糊不清道：“瑩瑩來了？鑒寶會結束了？”
“易老，是有人要交換寶物，先給您掌掌眼。”
“嘿，一天到晚就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小子，把寶物拿過來。”
羽寒悠哉悠哉將五張符箓遞了上去：“您老瞧瞧，我這符箓如何？”
墨瑩和殞筆直站在一旁，前者悄悄打量后者，結果發現殞神游天外根本沒理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反而閉目養神。
這不得不使墨瑩有些懊惱，心中念叨一句榆木疙瘩，連你的同伴都知道垂憐本小姐美色，你竟然理都不理我。
不過這也使得前者更加疑惑，她在商會每天都會遇見各式各樣的人物，可這么奇怪的家伙倒是頭一次見。
那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跟修為沒有關系。
就像抬頭仰望星空，不是璀璨耀眼的繁星，不是孤高清冷的皎月，而是那寂寥無聲的黑夜，他人的燦爛或許會給他帶來一絲光芒，但卻永遠無法改變他的本質。
墨瑩輕咬貝唇，心中愈發好奇，便運轉本命神通，雙目升起淡淡金光，隨之還有幾條鎖鏈映顯，那是她的家族為她設下的禁制。
她趁著短暫時間迅速暼向殞。
黑暗。
渲染整個世界的黑暗，唯一的光亮是一盞快要燃盡的油燈。
小男孩抱著雙腿坐在地上，笑著跟自己的影子說話，背后不斷路過一人又一人，身形模糊飄渺……
殞似乎感覺到有些異樣，便轉頭察看，一時間嚇得墨瑩收回神通，幸好易老突然大喊一聲，墨瑩才長呼一口氣。
真是個怪人！
“小子！你這符箓是真的？”
“自然，不然又怎么敢來換寶呢？”
“你從何而來？”易老步步緊逼。
“這？恐怕不合規矩吧？”羽寒笑瞇瞇展開折扇。
易老意識到失言，大笑道：“老夫的錯，不過你這符箓只有一張？”
羽寒答非所問：“您老也對這感興趣？”
“自然，你這符箓可以說分文不值，但也可以說價值連城。”
“這不是鑒寶會嘛，價高得者！”
“好小子，合老夫胃口，瑩瑩，把這張符箓放入洪流中。”
墨瑩上前接過符紙，徐徐退下，路過殞時又偷偷瞥了一眼。
“那易老，我們兩個就先走一步，觀賞一下這鑒寶會。”
“去吧。”
語罷，羽寒帶殞便要離開，臨近門口易老突然問了一句。
“小子，你們兩個可是有護道人在身旁？”
“這個，真沒有。”
“那你還敢拿出此物？膽子不小啊。”
羽寒回過頭，嘴角上揚微笑不變，滿是君子風范。
“釣出老龍抽筋剝皮，釣出王八剁碎熬湯。”
“你小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可真有老夫當年風范。”
望著兩人徹底離開此處，易老攤開一張宣紙，提起毛筆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口氣膽子，都比我那一輩強多了。”
至于‘天’多高？‘地’多厚’？
恐怕羽寒最是清楚了。